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國學泰斗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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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上章略作修改，主要改了主角作文分數。）

    熱啊！

    李亦儒正坐在郊區的別墅里吹空調呢，他這一天的時間，基本都是閉關狀態，心里合計著是否去香江讀書。

    隔岸的香江的優勢很明顯，國際化大都市，環境經濟人文等都非常吸引人，而香江大學名聲赫赫。

    不過呢，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內地人對香江有些望而卻步。當然了，香江整體上是好的，但總有個別人“調皮搗蛋”欠收拾。

    躺在沙發上放空了幾分鐘后，李亦儒打開網絡，打算上網解解悶，結果卻發現現在網上已經吵到不可開交了。

    而且，見到了網上曝光的自己的那篇作文后，李亦儒是懵逼的！

    網上流傳的作文，根本就不是他的高考作文！

    每一年高考之后，總有各種作文流傳出來，什么零分作文啊，什么滿分作文啊等等。

    這些作文中，基本上全是假的，是個別團隊找槍手代寫的，為了趁機獲利。

    高考之后，試卷就封檔儲存了，按照京城教育考試院的說法，作文沒有流傳出來的可能，而且，官方也不會公布考生作文。

    這是官方的說法，具體情況呢，不得而知。

    反正，每年網上流傳出來的高考作文，基本都是假的。

    李亦儒看了下這篇偽作，坦白地講，的確是高手寫的，這篇文章合理擴充一下，可以用作大學生的畢業論文了。

    但是文章中的內容吧，跟自己的作文相距甚遠，文章中也有一些不恰當的地方。

    不過單就偽作而言，這篇作文的水準堪稱歷年偽作之冠。估計是，作假一放覺得模仿自己的高考作文難度比較高，于是花大價錢找了個高手？

    李亦儒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一旦有人指出了這篇作文中存在的一些學術問題，那么到時候自己再去摘清和這篇偽作的關系，就不容易了。

    假如有人指出問題，然后自己再拿出真的高考作文說事兒，網友們可能就認為自己后拿出來的作文并不是高考作文，只是爆雷后的自救。那時就真說不清了，畢竟，沒有第三方拿出考試真跡來為自己證明啊！

