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校長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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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當李亦儒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績的時候，他是很平靜的，并接受了現實。

    當自己高考分數被披露時，李亦儒也想過會不會重新核定作文分數呢？

    他認為不可能，因為一旦更改了自己的作文分數，那么還會跳出來千千萬萬個考生要為自己的分數討個說法的，那時候怎么辦？

    特招可以打破常規，因為民眾對此不會有什么意見。

    什么叫特招，特殊招生，招收特別之才，今天破格特招李亦儒了，因為李亦儒有經世之才。明天如果你也有經世之才，而且被大家認可，也可以破格特招你。

    破格特招，特殊事件特殊處理，受眾狹窄，能讓名校想破格特招的沒幾個人。

    對個別天才進行特招，不會影響高考整體框架，畢竟，高考是由龐大的庸才組成的，對天才進行特招，不會影響到庸才的選拔體系。

    假如有個學生在國際競賽中將大獎得了個遍，晨華大學進行破格特招，廣大考生不滿意，那好，校方聲明達到這個學生水平的考生校方全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其他考生有資格去么。

    你行你上啊！

    所以，破格特招因為特殊性、受眾性極小等諸多原因，它并不影響高考整體框架的穩定。

    雖然帶著“破格”兩個字，但這“破格”兩個字，一方面是將制度拉個口子，這個大家都看到了，但另一方面大家忽略了，同時也是將對考生的水平要求提高了無數個檔次。

    但高考重新審卷改分可不一樣，一旦更改了某個人的分數，直接影響到了整個高考框架。

    破格特招跟99.9999……%的考生無關，是根本無關的，寫作文湊800字并保證沒有錯別字都費勁的選手，破格特招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但是，高考改分卻與每一個考生息息相關，跟每一個學生每一個家長的切身利益密切相關。

    如果李亦儒的高考分數修改了，其他考生怎么辦？

    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有些考生的分數明顯比預估的分數高，他們會瞇著不知聲。但那些低于預估分的考生呢？

    現在網絡這么發達，信息傳播這么快，一些家長通過各種方式一鬧，真真假假哭哭啼啼，那時就全亂套了。

    所以，為李亦儒修改考試分數這事兒不現實，這才是真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從現實角度和可操性上來說，批高了也就高了，你偷著樂啊，批低了也就低了，認命吧。只能保持宏觀上的整體公正。

    每年高考人數1000萬左右，如果高考真的有人修改分數成功了，那接下來就會有幾百萬考生申請重新批改某張試卷，那整個體系全亂套了。

    李亦儒是個很聰明而且現實的人，現在社會討論度已經如此之高了，富旦大學和商海市教育局的意見信全都破10萬封了，不過李亦儒一直保持緘默。

    這個事情很大，而且影響深遠，涉及層面很高，所以，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是最聰明的做法。

    這個時候只要公開表態，總會有人從各個角度找出你語言中不妥的地方。有些時候保持沉默更明智。

    至于富旦大學是否會破格錄取他，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差不多全校的教授都在為他爭取，李亦儒為此還是很感動的。

    不過他現在覺得去內地之外的高校也未嘗不可，開闊一下眼界嘛。

    坦白地說，其實外面的世界挺吸引人的，這不是崇洋媚外的，只是來自于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前世，李亦儒還去過埃塞俄比亞呢。

    但是，作為一個立志推廣國學的人，自己去哈佛干嘛？

    望著對面那雙湛藍的眼睛，李亦儒陷入了猶豫。

    翻譯：“哈佛大學匯聚著這個星球上最優秀的人才，我們所有本科專業教育水平都是世界頂級的，我們哈佛大學有著世界第五全美第一的圖書館，科研經費居于世界科研機構之首，年平均科研經費8億美金！

    我們的商學院、法學院、醫學院等等鼎鼎大名！你可以到哈佛來學習經濟學啊、世界歷史啊、文學啊、哲學啊等等，都是適合你個人發展的。”

    李亦儒好奇地問了問：“經濟學涉及到數學很深么？”

    “呃……數學是基礎啊！”

    李亦儒瞬間啞火，pass一個學科。

    由于作文的問題，大家已經忽略掉他45分的數學了。

    想必當哈佛和京大同時伸出橄欖枝的時候，大多數人會選擇哈佛吧？

    李亦儒也是這個大部分人中的一員，此時此刻，他也萌生了去跟世界天才碰撞碰撞的沖動，但如果真去了哈佛，那他人生的目標，起碼短期目標會被推翻。新的人生規劃需要重新建立。

