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
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從柴房里傳出。
鄭尋臉色黝黑,無奈之極。
此事全因他而起。
方才他聽到彤彤提起爸爸的面條,突然之間靈光乍現,想通了所有一切。
這孩童他之前分明見過,是那煮面攤上一對夫妻的孩子。
他在面攤吃面,被張捕頭偷襲。
危急之間反殺了那張捕頭。
出刀之際,他隱約察覺還有他人被卷進爭斗之中。張捕頭身上還有其他人留下的傷勢,他當時傷重沒能看見到底是誰出手幫忙,又馬上昏迷過去。
此時細想,當時已經是黃昏時辰街上無人,只有他吃面的攤位上還有一對夫妻。
一切都說得通了,想來是那對夫妻打傷了張捕頭,他才有機會一擊必殺。
明白了此間道理,他又另生疑惑。
為何那夫妻不來救他,反而是他們的孩子把自己救下?
心生疑竇,鄭尋又去問那彤彤。
哪知道他剛一開口,只來得及問出“爸爸......”兩字,其余字眼就被彤彤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壓了下去。
鄭尋心里暗罵自己好了瘡疤忘了痛沒漲教訓。
黑色個臉連蒙帶哄,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彤彤哄得收了眼淚。
彤彤大哭一場,眼角含淚哭喪著臉,言語之中有些不知所措。
“爸爸媽媽都被壞人抓走啦!”
鄭尋一愣,終于明白為什么是彤彤來救他。
彤彤開了話匣子,嘴上不停,手里又一陣比劃,終于讓鄭尋聽明白了。
當時鄭尋被張捕頭甩飛,體內內傷發作閉目療傷。
彤彤父母卻是和那張捕頭搏斗起來,待到鄭尋傷愈持刀砍了張捕頭的首級之后。彤彤父親帶著身受重傷的妻子去尋醫,留下彤彤一人照料鄭尋。
彤彤久等不到父母,追去醫館查看,正巧看見有一隊捕快將兩人綁走。
驚慌失措之中,彤彤獨自一人把鄭尋藏匿到附近的一處柴房。
鄭尋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愧疚不已。
彤彤只是一名五歲小童,危急之中卻能救他于水火。彤彤父母又因自己受累,被衙門抓走。此事全因鄭尋而起,卻害得彤彤一家三口受害。
鄭尋心里沉重,只覺得是自己害了彤彤。
心懷愧疚,他又瞧見彤彤剛剛哭得梨花帶雨兩眼通紅,心下一軟,就是大手一揮把彤彤攬進懷里。
彤彤被他強抓進懷里,心里一驚小臉亂蹭想要掙脫出來。
鄭尋微微松了手,讓她脫身而出把小腦袋從鄭尋懷里擠出來。
彤彤剛從鄭尋的魔爪之中脫身,一張小臉氣得通紅,瞪圓了眼珠子盯著鄭尋。
瞧見彤彤虎虎的模樣,鄭尋微微一笑,一邊摸著她的小腦袋一邊淡淡地道:“彤彤,我一定救你的爸爸媽媽。”
聽了鄭尋這句話,彤彤神色一松,不再惱他,把小臉一仰,用一雙晶瑩透澈的瞳孔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兩人四目相對,過了許久。
一道稚嫩輕脆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嗯,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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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透云霞,天漸破曉。
紅河鎮,彤彤家中。
鄭尋盤腿而坐,調息運氣。
呼...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鄭尋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地張開雙眼。
他體內的內傷已經好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水磨功夫,已經沒有什么大礙。
昨日,鄭尋和那張捕頭當街搏斗,臨戰之際吸收了彤彤父母兩人傳來的情緒能量,用以突破一氣決第二層。這才有了機會逼出體內作亂的古怪內力,一舉將那張捕頭斬首。
一氣決臨戰突破,不僅是數量和質量增加了兩三倍,療傷效果也是大增。
原本以為還要等上幾日,體內的傷勢才能痊愈。
沒想到不過一日功夫,他的內傷就已經痊愈。
如此一來,鄭尋接下來的打算又穩妥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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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乙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推開家門。
一推家門,妻子早早地就坐在椅上等他,賈乙一進來妻子就對他冷笑一聲:“你今天又去哪里鬼混去了?”
