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局里后我們見到了跪在地上的張叔和蹲在角落里擦眼睛的院長,其他參與指導行動的警察似乎每一個都在破口大罵。
墻上的巨大屏幕還沒有關,那是一塊戰術攝像頭傳回來的畫面,一直定格在一塊水泥地上,整個鏡頭有三分之二的部分都糊著血。
我們在張叔辦公室看到了行動記錄的回放。
他們到榮鑫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王福走在十來個武警的中間,記錄的這位武警是最末尾的一個。他們來到了村子最靠里最偏僻的一棟三層小樓,門口貼著封貼,銀色的鋁皮大門被濺上了一大團干涸的血跡。看來這里應該是王福的家。
視頻里王福帶著他們上了二樓,樓梯口出現了一個大缸,上面蓋著蓋子。王福用戴著手銬的手指了指那口缸,
“就在那里面,那個竹簡。”
不對吧?藏這么明顯的位置?我想不通,看了看秦霄,他也皺起了眉頭。?
“完蛋!”秦霄一聲驚呼,好像已經知道了會發生什么。
打頭陣的兩位隊員靠過去掀開了蓋子,這個時候屏幕分成了兩半,一半是最后一個警察的視角,一個是缸里面的視野。
那是一缸純黑色的液體,離奇的是那液體一點光都透不進去,不止不透光,液面也并不反光。
“暫停。”秦霄拿下了視頻的操作權,他往后退了四秒左右,剛好是蓋子打開之前。
“注意看左邊屏幕的左上角,留意王福。”
我沒看出來不同。蘇侑也看不出來。
秦霄再次暫停。在34分55秒處截了一張圖,在34分56秒處又截了一張圖,還給兩張圖左上角同一個位置打了一個圈。
55秒的時候好像有半只腿在那里。我對比了一下56秒。
沒了?
像是視頻被卡掉了一樣。
“那是王福。”秦霄繼續播放。
缸里拍了幾個特寫過后鏡頭外突然出現了慘叫,是最后一位拍攝武警穿出來的,左邊的鏡頭已經被血糊住了,看不清什么內容。
我甚至沒聽到一聲槍響。
“為什么不開槍?”
“樓道里開槍無異于自殺。”秦霄語氣很輕。
“……”
“現在的問題是,那一秒里面發生了什么。”秦霄開始思考。
“你們有找技術人員分析過可能是視頻的問題嗎?”秦霄問張叔。后者還在哭,鼻子都哭腫了。
“這是實時記錄不可能是視頻本身有問題。”
“都是爹娘生爹娘養的,怎么就全沒了呀!”張叔有點控制不住了,旁邊一個警察把他扶了出去。
“一秒之內能運動這么快嗎?”秦霄反問我,跟他說話完全不像面對一個未成年人,他的領導力和決斷力真的非常出色。
“你也聽到電話了,叫花子說他已經不是人了,我連大學都沒上過,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我這個時候也不怕丟人。
“可能已經開始了。說明前幾天抓捕的時候體質并沒有變化。”
“糟糕。”秦霄逮住一邊的一位組長,?
“那八個受害者的尸體呢?”
“尸檢完成好久了,已經被家屬領回去了,據說已經全部放在殯儀館里準備火化了。”
“完了。”
“你們現在趕快聯系當地的殯儀館,確認一下尸體情況,八具尸體必須馬上火化!”
組長手忙腳亂地開始安排。
過了一會院長扶著張叔進來了,看上去張叔好像老了很多,不過還好,已經不哭了。
他們倆剛坐下,組長就跑到張叔面前。
“張局,又出事了。”他的聲音開始顫抖,
“那八具尸體全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