    想到這，李亦儒連忙發表微博：

    【重要通知：網上流傳的“李亦儒高考作文原文”并不是本人的作品！對于偽造者，以及借此獲利之個人及團隊，我將保留追責的權利。

    稍后，我將公布我的高考作文。但高考作文需要手打，所以會稍慢一些再公布，所以我先貼出高考作文的拓展論文。】

    眾所周知，高考作文字數有要求，只能800字左右，所以李亦儒在寫《《莊子》內篇的成書年代研究》這篇高考作文的時候，就必須要極力精簡字數，所以羅列出來的都是干貨。

    在考試之后，李亦儒順勢就創作了完整的《《莊子》內篇的成書年代研究》論文，總字數2萬字。

    如果高考作文是骨頭的話，那么稍后寫就的這篇論文就是有骨有肉了，“肉”的部分，就是對骨的詳盡的解釋說明。

    因為精簡，因為字數限制，所以高考作文版本的《《莊子》內篇的成書年代研究》看上去比較干。

    雖然干，但高考作文的觀點和論點都是充足且沒有問題的，只是因為解釋說明的文字很少，所以，如果沒有極強的國學根基，對《莊子》沒有足夠的認知的話，很難讀透。

    之所以在考試之后李亦儒便將作文進行擴充，寫成了2萬字的論文，是因為他準備在假期出本書。他的論文足夠集結成書了。

    萬萬沒想到，竟然在今天用到了！

    李亦儒剛在微博中披露自己被別人偽作了，全網瞬間便一片嘩然！

    吉大等高校官微連忙刪除微博，這特么尷尬了啊！竟然給偽作點贊，誒呀，丟人了啊！

    但名校官微的運營一般都是普通的教職員工，未必是治學之人，所以給偽作點贊也正常。

    網友們則一片茫然，他們覺得那篇偽作很真啊，寫得很好啊！

    這只能說明，創作偽作之人也是個牛人，達到了以假亂真的水準。

    師范大學陳教授看到微博后，瞬間拍了下桌子：“我特么還傻傻地在這研究呢，原來是偽作啊，我就覺得這個作文有個別論點有問題，難怪啊！就是因為網上吵得太兇，我就一直忍著沒說李亦儒作文有問題。我一直想說，雖然值得滿分，但內容并不完全正確。幸虧沒在網上發表這樣的觀點啊，好懸。”

    他老婆瞪眼問道：“既然內容不完全正確，那為什么值滿分呢？”

    陳教授解釋：“首先滿分不代表作文完美無缺，而是在所有作文中，這么一小部分作文處于第一梯隊。而這篇偽作明顯處于食物鏈的最頂端。

    至于李亦儒的水平，他并不是和學生一個檔次的，不能和他們對比。”

    “我覺得也是，他是你這個級別的。”

    “呃……”陳教授抬起手指了指天。

    “他在你之上？”老婆一驚。

    “不，我隱約覺得，他很可能在所有人之上。”

    ……

    因為是成稿，所以李亦儒很快就把2萬字的論文掛在了網上。

    網友們紛紛下載，文化界眾人更是連忙挑燈夜讀。

    高考作文事件鬧得太大了，文化界眾人對此關注極高，京城大學國學泰斗張鳴瑞教授第一時間就下載了論文，這篇論文便展示在了他的電腦屏幕里：

    【《《莊子》內篇的成書年代研究》

    摘要:根據內含的字詞只可以確定一個文本的晚出，而無法確定它的早出。對《莊子》內篇內含字詞的實證研究表明:“神人”作為復合詞在《莊子》內篇中多見，表明其成書在《淮南子》之后;“野馬”作為一意象詞出現，表明其成書當在漢末佛經《道行般若經》之后。

    一、文本內含的字詞只能確定一個文本的晚出。

    自唐宋以來，《莊子》內篇被認為是戰國莊子自己的作品，外雜篇是莊子后學的續貂，從而內篇在前，外雜篇在后。近代以來這種認識幾成定論。

    但是，根據漢文字的演化特點來確定古代文本的成書年代，我認為這是文本考證學的一個新的嘗試。

    ……

    因此，筆者這里對《莊子》內篇所含的“神人”和“野馬”“鯤鵬”“蝴蝶”等詞的發生學進行討論，從中可以顯示出《莊子》內篇并不像人們所習慣認為的那樣早出。

    二、“神人”作為一復合詞出現于《淮南子》以后，主流觀點在《莊子》部分外雜篇中找出了“道德”、“性命”、“精神”這幾個復合詞從而證明這些外雜篇相對《孟子》或相對戰國中期而后出，這一點上他們或許是正確的。

    但他們因此認定這些外雜篇相對《莊子》內篇而后出，則經不起考驗。因為我們發現，《莊子》內篇中還有比“道德”、“性命”、“精神”這些復合詞更晚出的一個復合詞─“神人”。

    ……

    “神人”“野馬”“鯤鵬”“胡蝶”等在《莊子》內篇中的出現，即可證明《莊子》內篇的成書當在漢代以后，我這一結論雖十分新奇，但并不失理據，可供大家討論。

    參考文獻：

    [1]徐復觀.華國人性論史·先秦篇[ M]. 三聯書店， 2001.

    [2]湯用彤.印du哲學史略[ M]. 載《湯用彤全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 2000.

    [3]聞一多.周易與莊子研究[M].巴蜀書社， 2003.