    雖然這些對他來說并不太難。

    當京大代表走進客廳的時候，張主任開門見山，第一句話是你好，第二句話就是：“我們京大給你提供的是：新生獎學金5萬元，本碩博連讀，學習期間學費全免，學校專業任選！”

    擲地有聲地說完之后，張主任卻見李亦儒一臉平靜，嗯？卻見李爸李媽一臉平靜，嗯？卻見連一個不認識的姑娘都一臉平靜，嗯？

    哦好吧，沒忽悠住，的確跟人家其他高校相比沒什么競爭力哈！

    去哈佛能拿到幾十萬美金的全額獎學金啊，就算是香江大學，人家也是最低提供幾十萬的港幣啊。

    京大拿出的這5萬元人民幣，跟人家國際名校相比，簡直相形見絀啊！

    這個沒法比，人家其他高校畢竟是地處發達地區，經濟實力相差懸殊。

    而且過往這些年，香江諸多大學到內地瘋狂“掠奪”高考狀元，一次比一次砸錢狠。

    06年的時候，香江大學為了爭奪川蜀理科狀元周小天，為她開出過58萬港元的天價獎學金，而那年晨華京大只出具了1萬元的入學獎。

    這姑娘當年放棄了國內最好高校晨華大學的保送資格，參加了高考，最終也沒去香江大學，轉而去了香江科技大學。

    當年接受采訪，香江大學并不承認開出過58萬的獎學金，很多人信了，結果這一年，開啟了香江諸多大學瘋狂爭搶內地優質考生的序幕。

    今年，香江大學更是提出了140萬獎學金招生內地博士生的狠牌。

    國內著名學府都傻眼了，這咋拼啊？

    如果一個學生面對這樣的機會，如果你是這個學生，你怎么選擇？

    留在內地讀博士，極大概率要給導師當牛做馬，做錯了挨批，做好了功勞不是你的，弄不好還得延期畢業，收入多少看導師，科研經費問題，就業發展問題，平臺問題，一堆問題。

    這是國內眾所周知的事情了，研究生博士生的學術環境普遍不好。

    這時候人家世界名校給你提供140萬的獎學金，給你提供世界級別的科研平臺，世界級別的導師，相對公正透明的發展渠道。

    你會怎么選擇？

    所以，近些年國內大批的優秀人才被掠走，京大等國內名校根本競爭不過人家，原因是多方面的。

    這是很多人憂心忡忡的問題，如何為優秀人才構建平臺，如何留下優秀人才，這是每所著名學府一直思考并付諸努力的問題。但是，就算有想法，一旦實施起來是非常困難的，障礙重重。

    張主任是正直熱血之人，雖然已經40歲了，他一想到這些問題就頭疼。

    這時，周楠楠道：“獎學金這塊，貴校是并沒優勢的，香江大學開出了180萬講學金的待遇。”

    “呃……”張主任道，“5萬真的就是京大的歷年最高了，這幾年高考狀元都是5萬元，香江大學的180萬我們真的是無法觸及的門檻。不過，幸虧亦儒同學有著極高的個人收入，可能對獎學金并不是第一看重的，國學天才第一看重的，自然是國學這方面的學習。”

    周楠楠道：“我們李老師從來不看重金錢，李老師最看重的是個人價值的體現，和受重視程度。很明顯，香江大學的誠意更濃。”

    李亦儒微微一笑，又連忙收起笑容。

    周楠楠又忙補充：“當然，我們選擇大學還是為了學習和做學問，獎學金只是次要參考。”

    李亦儒又問：“本碩博連讀？”

    張主任道：“對，本碩博連讀！”

    “可是……我不想把青春全放在校園內啊！”

    “那就本科，碩博的話，以亦儒同學的才華，以后也一定是保研的，不不不說錯了，以亦儒同學的才華，很可能本科畢業之時就是教書育人之際。”

    周楠楠問：“請問，貴校的優勢是什么呢？”

    “當然是國學啊，京大，國學之根基啊！亦儒同學的不二選擇啊。我們承認哈佛、牛津等名校優勢巨大，但研究國學卻非京大莫屬啊。

    把優秀的天才放在最適合他成長的土壤里，這才是最正確的擇校方案。

    就比如說學挖掘機吧，就像亦儒同學如果想研究挖掘機，那京大再好也不能去跟藍翔技校去搶人啊，對不對？國外高校就添亂！”

    剛走進客廳的晨華大學的招生辦老師，聞言一驚：“吖，亦儒同學竟然對車輛工程感興趣？這是我們學校的王牌專業啊！”

    室內眾人：“……”

