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十分鐘前，顧羽剛剛把第八卷的法則氣流吸收完，意識體各處都有撕裂的痕跡，就像一個布滿裂痕的瓷器，稍微一用力就會破碎開來。
按理說意識體破損到了這種程度，他早就應該堅持不住被排斥出去。
即使能夠勉強停留在盜天圖中，也只是強弩之末。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兩次進入過特殊狀態的原因，顧羽的神智還相當清醒，雖然他意識體中，各個角落傳來的撕裂感，都在告訴他已經堅持不住了，但是當第九卷的法則氣流出現的時候，他還是連一絲抵抗的欲望都沒有，下意識地移動到了金色的法則氣流之前。
倘若第八卷的法則氣流還能勉強看到大小輪廓的話，那么第九卷的法則氣流這是一望而去，無邊無際。
相對于顧羽意識體的大小來說，第九卷的法則氣流可能比整個藍星還要大！
近距離地立在法則氣流的前段，顧羽已經無法看到它的邊界，甚至無法像在藍星上一樣，看到遠處的地平線。
法則氣流是圓柱體，外表無比平坦，內里卻是無數的金色流光在亂竄，撞到法則氣流的外壁之后，又折射了方向繼續運動。
顧羽毫無阻礙地進入到法則氣流之內，甫一接觸金色流光，一種無法言喻的痛楚就從心里升起，擴散到全身。
金屬性法則不斷融入顧羽的意識體，他身上的裂痕也開始逐漸擴大，很快他的意識體就到了瀕臨崩潰的程度。
“不行，我快撐不住了，得趕緊想想辦法……”顧羽心里這么想著，但有時候人力確實無法撼動現實，直到他的意識體逐漸開始碎裂他也沒有找到解決辦法。
絕望的顧羽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靜靜等待著意識體徹底崩碎，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也不會死，就當體驗一下靈魂崩潰的感覺了。
就在他閉目等死的時候，奇跡卻突然發生了！
顧羽的意識體中，一股無形的波動散出，向著四面八方橫掃而去，周圍本來瘋狂涌入顧羽身體的金屬性法則也停了下來。
一道道金光停止在顧羽意識體的表面，他張開雙目看著眼前這無法解釋的一幕，內心深處翻起了驚濤駭浪！
而奇跡并未就此停止，在停滯過后，法則氣流開始收縮，短短數秒之內，就從巨大如星球一般的氣流，縮成了一個直徑一厘米的金色小球！
金色小球在顧羽的眼前扭動了幾下，似乎在擺脫什么東西的束縛，但是顯然并沒有用，因為在下一瞬，它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以一種顧羽根本察覺不到的速度甩進了他的眉心中間！
在顧羽的視角里，他只看到小球忽然消失，然后眉心一抖，意識體內就多了一個金色的小圓球。
這次倒是沒有剛才領悟第九卷法則時的疼痛感，但是腦子里突然多了個球，還是讓顧羽感覺怪怪的。
沒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
本來在盜天圖第一卷的時候，法則氣流多如牛毛，而隨著感悟的越深，法則氣流的數量也逐漸減少，到了第九卷更是只剩下九道不同顏色的法則氣流。
此時金屬性的法則氣流已經進入到顧羽的腦海中，理論上應該還有八道法則氣流才對，但實際上他的面前卻是空無一物，所有的法則氣流都已經消失不見！
“不對，也不是完全沒有東西……”前方的空間時不時泛起一陣漣漪，仔細觀察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透明的小圓球。
顧羽有點好奇的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指尖剛接觸到透明小球，它就直接進入了顧羽的體內，順著他的手指一路向上，來到了金色小球的邊上。
“這是什么情況……”顧羽感知著體內的兩個小球，心里一連串的問號閃過，但是一股排斥力卻將他的身體排出了盜天圖。
當顧羽的精神力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靈魂撕裂的疼痛再次出現，他手扶額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似乎這樣能減輕從大腦深處傳來的劇痛。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顧羽才感覺疼痛慢慢減輕，大腦能夠勉強進行思考。
他首先用精神力掃了一遍自己的身體，果然在腦海里看到了一個金色小球，但是那個透明的哪去了？
他的精神力來回掃了好幾遍，終于發現了透明小球，也是因為透明小球似乎有些不太穩定的樣子，時隱時現，上一次掃過去沒有發現，下次掃回來的時候又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
顧羽試著用精神力凝成觸手去觸碰兩個小球，透明的小球倒是沒什么問題，因為大部分情況下精神力根本觸碰不到它，偶爾觸碰到了它也是毫無反應。
但是在觸碰金色小球的時候卻出現了問題，精神力剛一接觸到它，就被一股吸力牢牢黏住，不受控制的被它吸收進去。
隨著精神力的注入，金色小球也開始逐漸變大，顧羽的心里泛起一絲擔心。
不過這一絲擔心的情緒并沒有放大的機會，邊上的透明小球一震，一股無形的波動就向外擴散開來。
波動掃過金色小球的時候，就切斷了它與顧羽精神力的聯系，連本來因為吸收了顧羽的精神力而變大的體積也逐漸收縮成原來的模樣。
顧羽收回了精神力觸手，這才放下心來，當下也不敢再去做什么試探性的舉動。
“顧羽，你剛才在盜天圖里經歷了什么？”
王騰的聲音把顧羽的注意力從腦中的小球轉移出來，找書苑 wwｗ.zhaoshuyｕan．ｃom由于剛剛才恢復了一點精神力，又被金色小球給吸走不少，他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王騰問的是什么。
“我把第九卷盜天圖的法則氣流完全吸收了。”顧羽沒有把腦海中多了兩個小球的事情講出來，主要是他自己也沒弄明白，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
其他人聽到顧羽的話，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還是被這個消息給嚇到了。
畢竟即使沒有親自接觸過，從第七卷、第八卷的法則氣流也能大概知道，第九卷的感悟難度絕對比其它八卷加起來都高。
王騰張了張嘴，還想問點什么，但是卻被圓球搶先開口。
“恭喜試煉者成功感悟盜天圖，現在請試煉者進入下一層。”
圓球下方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它從空中直線墜下，掉進漩渦中消失不見。
眾人連忙上前圍在漩渦旁，向著漩渦內部看去，卻只看到了讓人心悸的無盡黑暗。
大家抬起頭來互相看看，視線碰撞了幾下。
“……”
等了幾秒之后，眾人都沒有反應，顧羽摸了摸鼻子決定自己先上，他走到漩渦邊緣，回首看著其他人說道：“我先來吧。”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王騰勸了一句。
虛著眼看了一眼王騰，顧羽反問道：“要么你來？”
后者訕笑兩聲道：“那還是你來吧。”
扭過頭結束了對話，顧羽沒有太多猶豫，跳進了漩渦之中，他的身形瞬間就被漩渦淹沒，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