    ……】

    張鳴瑞看到最后，滑動鼠標的手都是顫抖的，這時突然有學生給他發信息。

    “老師，李亦儒剛剛把自己復原了的高考作文，也貼在了網上。”

    張鳴瑞看過信息，忙再次下載，這篇高考作文和論文同題目，核心觀點和論點完全一致，只不過作文簡略，論文詳盡。

    作文雖簡略，但是核心論點一個不少。

    張鳴瑞一時怔怔然！

    一次高考作文，就提出了一個嶄新的學術觀點，并有理有據，學術價值極高。這種情況，放眼整個高考歷史都沒出現過啊！

    學界一直認為《莊子》內篇是由莊子所作，外雜篇才是后學的續作。可李亦儒這篇論文，給出了不同的觀點，既內篇也有后來者的續作，并給定了新的成書年代，并非戰國時期，而是漢代以后！

    這種嶄新的新奇的觀點，以嚴謹的邏輯和充足的論點，一時間都把國學泰斗張鳴瑞說服了。

    這樣的文章，就打26分？

    張鳴瑞拿起電話打給京大的招生辦主任：“小張，咱們學校有破例特招李亦儒的打算么？”

    “教授，咱們學校也在猶豫，暫時還沒定。”

    “蠢貨！”

    “張教授，李亦儒可不蠢，那絕對是個人才。”

    “我說你們招生辦是蠢貨！你們一點點發展的眼光都沒有么？”

    一通臭罵后，張鳴瑞同時轉發李亦儒的高考作文和后續的論文，只用兩個字評論：滿分。

    京城大學國學泰斗都親自點評了，這瞬間引爆了網絡。

    文化圈名人紛紛站隊表態！

    人大孔教授微博點評：以一篇高考作文論證《莊子》內篇成書年代，給出嶄新觀點，給我一萬次評分機會，都是滿分！

    師范大學陳教授：當一個考生寫出這樣的文章，即便內容錯誤，它也值得滿分！

    晨華大學王教授：我不會打分，但我支持李亦儒的學術觀點。

    ……

    稍后，吉大官微再發微博，發起評分接力，并@師大附中王老師，@中正教育張老師。

    所謂評分接力，類似于以前非常火的冰桶挑戰，發起話題，@其他網絡大V參與話題，接受話題的大V，則繼續@其他大V。

    這個網絡自發活動，瞬間就如潮水般席卷下去了。

    師大附中王老師：作為一個中學語文老師，我認為這篇作文，滿分！

    京城四中名師張華：符合高考作文要求，滿分。

    橫水中學名師任麗：交給任何一位老師批閱，都是滿分！之所以高考分數低，應該是閱卷老師來不及細看的原因，畢竟他們只有10秒鐘左右最多不超過20秒的批分時間。

    ……

    評分接力持續進行，所有@到的相關領域的人，基本都給出了滿分。民眾們因此對高考作文閱卷的質疑，達到了空前狀態！

    ……

    次日，吉森省《早間新聞》，主持人對這一爆點事件進行點評。

    主持人：“民眾對于26分作文事件，主要有兩點疑問。

    1，為什么幾乎所有受訪的教師都對這篇文章給出了滿分的標準，甚至有很多著名教授認可了作文的學術價值，而偏偏在高考閱卷組手里只獲得了26分的不及格分數。

    2，民眾尊重并理解高考制度的嚴謹縝密，但是呢，能不能具體到高校自主招生環節時，有更加靈活多變的人性化的考量呢？

    高校自主招生的設立，本質上不就是為了更加靈活地錄取到優秀的偏才、怪才和天才么？如果自主招生也僵固不化，那它設定的意義又是什么呢？

    我們的高考制度到底怎么了，我們選拔人才的制度方針以后又將如何改革，這是一個值得全民思索的問題。

    好，今天的《早間新聞》就到這里，我臺將持續關注后續消息，并及時播報，再見。”

