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王化身巨猿后,毫不停歇地向掃地僧沖來,他揮動著手中的銀棒,面容猙獰,全身力氣傾注在銀棒中。銀棒帶著呼呼風聲以及巨力向掃地僧砸去!
掃地僧隨意向空中一抓,一根禪杖竟是憑空浮現。
突兀的,他長嘯一聲,全身袈裟無風自鼓,雙手握住禪杖,抬起手舉過頭頂,一杖朝地龍王打去。
“嘭!”一道巨響猛地從禪杖與銀棒交碰之處激蕩而出,震聾欲耳。
只見一陣白煙竟是憑空冒了出來,透過白煙,依稀可以看到,兩人怒目圓睜,銀棒與禪杖之處冒著點點星火,顯得極為駭人。
這時,霸刀的【血河三落】卻是已出現在了掃地僧上方,只需兩息時間就能落在掃地僧身上!
掃地僧大喝一聲:“覺!正!凈!”
一股無形力量涌現而出,化作一方青玉佛缽出現在掃地僧頭頂,此缽高約三丈有余,表面刻畫著玄奧符文。
當佛缽形成之后,血河也是隨之而來,狠狠地撞擊在佛缽上,佛缽中猛地發出無量金光,將血河緊緊禁錮在其中,血河不停地翻滾,咆哮,將金光腐蝕出一個個黑洞。
掃地僧不管不顧,身后竟是顯化出菩提樹影,菩提樹一根樹枝扎在佛缽上,一股股可見的金光從菩提樹枝傳遞過去,不僅將佛缽上的黑洞漸漸修復,佛缽出還爆發出青蒼生氣,將血河上的戾氣一點點度化,怕是不需幾十息,血河就將徹底磨滅。
這時,數不勝數的青光卻是近在眼前,與紅綾幻影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青墻,讓人避無可避。
掃地僧嘆了口氣,右手握住禪杖,左手五指伸展,朝著向他襲來的神通打去。
“咻咻咻!”
漫天指影與青光紅綾碰撞在一起,奏出一支兵戈相擊的樂曲,讓人熱血沸騰,為這以一對四的死局平添幾分豪情!
他看似掌控全局,實則危機四伏,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與他同一層次的三十六宗年輕一輩第一人!
四人聯手之下,三柱香的攻擊,他的法力還有剩余并且保持不敗,這本來就是一種榮譽。
“叮叮當當!”
棍杖交擊聲,血河磨滅聲,指影碰撞聲,覆蓋了這一片雷海轟鳴。
掃地僧一擊震退地龍王,他面色有些蒼白,即便他佛法深厚,但也禁不住四人圍攻。
霸刀有些不忍嘆道:“道友何必苦苦執著?你以一己之力將我等拖住,的確了不起,但是距離阮道友煉化北極雷還有一小段時間,就算你能撐得住,只要我們放棄圍攻,三個人纏住你一段時間,一樣能達到目的。”
掃地僧雙手合十,語氣夾雜著古怪:“你倒是提醒貧僧了……”
他閉上雙眼,精神力,法力,氣血如潮水般涌出,匯聚在心臟處,隱隱間,那里有著一道水銀色的符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剎那間,掃地僧的肉身仿佛寒冰遇烈日般融化成了一攤水銀色的液體,將四人圍在了中間,若是從外面看,赫然是一顆心臟的模樣。
四人不禁皺起眉頭,這番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們疑惑不已。
水晶色心臟靜靜漂浮在空中,沒有任何動作,只見無盡青光與綾影狠狠轟擊在心臟之上,心臟竟然無任何反抗之勢,須臾間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洞,使得它看上去猙獰可怖。
四人面面相覷,眼前的景象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他究竟在做什么?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心臟中傳了出來。
“不朽!”
一股浩蕩之力自心臟涌出,瞬間將小洞修補完畢,一如不久前那顆晶瑩剔透的心臟。
…………
遙遠之地,文君望著眼前的雷海,久久不語。
“不朽……”
…………
青光充斥著一方雷海,仔細看去,赫然是十雷之中的太乙雷。
少帝看向青光之中,一絕世麗影盤坐在其中,正在初步煉化這雷源。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他慢了幾拍找到雷源,卻也避開了這第一次煉化的風險。
一股氣息掠過這里,少帝眼里露出驚駭之色,嘴里喃喃著什么。
看其口型,只有不斷重復著“太初之章”這三字。
…………
九天玄女周身仙氣盤繞,蘊含著神秘之力,其中點點紫光隱現,正當她浮現滿意之色時,一點純粹到極致的白色出現在仙氣中,顯得極為耀眼。
她失聲叫道:“本源!”