    晨華大學老師：“不過，車輛工程是純理科專業，亦儒同學是文科生，如果亦儒同學非要文轉理，非要研究車輛工程，沒關系，晨華大學愿意為亦儒同學安排一切，包括入學前的理科基礎知識的培訓，以確保亦儒同學能第一時間融入到嶄新的學科之中。”

    張主任都無語了，真是內憂外患啊！

    晨華大學老師道：“而且我們為亦儒同學提供100萬獎學金，這是我校第一次為考生提供超過10萬的獎學金。”

    張主任腦袋嗡地一聲，連忙偷偷給領導發去了信心，片刻，領導回復：平！

    張主任塌陷的身軀終于挺起來了：“我校也決定給亦儒同學提供100萬獎學金！”

    晨華大學老師自信滿滿地道：“但我校有車輛工程！車輛工程全國第一！”

    噗！

    哈哈！

    室內笑作一團。

    晨華大學老師有些迷茫：“咋啦？”

    ……

    這一天內，李亦儒廣泛聽取各所學校提供的入學方案，面對這么多的誘惑，李亦儒決定要好好思量一下，他倒是不急了。

    但急的是其他高校。

    國內除了京大、晨華和富旦三所學校外，其他學校都放棄爭取了，大家比較有自知之明。

    國外名校哈佛、劍橋、牛津等虎視眈眈。

    至于我國香江大學，則是典型的香蕉型大學，外黃里白，是內地高校和國外高校的一個綜合，其實挺適合李亦儒。

    李亦儒猶豫不決，直到接到一個電話后。

    高考狀元褚蕓蕓是個很凌厲的姑娘，跟李亦儒通話同樣語氣干脆利落。

    李亦儒雖然沒看直播，但知道在抖樂直播時，褚蕓蕓為自己仗義執言。

    今年的高考狀元帶頭質問高考制度，這是非常轟動的事情，也是一個非常勇敢的事情，李亦儒對此表達自己的深深謝意。

    褚蕓蕓道：“別謝我，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雨晴……”

    ……

    這一夜并不平靜。

    晨華和京大為了爭取李亦儒而“自相殘殺”，紛紛想著在100萬獎金之外，還能有什么樣的政策能真的打動李亦儒。

    次日，天明。

    一行人剛下飛機，就急急忙忙打車來到李亦儒家。

    為首的是，富旦大學校長向少強。

    李爸打著哈欠開門，他這兩天都憔悴了，太忙了。

    “您好，李先生，這位是我們富旦大學校長向少強。”

    “向校長好！”

    “李先生好，請問，亦儒同學在休息？”

    “對對對，我這就去叫醒他。”

    “不急，不急不急！”向校長一把拉住李爸，“讓孩子多睡一會兒，這幾天孩子壓力太大了。”

    向校長親切地跟李爸聊起家常，并未深入地跟李爸聊到破格特招的事情，因為從多方回饋得知，李亦儒有著極強的獨立人格，而父母呢只是默默支持，并不過于干預兒子的決定。

    半個小時后，就見臥室門突然開了，李亦儒迷迷糊糊地走出來，他一驚：“誒？林教授！”

    這時，所有人都起身了，甚至向校長也站起身來，快走幾步伸出手：“亦儒同學，我是咱們富旦大學的校長，關于現在網上炒得不可開交的破格特招的事情，亦儒同學千萬不要介意，我們不是不想破格特招你，而是有些流程必須得抓緊走一遍。”

    李亦儒笑了：“我分數不夠，不符合特招要求，貴校沒法進行特招，這是沒問題的啊，我為什么要介意啊，完全沒道理啊！”

    李亦儒真就這么想的，不招收是很正常的，責任不在富旦，責任在26分的作文。

    不能因為民眾們提意見希望富旦特招，自己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富旦應該破格才是正確的。

    這就好比給老年人讓座，讓座是情分，不讓座是本分，不能道德綁架。

    向校長笑道：“我可不這么認為，找書苑 wwｗ.zhaosｈuyuan.cｏm天才錯失我們，他到哪里都是天才，我們錯失天才，我們再去哪里尋覓天才？

    就像林教授所說，最終遺憾的，一定是我們！”

    “嗨，您太抬舉我啦，我先去洗個臉刷個牙，現在這么衣衫不整不合適啊！”

    李亦儒忙到衛生間洗臉刷牙，再出來的時候，卻見客廳沙發上擺著一個巨長的卷軸，卷軸上，落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李亦儒被拉了過去，只見首段一行字：全校教員力保李亦儒同學入校學習。

    細細往下看去：

    華國工程院院士47人！

    文科資深教授13人！

    ……

    全體教員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