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豆腐卷,紅腸,茶葉蛋嘞！”
“方便面,魚片,火腿腸嘞！”
“剛剛出鍋的大包子,一元錢一個,買的抓緊啊！”
……
不管夜有多么漫長,白天還是按時到來。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火車東站就開始漸漸熱鬧起來了,進站的火車聲此起彼伏,喧囂出入的乘客睡眼朦朧的要么買票要么上車。起早貪黑做著小買賣的大嫂大媽們正扯開脖子吆喝著,賣著那香噴噴的早點或者是包裝精美的零食。
“師姐,我們還睡嗎?”靜慈餓得肚子咕咕叫,偷偷的看了一眼賣早餐的大嫂,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小聲的問北辰靜姝。
“天完全亮起來,我們再離開！”北辰靜姝看到姐妹們都還在睡覺,想了想說道,“多休息一會兒吧,等下還要走路呢！”
“師姐,你說靜慧師姐她們是不是在吃早餐呢?”靜慈睡不著,餓得心里發慌,小聲問道。
“是不是餓了?”北辰靜姝有些頭疼的看了靜慈一眼,聲音中透著無奈,沉聲問道。
“不餓！我昨天吃的多！真的不餓！”靜慈慌亂的擺手,但肚子卻不爭氣的響了又響,看著師姐臉頰微紅的說道。
“撒謊都不會！我怎么聽到你肚子咕咕叫呢?”北辰靜姝指著靜慈的肚子說道,“我也餓了！再忍一忍,等下天亮我們再想辦法,好不好?”
“好！我聽掌門師姐的！”靜慈腦袋再次趴在膝蓋上,閉上眼睛,但卻怎么也睡不著。
北辰靜姝一夜未合眼,看了眼靜慈和其他的師妹,站起身準備出去試一試,想一想辦法。
東北人向來豪爽,這個時間剛好是豆腐坊做好豆腐的時候,如果能討點熱乎乎的豆漿,那么也能挨過這個清冷的早晨。
“你們哪里也不要去,就在這里等我,我去給你們買早餐,知道了嗎?”北辰靜姝回頭吩咐一聲,也沒等眾姐妹答應,就快步向候車室外走去。
“靜珊師姐,你說掌門師姐能買到早餐嗎?”聽到北辰靜姝去買早餐了,靜慈更加的睡不著了,推了推和自己倚靠在一起的靜珊,很是疑惑的問道,“我們不是沒有錢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不是你,我們能挨餓嗎?”靜珊瞪了靜慈一眼,氣呼呼的說道。
“靜珊姐,我跟你說個秘密,但你不能告訴別人,成不成?”靜慈眼睛一紅,眼淚差點兒掉下來,很是委屈的說道。
“說吧,反正我也睡不著！你能有什么秘密！”靜珊看到靜慈那哀求的模樣,神色緩解了很多,愛理不理的說道。
“昨晚我們在火車上,我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靜慧師姐把我那包里的錢都拿走了！我丟了包,但卻沒有丟錢！”靜慈語氣肯定而又堅決的低聲在靜珊的耳邊說道。
“什么?怎么會這樣！”靜珊震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靜慈大聲質問道,“你為什么不早說！”
“小點兒聲啊,小點兒聲音啊！”靜慈滿臉焦急的爬起身去拉靜珊,但剛剛拉到靜珊的手就放棄了,因為其他的姐妹也都醒了,很是疑惑的看著自己兩人。
“靜慧這個畜生！怪不得她急急忙忙的離開！實在太無恥了！”距離靜珊最近的靜秀氣憤的大聲罵道。
“到底怎么了啊！”
“就是啊！你們三個人為什么要罵靜慧師姐啊！”
“說一說,我們也想聽一聽啊！”
原本或躺或臥的一群女孩子,轉眼間全都醒了過來,看著靜慈和靜珊,七嘴八舌的想了解個究竟。
“我們的錢沒丟,但卻被靜慧給拿跑了！我說那些跟著靜慧師姐離開的人怎么那么開心呢,她們肯定現在正吃大包子呢！”
“無恥！噎死她們！”
“就是！喝水都能噎死的一群小！”
看上去年紀不大的一群小姑娘,一下子像是忘記了饑餓一樣,你一句,我一句,惡毒的咒罵和詛咒著。從小就在峨眉山長大,一嘴濃重的四川話很是吸引路人的注意。
“怎么了,小老鄉,遇見什么困難了嗎?有困難跟大姐講！”一位年紀四十多歲的,口音帶著濃重川味的大嫂滿臉慈愛的走到靜慈等人身邊問道。
“大嫂也是四川人啊！真是太好了！”在這陌生的土地上,見到老鄉,又是在這樣困窘的情況下見到老鄉,一群小女孩像是見到了師傅一樣,嘰嘰喳喳的開心的搭訕。
“咕嚕！咕嚕！”距離大嫂最近的靜慈,話沒說幾句,肚子就不爭氣的再次響了起來。
“我丈夫姓張,你們叫我張大嫂好了！錢丟了,飯還要吃的！跟大嫂走,我帶你們去吃飯！”張大煞視了女孩們一眼,很是豪爽的指著候車室最里面的一個餛飩店說道,“看到了嗎,那是我和你們張大哥開的餛飩店,我請你們吃餛飩！其它的事情等吃完飯了再說！”
“好啊！好啊！”一群從來沒出過遠門的小姑娘,幾乎一瞬間都拍起手來。
“不行！”靜珊也滿臉的激動,但剛想帶著眾姐妹與張大嫂離開,又皺著眉頭停著步說道,“掌門師姐出去了,我們不能離開的！否則等下她回來找不到我們會生氣的！”
“還有一個妹子啊?”張大嫂滿臉熱情的說道,“那個妹子是不是也和你們穿的是一樣的衣服?”
