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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抉擇

小說:起源之紀 作者:后天十二點

  看著身下逐漸消失的臺階,蘇心玥的眼眸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隨著試煉的加深,能夠影響她的事物已經越來越少。

  不過正當她平靜地接受來自命運的安排之時,一個人影卻突然落在她的身前。

  顧羽背對著蘇心玥蹲下,回頭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不料后者卻淺笑著搖搖頭,并沒有按照他的指示行動。

  雖說是在危急關頭,但顧羽的臉上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他保持著半蹲的姿勢,甚至都沒有開口催促。

  倒是已經爬上四百零一階的兩人在暗自著急,性急的沈玉琰更是直接道:“你們動作快一點!”

  眼看消散的臺階已經蔓延到身邊,蘇心玥也不得不妥協,用盡身上最后的力氣趴到顧羽的背上,兩人終于向上行去。

  背上多了一個人的顧羽感受到的壓力幾乎是之前的雙倍,要不是他在星力灌體時吸收星力的量遠超眾人,現在應該已經被蘇心玥的體重給壓趴下了。

  但即便是他還有行動的能力,向上的步伐也不禁開始變慢,本來還能夠躍上臺階的他,此時只能慢慢地向上攀爬。

  終于,在四百階消失之前,兩人與沈玉琰和李承澤完成了匯合,可惜還沒等他們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腳下的臺階也開始逐漸淡化消散。

  沒辦法,四人只能再度向上爬去,沈玉琰與李承澤那邊倒是還好,雖然身上的壓力已經讓他們的行動力大大下降,不過還能勉強維持前進的速度,但是顧羽這邊卻出現了問題。

  本來他一個人在四百階的壓力下還能較為輕松地應對,甚至還能一步跨上一個臺階,但是在背上多出一個人之后,他所承受的壓力已經近乎接近極限,此刻他向上攀爬的速度已經與臺階消失的速度相差無幾。

  身后不斷消失的臺階就像被一直隱形的怪物不斷吞入口中,此時的他們就像在與死神賽跑一般,一個不慎就將隨著腳下的臺階一同消失。

  沈玉琰與李承澤兩人倒是已經爬到了更高處,他們看著依舊處于危險中的顧羽兩人,臉上的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沒事,你們先走,我有辦法。”顧羽用所剩不多的力氣憋出這句話,身上的力氣也為之一松,腳下的步伐不由地慢了一步。

  而慢下的這一步也讓臺階的消失處逼近了顧羽的腳后跟,一下子形式就變得對他極為不利!

  蘇心玥趴在顧羽的背后時刻觀察著身后的情況,見到這一幕內心也是十分自責,如果不是自己,以顧羽的體質怕是早已脫離這種危險的境地。

  心里暗暗做好決定,蘇心玥就打算主動從顧羽的背后跳下,不過就在她打算行動的時候,顧羽的身體卻突然開始向外透出金色的光芒!

  鋒銳法則!

  金色的法則之力把兩人包裹起來,身處其中的蘇心玥只感覺一股銳意布滿身周的所有空間,身上無處不在的壓力也被這股鋒銳之氣阻隔開來,整個身體瞬間為之一輕!

  顧羽的速度一下子拔高,背著蘇心玥一躍就是兩三個臺階,幾下就超過了沈玉琰與李承澤兩人。

  路過他們身邊時,顧羽還對著他們側頭微笑道:“看吧,我就說我有辦法。”

  隨后也不管氣得不輕的沈玉琰,埋頭狂奔起來,緊接著他們又超過了胡斌、王騰,一直到把所有人都甩在后面。

  臺階消失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就是在驅趕著眾人不斷向上攀登,眾人也不得不爆發自己壓箱底的手段,一下子除開胡斌,所有人的速度都加快了。

  而胡斌本身的天賦一般,星力灌體的效果自然也很一般,再加上在第四關中并沒有得到實質性的收獲,此刻的他自然被眾人遠遠拋在后面。

  大概在四百三十多階的時候,消失的臺階就追上了他,在一聲絕望的喊叫中,胡斌從半空中向下跌落,或許是比上次的高度要高上許多的緣故,其他人并沒有聽見胡斌撞到地面的聲音。

  顧羽此時已經身處五百階之上,他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這些都只是考驗,并不會真的死人。

  雖說他在使用鋒銳法則之力之后,自身還尚有余力,哪怕在五百階之上,他也還能夠一步跨越一個臺階,但是就目前壓力增長的速度來說,等到六百階之后,他就不得不開始攀爬前進,至于七百階之后,估計連正常攀爬都會十分困難。

  所以在他的估算中,在帶著蘇心玥的情況下,他的極限就是七百多階,頂多能卡在八百階的門檻上。

  至于再帶一個人,恐怕連六百階都上不去!