…………
不論身處何地,雷海之中的眾人紛紛變色,奇怪的是,每個人叫出的內容卻是眾說紛紜,各不相同。
…………
北極雷處。
四人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變化,無人不露出呆滯的表情。
霸刀最先反應過來,深吸口氣,顫聲道:“真……真的是不朽?”
其余三人卻是閉口不言,沒人回答這個問題。
而那顆心臟,卻是一如剛才一般,似乎從未有過任何變化。
一個聲音從四方傳來,“諸位不必如此驚訝,以貧僧愚鈍之資,如何能夠悟得這不朽,不過是取巧罷了,只是借助本寺無上傳承而已。”
話雖如此,眾人卻是不敢再動手了,天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就罷了,若是假的……
眾人眼里光芒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
就在他們僵持之時,距離他們僅僅幾百米的地方,一白衣男子正閑庭散步般隨意走動,還不時用一根竹枝點來點去,那模樣倒是有股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意味。
不多時,只見他將竹枝一丟:“恩,差不多是這里了,你等會就坐在此中煉化太極雷,事半功倍。”
素手仙沒有看向他所畫的地方,而是凝重問道:“你剛剛感應到了嗎?”
道子神色不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朽么,怎么了?”
素手仙扶額,有些哭笑不得:“你知道還這么淡定。”
他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東西還是爛在肚子里比較好,少林寺作為那位圣人的傳承之地,就是擁有那件東西也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
“那……真的是那件東西嗎?”
道子瞇起眼,卻是不語。
…………
四炷香時間剎那而過,眼看六欲琴已經到了最后一步,只需幾十息時間便能煉化成功。
地龍王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一聲,抓起銀棒朝那顆心臟打去。這一棍夾雜著風雷之聲,顯得極為不凡。
晶瑩心臟卻是旋轉起來,朝地龍王射出一道光芒。
此光無色無聲,甚至若是不仔細感知,根本無法察覺到此光的存在。
地龍王面色凝重,雙臂不禁用力幾分,青筋隆起,銀棒之上浮現出金芒。
無色光芒悄然無息地擊在了銀棒上,只見金光須臾間黯淡下來,地龍王雙手一抖,銀棒竟是脫落而下,“啪”一聲落在地上。
地龍王只感到自己的力量猶如潮水般退去,自己就猶如一葉扁舟一般搖搖欲墜,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朝下方落去。
青天白玉傘撐開玉傘,扔向地龍王,只見地龍王雙手抓著玉傘,慢慢落下。
霸刀咬了咬牙,手中血刀自下向上劃出,如蒼天之圓,納天地山海。
“凍結。”
這時,六欲琴已然煉化了北極雷,她美眸一睜,眼里倒映出無邊寒意,霎時,這一方雷海頓時化作冰藍色,有些地方甚至凝結成冰。
當她說出這兩個字后,霸刀的刀勢被強行打斷,他遭受反噬,悶哼一聲,向后倒退幾步。
六欲琴面帶煞氣,雙目冷冽地望著他們。
不等四人有所動作,她含怒出手,潔白玉手抬起,用力一握,只見這方雷海頓時暴動起來,似是蠢蠢欲動想要釋放出它們真正的威力。
六欲琴理了理鬢發,輕笑道:“這方雷海為我所控,配合北極雷,倒也能滅殺一兩位天元境修士,我是指你們這個層次的,誰想來試試?”
四人面色不禁難看起來,此片雷海為她所掌控,生死倒也不能說全在她一念間,但是其威力足以打得他們無法脫身,更何況他們有傷在身,六欲琴本身神通也是極大,這場比試注定是要輸的。
霸刀勉強一笑,倒是毫不猶豫地遵從自己的內心:“阮仙子說笑了,憑我們幾人的微末實力,如何能夠勝過你,我們這就離開。”
說罷,他給了其他三人一個眼神,示意他們趕緊跑路。
三人也是能屈能伸之人,知道事不可為,就也只好這般離去。
但六欲琴可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們,這種下三濫的行為無疑令她動怒了:“你們就想這般離去嗎?不準備留下點代價么。”
地龍王閃過一絲怒氣,但感覺到這片雷海的威力,還是將怒氣收回了肚子。
“你想要什么?”
