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殿內燭火通明，于火光的照耀下，木梁上雕刻著的仙神群像亦在明暗交織間亦栩栩如生，別有一番神韻。
張棟今天可沒有開小差，他聚精會神的聽著高堂上星元道人聲情并茂的講述著江湖軼聞。
“啪！”
只聽星元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塊驚堂木，在桌上重重一拍，“上回我們說到十七驚惶中的“蒼穹破碎”以及“域外天人”，這回承接上文，講講后頭的故事。”
“卻說自蒼穹破碎以來，武道大昌，群雄逐鹿，英雄豪杰輩出，可謂人人如龍。”思及三國群豪，星元亦是語氣豪邁，頗為神往。
慢慢的，他聲音逐漸低沉，“然而，中原內耗大傷，邊鄙蠻夷臥薪嘗膽，時有鮮卑人慕容皝，學得異世神功《不滅金身》，此金身無有罩門，大成之時更是不懼刀兵水火，縱有戰車沖撞，斧輪重碾，也視若等閑。彼時尚無練炁之法，慕容皝憑此功力橫行天下，無人可阻。”
張棟聽的眉頭直跳，他之前聽師傅提過一嘴，知道這是一門現今已然失傳的護體神功……不在《龍吟》、《虎嘯》二訣之下。這功法名為《不滅金身》卻另他更多了一層聯想。
“……而后，慕容皝自東北邊塞入侵華夏，燒殺劫掠屠城食人，更有匈奴、羯、羌、氐等胡族響應，中原板蕩，直至神州沉淪。史稱：五胡亂華。”
“因此舊事，時人將這《不滅金身》亦排入第二驚惶榜，位列第二，非是單單畏懼此功，更是警醒世人謹記歷史教訓。”
星元目光灼灼，逡巡眾人，一字一句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師。道家雖有出世離俗之說，但生而為人，我等亦負有救危扶弱之責。何況仙道貴生，若有胡種殺我同胞，我輩武人亦當挺身而出！”
他說的氣宇軒昂，又趁機教導，“所以你們更要勤學苦練，個人強大了，才能在江湖爭斗中保住小命。若是你們人人奮起，國家才能強大，亦不會遭受外族侵襲！”
張棟暗自咋舌，認為這星元道人如果生在后世，定能成為金牌講師，評上特級職稱，這一套套的……
他從未經歷過戰亂，只當個故事來聽，雖有義憤，到底感觸不深。而此時距戰亂平息不過數年，其余眾道多少記得幼時的戰火紛紛，家中有老人的，對那段黑暗歷史也思之哀慟。
見氛圍沉重，星元道士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朗聲道：“艱難困苦，玉汝于成。我華夏民族每逢大難，亦將涌現出無數能人志士！接下來我便說說一位大英雄，大豪杰。”
他指向張棟，笑瞇瞇道：“說起來這位大英雄與我們樓道觀頗有淵源，紫陽真人便得其福澤，傳承了他的武功技藝……”
嗯？張棟一下子來了興趣，只把耳朵豎起。
“想必你們已然猜到，這位大豪杰便是武悼天王冉閔。”此話一出，全場寂靜，蓋因冉閔的威名實在太盛，似乎這個名字本身就帶著無邊殺伐。
“這十七驚惶榜的名錄上，任一驚惶都代表著某一領域的極致，某一現象的極點。而這第三驚惶“摩柯無量”就代表著個人破壞力的極限。”
這是風云世界中的“摩柯無量”嗎？張棟隱約覺得自己把握到了某個關鍵。
從種種細節來看，似乎“蒼穹破碎”意味著風云世界的一部分與這大唐世界出現重疊。
哈，幸虧我前世愛看小說和電視……我對風云世界也很熟悉，那自己仍能擁有部分情報上的優勢。張棟自得一笑。
還有，這種世界之間的重疊是偶然嗎？只是因為張角在破碎虛空時發生意外，兩個世界就出現重疊，總覺得有些兒戲……
張棟心思忡忡，而星元道人語氣慎重，道：“摩柯無量，梵語本意為“無限大”，象征著能夠無上限的撬動天地元氣，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武悼天王曾在昌黎之戰中，單人獨騎，以此神功重創十萬胡騎，威震華夏。至今仍能看到那片波及數十里地的戰場遺跡，使人見之色變。”
波及數十里地？張棟臉色微變，這已然是神圣仙佛一流的破壞力，他發現自己仍然低估此世的武道上限。
對了，自己的師傅是冉閔的武道傳人，那自己是不是……張棟忽然感覺血脈噴張，不能自己。
正當他浮想聯翩時，卻聽星元道人果斷打破了他的幻想。找書苑 wwｗ.zhaoshuyｕan.com“……自冉閔破碎虛空后，摩柯無量的力量就此失傳。惜哉！幸哉！”
啊呸！幸哉個屁啊！
張棟立刻跳了起來，“星元師侄啊！這，這怎么就失傳了呢？”
星元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張棟，苦笑道：“你師紫陽真人年輕時外出歷練，受了冉閔的因果，得了武學寶典《三分歸元氣》，卻沒有找到摩柯無量的招式秘籍……”
等等，張棟突然覺得自己發現了盲點，這摩柯無量不就是風云合璧嗎？還要什么秘籍？
一個念頭如電光石火般劃過，風云世界中，《三分歸元氣》乃是集【風神腿】之綿長、【排云掌】之剛猛、【天霜拳】之陰寒，三元流轉，從而達至自然大化，生生不息之境。
然而風無相，云無常，摩珂無量乃是以佛門“無定”的思想為核心，發天地元氣暴動的招式。
在這個過程中，天霜拳完全是打醬油的。想想看，三角形可是最為穩固的，這三氣循環往復，天地元氣怎么暴動的起來？
想到了這一層，張棟的內心就很精彩了，這天霜拳分明是用來混淆視聽的！
我師傅不知其中奧秘，如果把天霜拳也加入其中考慮，那縱使他老人家天賦才情再高，那也是想破腦袋都推導不出摩柯無量的秘密。
不行，一定要求著師傅把《風神腿》和《排云掌》傳給我……然后我裝作“無意間”使出摩珂無量，再順理成章的把這個秘密告訴給師傅。
哈哈，《風神腿》和《排云掌》招式雄奇，勁力霸道……嗯，總比掄大錘要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