  眼前看到的臺階也就一百階左右,至于之后的登天階都隱沒在黑暗之中,顧羽在心中暗自著急,如果等自己上到六百多階的時候還看不到登天階盡頭的話,那就只能在獨自攀登和跟蘇心玥一塊等死中做出選擇了。

  身后消失的臺階在不斷迫近,其他人一個接一個地墜落半空。

  李承澤,五百五十八階,沈玉琰,五百七十六階,王騰……

  王騰在剛剛上到六百階不久,就被身后的消失的臺階追上,止步于六百零三階的他在墜落之前,最后一次挺直滿是汗水的身軀,靜靜地望著五十階開外的顧羽,隨后無聲地被吞沒在黑暗之中。

  其他人都掉下去之后,整個登天階上就只剩下還在默默前進的顧羽,還有他背上的蘇心玥。

  后者即便是在他的背上沒有動作,龐大的壓力也已經幾乎快把她的精神壓崩掉。

  而在爬上七百階之后,顧羽一時無法適應驟增的壓力,膝蓋一彎,帶著蘇心玥兩人摔成了滾地葫蘆,更是讓她本就繃緊的神經幾乎斷開。

  眼前一黑,蘇心玥只感覺自己哪怕躺著不動,都得集中全部的心神,才能對抗著經過顧羽鋒銳法則削弱過后的壓力,這也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無法走到最后。

  甩開顧羽伸過來扶她的手之后,蘇心玥平靜的說道:“這次你真得一個人走了,而且你應該看得出來吧,從這登天階掉下去不會真的死亡。”

  關于這一點,在胡斌墜落的時候,顧羽就已經有所發現。

  第一個掉下去的曾凡確實與地面有過親密接觸,而林文靜摔落的時候,由于當時幾人都忙著逃跑,顧羽倒是沒有太過關注,但是在輪到胡斌之時,他剛開始使用鋒銳法則之力,所以尚有余力去觀察其他人的情況。

  在他的視角中,胡斌并沒有隨著腳下臺階的消失墜落,反而是在臺階消失的同時,他的身體也一同消失在黑暗的虛空之中!

  不僅是胡斌,除了最開始的曾凡與未知情況的林文靜,在他之后的李承澤、沈玉琰、王騰等人皆是如此,這也讓他心里有了底,圓球所說的試煉過程并不會有生命危險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此刻顧羽的心中也在猶豫,他自覺在第四關的時候欠蘇心玥一命,當時兩人甚至連試煉的記憶都不存在,對方還是義無反顧地替他擋住致命的一擊,即使從實際上來說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但這份情誼還是被他給牢牢記住。

  這也是一路上顧羽不曾拋下蘇心玥的原因,然而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登天階的消失處已經到了兩人的下一階!

  從四百階到七百階,登天階一直在持續消失,而且消失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一開始第四百階消失的過程大概持續了十秒左右,而到現在,幾乎是以兩秒一個臺階的速度在消失。

  也就是說,在兩秒之內,顧羽還沒有做出決定的話,兩人就將像之前其他同學一樣,隨著登天階的消失,隱沒在黑暗的虛空之中!

  危急關頭,蘇心玥卻沒有絲毫猶豫,她右手撐地,用盡身上的最后一絲力氣,使自己的身體向下滾去!

  顧羽伸手一抓,卻撈到了一把空氣,隨后就目送蘇心玥伴隨著消失的臺階,隱沒在虛空之中!

  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他深吸一口氣,在消失的登天階蔓延到腳下之前,轉頭向上一言不發地飛奔起來!

  少了一個人之后,顧羽的速度大大提升,哪怕是在七百階之上的恐怖壓力下,他依舊一竄就是兩三個臺階。

  一直到九百階之前,他都以這種沖刺的狀態在行進,不過到了九百階之后,他也不得不放慢腳下的步伐。

  一步邁過那條界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顧羽身上的壓力就如同背著蘇心玥在六百多階時一樣,根本無法再用跨越的方式前進。

  好在他之前行進的速度遠超臺階消失的速度,此時登天階的消失處離他還有一百多階。

  但是顧羽卻根本沒心思在意身后的情況,因為在他的眼前,登天階的終點依舊沒有出現!

  蜿蜒向上的登天階似乎根本沒有盡頭,前方永遠是遙不可及的黑暗,一點一滴地吞噬著他心中的希望。

  顧羽咬咬牙,既然已經走到這里,那么放棄這個選項明顯已經被他排除在外,不管最后能不能走到終點,起碼不負自己的一路前行。

  伸出手來,顧羽再次用攀爬的方式,一步一步向前行去。

  腳下走過的臺階愈多,身后的消失處也如跗骨之蛆般逐漸迫近。

  但最大的問題還是身上的壓力,不斷增加的壓力把顧羽剛領悟入門的鋒銳法則之力向內壓縮,法則之力幾乎就貼在他的身上,遠遠看去仿佛就像一個金人。

  到最后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數自己爬過了多少階,無處不在的壓力讓他的所有精神都集中在前進腳步中。

  消失的臺階已經距離他不到十階,以此時臺階消失的速度來說,十秒之后,顧羽就將結束這次登天階之旅!

  手撐著上一層臺階,顧羽費力地抬起自己的一條腿搭上臺階的邊緣,身子一翻就滾了上去。

  然后一股暴增的壓力猛然向他襲來!

  再也堅持不住的他,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渙散,視線定格在登天階的深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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