“是啊！”靜珊疑惑的看了一眼張大嫂說道,“你認識我們師姐嗎?”
“那到不認識！”張大嫂笑了笑說道,“你們跟我去吃餛飩,等下我就站在那店門口看著,只要我看見你師姐來了,我就來叫她一起吃餛飩,這樣不就沒事情了嗎?”
“好啊！有餛飩吃了！”靜慈的一張小臉因為激動變得紅撲撲的,心里想到,我等下一定要多吃點兒。看著靜珊,滿臉的哀求表情,但卻不敢張嘴。
“靜珊師姐,我們去吧！”靜秀看到姐妹們都不說話,低聲說了一句。
“怕個啥子啊！大嫂我又不吃人！”張大嫂好像有些生氣了,扭身就走,大聲罵道,“你們把大嫂當成什么人了,難不成我還能害你們不成?還能在餛飩里面下藥謀你們的財嗎?不去拉倒！”
“張大嫂,你別生氣啊！”靜珊看到張大嫂要走,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張大嫂的手說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們現在去成不成！”
“一點兒也不像川妹子,真不豪爽嘞！”張大散著臉,看了靜珊一眼說道,“跟我走吧！”
“走吧！”靜珊看到眾姐妹也都跟上來了,無奈的吩咐了一聲,一群女孩子就歡天喜地的向餛飩店走去。
當靜珊帶著師妹們去吃餛飩的時候,在站前廣場的東北角,一間干凈的小店里,甄誠正大口大口的啃著油條。時間還早,小店里除了甄誠,就是站在油鍋邊忙活著的,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胖廚師。
“怎么樣,好吃吧?不是跟你吹,我這里的油條是火車東站的一絕！”一邊做著油條,一邊扭頭回頭跟甄誠聊天的胖廚師滿臉得意的吹著牛x。
“好吃是好吃,就是這豆漿淡了點兒,喝起來跟白開水一樣！有濃的給我整上一碗,這淡了吧唧的喝起來一點兒味道都沒有。你可別忘記了,我昨晚可是救了你弟弟的命！”
“小老弟,你這人真不厚道！救個人還掛在嘴上,肯定是南方人！”
“你別管南方的,還是北方的！昨晚要不是我聽出你弟弟那出租車的剎車有問題,你弟弟肯定要出車禍！冰天雪地幫你弟弟修車子弄了兩個多小時,你大早晨的給我喝這淡了吧唧的豆漿,真不像東北人！”
“看你那小氣樣子！你大嫂去給弄去了！我們這豆漿都是豆腐坊那面買來的,不兌點兒水,哪里能賺錢?你大嫂和我也不知道你要來,所以你就先將就喝吧！你幫助我弟弟避免了一起車禍,那你就是我們老高家的大恩人了q天中午給你接風,我們從中午喝到晚上,誰不喝,誰是小婊子養的！”
“得了！我吃飽就成！還有事情呢！中午要是不回來,你們就別等我了！”甄誠吃好最后一根油條,站起身,向小店的門口走去。
“等一下回來,聽見沒?以后來哈爾濱,我這里就是你的家！”高大哥很是嚴肅又豪爽的囑咐道。
“放心吧！會的！”甄誠笑了笑,拍了拍高大哥的肩膀,一邊回味著油條的味道,一邊向門口走去。
哈爾濱早晨的氣溫低的可怕,雖然才十一月中旬,但早晨的溫度已經快零下二十五度了。為了避免屋子中的熱氣流失,各家各戶在做生意的時候,都會在木門的里面加上一個從上到下的,像是棉被一樣的厚厚的破布做成的簾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ｃom
高大哥放下手里的活,走出廚房送甄誠,先一步走到門前幫甄誠挑起簾子,然后看了眼門外,突然說道,“你還是先別走了,你看你大嫂把豆漿都拿回來了！”
“哪里是把豆漿拿回來了,拿我命的人也來了！”甄誠在高大哥挑起門簾的時候,就看見北辰秋水正和高大嫂一前一后的向屋里走來。高大哥說話的間隙,北辰秋水也發現了甄誠,好像怕甄誠逃跑一樣,快速的向門口沖了過來。
“我靠！蒙面女俠客啊！”高大哥大喊一聲,快速的打開了木門。
“我看你現在還往哪里跑！”高大哥的話音剛落,北辰秋水的聲音就已經在小店的門口冷冰冰的響起。
“我正到處找你,你自動送上門來,那我就請你喝豆漿吧！”甄誠的臉上綻放著陽光般笑容,看上去要多可惡就有多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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