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我們的命運是否真的被某種法則掌控著呢?神之手是否存在呢?但至少可以肯定……我們連意志上的自由都得不到。”
——《BERSE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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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新生伊始,路西斐爾與路西法各自占據世界盡頭的兩端,天使與墮天使在彼此之間的空白地帶展開勢均力敵的漫長戰爭,眾生逐漸遺忘戰爭從何時開始,亦不知戰爭到何時終止。直到某天,路西斐爾的幽體忽然出現了污損,最圣潔的雙翼扭曲崩碎,雙目被嫣紅色刺傷,最終飲恨敗北于墮天使之手。路西斐爾殞命前獻祭自身對人世間降下天罰,于是人世間一切鮮活生命都被金色閃電之海湮沒了,路西法也陷入了漫長的沉睡。
路西法在黃昏和焦土之間游蕩,腳下被天罰犁過的土地變得單調而陌生。她的宿敵消失了,斑駁的記憶在暮光之下生長出修長嫩綠的手,耳畔殘響著被偶爾觸動的記憶深處傳來的高昂戰歌與路西斐爾逐字逐句念出的審判詞,卻難以令她回歸以前熱血沸騰的狀態,她只是聽著那些喑啞的雜音,就好像翻閱了那個世界所有人的一生似的。這一天,路西法站在極度空曠的焦土之上安靜等待了好久好久好久,最后她沉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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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人類的世界。
沒有罪,沒有罰,沒有信仰,沒有對立。戰爭對于這個世界的人類而言是一件相當遙遠并且沒有什么意義的事情,他們永遠只關心自己身邊那些瑣碎的普普通通的小事情。路西法沒有試圖融入,她每天懶散地閑逛,消極地尋找著路西斐爾消失的真相,她有些時候又忽然覺得那個家伙好像一直都未曾消失似的。
今天她得出答案,命運,或者說是因果律扼殺了路西斐爾,同時也扼殺了那個世界漫長的戰爭以及路西斐爾與路西法存在的意義。所以路西法準備向因果律復仇,她將要摧毀任何有可能被因果律附體的事物。
人類的世界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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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燒成灰了,壓抑的氣氛中漫天的烈焰把世界徹底焚毀,只剩下嫣紅的血和火焰。
痛苦、無盡的,被火光映照成赤色的廢墟之上,路西法凌駕在虛空中漂浮,她尋找著消失的路西斐爾與準備要對抗的因果律,可是好久好久好久之后,眼前依然是無盡的廢墟和烈焰。日子一天天過去,路西法甚至忘記了自己為什么要尋找,她反復穿行在世界巨大而孤獨的靜脈上,只剩下漫無目的地游蕩。
像是一場最初目標明確的旅途,目的地在漫長的旅程中變得縹緲恍惚,旅人也愈發困頓愈發倦怠,以致于在無盡的時間中沉淪下去。后來旅人漫無目的地游蕩著,有些時候又恍然醒悟過來,在麻木與痛苦中輪回著。最后旅人只能期待著死亡的降臨,卻又不想徹底了卻這一生擁有的過去——哪怕是最微小的溫柔的往事,像是一點被微風稍稍觸碰就會徹底熄滅的微弱火星,仍然對那早已僵硬早已冷寂的余燼抱有不舍。
垮塌的山巒,起起伏伏的一生。
我們的孤獨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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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身處這個嫣紅的世界,路西法最初還偶爾會感覺到孤獨,不過漸漸地,她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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