“也不用多,一瓶雪蓮蕊露,三顆紫華雷晶,五顆聚星丹,兩顆火炎石,八兩隕星粉,一斤虛空龍髓。”她毫不客氣,狠狠宰了他們一刀。
四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些材料雖然珍貴,但他們身為各宗傳人,多少還是備了一點的,只是如此多靈丹妙藥一下子賠出去,多少還是有點心疼的,尤其是后兩者,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仙材!
眼看六欲琴一臉不耐煩想要動手的樣子,四人也只好長嘆一聲,不論多么不愿,還是乖乖掏出這些東西,向六欲琴丟了過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晶瑩心臟頓時黯淡下來,顯化出掃地僧的身影,只見他面色極為蒼白,像生了一場大病。
掃地僧慢慢俯下身子,似是在極力忍耐什么,猛地,他只感到喉嚨微甜,一口鮮血噴出,撒落在雷海之上,散發點點詭異晶瑩的光芒。
六欲琴臉色一變,剛才的情形她都看在眼里,掃地僧連續動用數個威力不凡的大神通,又化作不朽狀態,法力枯竭之下,又有反噬在身,受的傷絕對不輕。
“不用擔心,”掃地僧擺了擺手,“跟他們沒關系,是我非要動用還未成熟的神通,本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卻不曾想其難度遠超我想象。”
六欲琴將剛拿到手的東西全部塞到掃地僧手里,看著掃地僧明顯不愉的臉色道:“雷,你幫我找的,人,你幫我擋的,這筆人情我記下了,隨時可以找我來要,這些東西就當作利息好了,你不要我就扔了算了。”
感受到六欲琴堅定不移的態度,掃地僧無奈之下,也只好同意了。
…………
整片雷海之中,此時已有六處光芒閃動,或藍或白或赤或青。
…………
太乙雷處。
少帝周身殺氣逼人,凝煉成一把血槍緊握手中。
只見他一槍刺出,攪動雷海,帶動風云變幻,內含滔天兇煞,將前方二人逼得節節敗退。
…………
仙都雷處。
紫極天君雙手托日,一身赤光宛若雷海之中的太陽,顯得耀眼無比。
他一手指向火焰所化太陽,化作一道赤光向二人襲去,釋放出來的溫度將雷海之中的紫色雷霆也是蒸發了不少。
…………
太霄雷處。
文君一身白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瀟灑自如,以指代筆,洋洋灑灑地寫下一篇篇驚世篇章,徜徉恣肆,蹙金結繡,化作一道道沖天才氣,包羅萬千。
文君停下筆,口中喝到:“孔圣曰仁,孟圣取義。”
只見才氣頓時化作一道道金光,將二人籠罩其中。
…………
太極雷處。
道子一拳擊出,麟影伴身,龍吟震世,鳳舞九天,大道異象不斷浮現,伴隨著陣陣梵音,顯得煞是不凡。
猶如拈花一指般的隨意一拳,卻又能感到水火相融之感,潮汐涌起,靈火焚世,青光乍現,其聲勢宛若大道之拳!
…………
神霄雷處。
無量禪師雙手合十,身后浮現出浩蕩大海,仿佛與雷海有著相融之勢。
他手托浮屠塔影,口中梵音度化眾生,不多時,大海之上出現一顆須陀洹果。
…………
一神秘空間,幾位白發老者圍桌而坐,各自拿著一壺濁酒,觥籌交錯,仿佛似是想要傾壺而醉。
一老者開口道:“諸位猜猜看,誰能拔得頭籌。”
旁邊一人笑道:“自然是已得到一雷的小家伙了。”
對面一老者“哼”了一聲,不服氣道:“這可說不準。”
一開始說話的老者把玩著手中的酒壺,笑咪咪道:“不如打個賭如何?”
那二老者異口同聲道:“可。”
一直未說話的老者突然道:“賭注是什么?”
“一顆星云珠。”
“好。”
“就這么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