賈乙看了她一眼,把大衣往床上一扔,不去理他。
賈乙的妻子不依不饒,還要追問,抓住他的手腕不放。“說,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張寡婦去了?”
他今日本就受了驚嚇,心里慌亂才去買醉,一回到家中妻子又不依不饒,醉意和恐懼、羞惱一起涌上心頭,賈乙擼起袖子一個巴掌劈頭蓋臉地就扇在妻子臉上,惡狠狠地叫囂道:“老子愛去哪去哪!”
妻子哪里受得了這個委屈,擼起袖子就和他對掐起來。
屋內一時之間打罵聲四齊。
.....
一道黑影偷偷摸摸地貼著院墻,微微一頓就見鄭尋翻身跳進院內。
鄭尋躡手躡腳地靠近屋外,他把腦袋貼在墻上偷偷往窗戶里一撇。
里面一男一女正相互打罵,定睛一看那男的正是上次和張捕頭一起的那名痞漢賈乙。
正是鄭尋此番的目標。
一名官吏不明不白的死在大街之上,官府肯定是極為震怒。
彤彤父母不過是平頭百姓,怎么可能殺得了武功高強的張捕頭,可是官府卻第一時間就派出人馬把兩人抓獲。
此事無非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官府抓不到真兇,恰巧彤彤父母有張捕頭被殺附近出現,彤彤母親又身受重傷。兩人脫不了嫌疑,于是官府就打算抓他們頂罪。
第二就是有人懷疑兩人和兇手有關,抓了他們只是想要引鄭尋上鉤。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彤彤父母都不是官府真正在意的人犯。按理來說,此時只要鄭尋主要現身自首,那么自然就可以證明彤彤父母不是殺了張捕頭的兇手。
不過此法一是有勇無謀,二來沒有任何保證。此舉一出,三人就如同那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此事說起來是張捕頭發瘋逞兇再先,鄭尋三人都不過是無奈反抗。
可惜,那張捕頭乃是官吏,三人不過區區平頭百姓。
口說無憑,又有誰會相信鄭尋三人的辯駁呢?
脫罪的難點,就在于要證明是張捕頭先發狂逞兇,鄭尋三人只是自保。只有這樣,彤彤父母才能真正得救。
而要證明此事就需要人證物證。
上次張捕頭來找自己的麻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就由這賈乙帶路。
從彤彤口中問明了姓名地址,鄭尋當夜就偷偷摸進了賈乙家里。
......
確認了賈乙在家,鄭尋不在遲疑,身形一閃推窗而入。
賈乙的妻子見狀一驚,就要張口大叫。
一道身影一閃而過,鄭尋迎面一拳將她打暈,隨即朝那目瞪口呆的賈乙冷笑一聲道:“不要吵,老實點。”
那賈乙見了來人一愣,當即認出了他,張大了嘴巴一臉詫異地道:“鄭尋?你...你來這干什么?”
嘿嘿冷笑一聲,鄭尋也不答話,猛地一拳頭就打在賈乙肚子上。
賈乙被打地后退數步,一臉痛苦地捂著肚子。
身形一閃,鄭尋就沖到賈乙身前,一把抓住賈乙的衣服惡狠狠地朝他說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吵嗎?”
賈乙被他一嚇,連忙閉嘴,一臉痛苦地朝鄭尋狂點腦袋。
威脅起了效果,鄭尋很是滿意。他用手掌輕輕地拍打賈乙的臉頰輕蔑一笑道:“現在我問你答,明白嗎?”
賈乙這鼠輩早就膽魄盡失,點頭搗蒜連忙稱是。
自打一進屋來鄭尋就雷厲風行,先是二話不說就打暈了賈乙的妻子,后又一拳把賈乙打地后退數步,最后才出言威脅。
一套連番威懾目的就是要讓賈乙明白,眼前的鄭尋不再是他印象中那個唯唯諾諾地讀書人,而是一個膽大妄為的兇徒。
鄭尋嘿嘿冷笑一聲,把那賈乙甩在地上,開始逼問起來。
賈乙果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倒豆子一般交待起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