今天院長要帶我去熟悉五樓的患者。
在將近十年時間我都不被允許接近任何病人，理由是我比較正常。
“吃土算什么病？饑荒的年代吃土的多了去了。”院長這個時候很有賢者風范。
這我確實聽說過，叫花子說他年輕時的同伴在動蕩的年代為了活下去，吃了一種叫“觀音泥”的土，硬生生多撐了一周，但人還是沒了。依現在的說法來看，那人當時吃的土大概率是我們現在說的蒙脫石。
“最近不是還有吃屎的嗎？那個什么什么八？”院長突然笑了起來，他不是那種信息閉塞的老年人，從他多年涉足91先生就能看出他真的很與時俱進。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雖然住在隔離房但是我生活條件是里面最好的，網絡電腦電視都會有，缺什么給叫花子一個電話第二天就買來了。我覺得我算是思想先進分子。
但是把吃土的和吃屎的放在一起比較怎么都讓人不爽。那能一樣么？
“精神病人跟外人接觸很危險。流血受傷是小事，最怕正常人聽信一些極端精神病患者的蠱惑。”老東西難得地露出了正經的臉色。
“真有這種精神病？”我屬實不信，有這種人可以去拍蝙蝠俠了。
“五樓有一個。但是你今天不是去見那個反社會分子。”
?“那人曾經把我一個同事逼的自殺了。”
“牛啤。”我駭然。
院長反手給了我天靈蓋來了一下，“這不是應該敬畏的事情！”他走得飛快，我看見他在前面抹眼睛。
據我所知五樓的人一般不會輕易露面，就連放風時間也會完全跟其他患者錯開。護士們說他們感覺跟正常人沒區別，也不明白為什么會一直住在這里。
“你今天要見的人是一個女孩，沒記錯的話只有22歲，比你小很多不用打什么歪主意了。”
“她比你晚幾年來這個醫院。也是老住戶了。”
“她有什么問題？”
“只是輕微的幻想癥。”院長一邊數門牌號一邊向我解釋，
“她說她能聽見神的聲音，無論何時聽到她都會馬上進行祈禱。”
“這很影響正常生活，因為祈禱的持續時間是不確定的，而且聽見所謂的神旨的時間也是隨機的。”
“打個比方，你在拉屎的時候會不擦屁股馬上跪下來祈禱嗎？”
“不可能，你這個比方能不能換一個，怎么說這也太惡心了。”我想院長風評不好很大幾率跟他思想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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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能做到。上學期間就算是在考試她也會馬上停下來祈禱。”
那被送進來很正常。我在心里默默無語，老師父母肯定都受不了這種，不如直接放醫院散養。
“一樓不是有很多輕癥患者的收容房間嗎，為什么關在五樓。”我問出了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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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的人全部都有匪夷所思的天賦。甚至有個別市政府要求送進來進行終生管控的。”院長臉色越來越沉，我感覺政府送進來那位應該就是殺了他同事的那一位。
算了，他也沒虧待我，不提傷心事。
“那這個女孩天賦是？”
“她每一次祈禱后，能預見自己以及和自己有關的人的未來。但范圍只能是一個人一件事。”
“牛……”我下意識閉了嘴。這能力算超能力吧？我們精神病院是不是可以辦一個精神病聯盟專門為社會主義建設掃黑除惡？?
“我親身體驗過她的能力。幸運的是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
說實話，我覺得這個老東西只要是女的都覺得善良。
“但她不是被家人送過來的。”院長站在門前不開門，似乎在等我們對話結束。
“她是自己來精神病院的。她的家人因為沒有聽她的預言全部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