    全國的各地媒體都在點評這件事情，李亦儒只是導火索，其實民眾對高考弊端早就頗有微詞。

    這么多年高考制度一直在完善在進步，但難免存在問題。

    每年高考的話題，全民都在關注，因為誰家沒有孩子？誰還不是個孩子？誰將來又不生養孩子呢？

    這是跟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的話題。

    商海市教育局截止到今早，已經收到9萬封民眾送來的意見信了，這個早晨教育局的門口，依舊有不少人在排隊。

    現場依舊井然有序，“夕陽紅”頂著黑眼圈嗓子都喊啞了，“我們要合理反應大家的態度，提供我們的建議，我們不是逼宮，我們是表達來自于廣大民眾的心聲！

    我們民眾對這件事有意見，要表達，但要克制！”

    很多人都像“夕陽紅”一樣，通過各種途徑來支持李亦儒。

    而此時抖樂平臺某間會議室內，各方觀點的代表齊坐一堂，正在準備直播。

    這場直播的主持人請來的是《奇葩曰》的馬東東，受邀嘉賓有曾經的高考閱卷組成員王宇，師范大學陳教授，京城電視臺著名主持人柳依依，著名媒體人三棵樹等等。

    而且還有個特別來賓，今年京城地區的文科高考狀元，人大附中褚蕓蕓！

    今天直播要爭辯的話題，就是26分作文事件，以及富旦大學應不應該破格錄取李亦儒。

    臺下，則坐著一些觀眾，有學生，也有家長，或者一些其他人士。

    抖樂總經理坐在臺下，靜等著直播開始，這是抖樂能為李亦儒所做的一切了。

    工作人員看了下時間：“3，2，1，開始！”

    直播開始。

    馬東東：“大家好，我是馬東東，很高興這次接到了抖樂平臺的邀請……今天到場的嘉賓，并不存在觀點一邊倒的情況，關于富旦是否應該破格錄取李亦儒的問題，大家都有不同觀點。

    下面，我們先對此做個表態，諸位嘉賓，支持富旦破格錄取李亦儒的，請舉手。”

    全場嘉賓舉手三分之二。

    馬東東又問：“現場觀眾，支持富旦破格錄取李亦儒的，請舉手！”

    嘩！

    全場集體舉手！

    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差別呢，因為受邀的嘉賓經過篩選，找了一些持反對意見的來，而且受邀嘉賓思考問題更宏觀更現實。

    這場直播本來預計會君子之戰，結果，大家很快就臉紅脖子粗地吵起來了。

    畢竟是現場直播，又不像電視節目那樣能后期制作，這場直播爭辯簡直混亂！

    本來以為是高大上的一場直播，結果吵成了一鍋粥，特別像武術切磋，本以為雙方各展南拳北腿，可是真上手的時候，要么摔跤要么一頓王八拳。

    有人起身：“我的觀點很直接干脆，在制度體系下，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化，如果一旦為個別人開了綠燈，那么整個體系就會受到沖擊！”

    又有人起身：“那如果這個體系本身就有問題呢？”

    “那發現問題，咱們可以下一屆高考前再解決。”

    高考狀元褚蕓蕓起身：“你的意思是，這次高考發現問題了，咱們不解決問題，因為這屆的規則就是如此。修改規則，也是為下屆考生服務。

    因為制度是死的，找書苑 www.zhaosｈｕyuan.cｏｍ 人是活的。所以這次犧牲掉李亦儒，成全下一屆的考生？”

    “小姑娘，話說得不能這么難聽！”

    “但事兒就是這么個事兒，如果解決不了問題，就去解決提出問題的人？”褚蕓蕓怒氣沖沖。

    臺下瞬間掌聲起！

    觀眾們覺得說得太對了，死守制度不改，就是這個道理嘛。

    褚蕓蕓慷慨激昂：“很多人認為不能破格錄取，他們的理由是制度一旦動搖，可能牽一發動全身，所以不能打破常規。

    但是，如果我們考生本身沒有錯，錯的是閱卷組呢？難道閱卷組出現的錯誤，要轉嫁到我們考生身上？

    我們的滿分作文，你們閱卷老師看走眼了，怪我們咯？

    憑什么我們要為你們的錯誤買單，只因為我們是小小的弱勢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