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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陰暗世界,得失

小說:陸玖生靈門 作者:他曦

  直到現在,他都一直被一個奇怪的夢給干擾。現在又在自己身上發生了在初高中時發生過的情況,他憤怒不已。

  他不明白,在前幾天才步入正軌的他,為什么今天一個早上直接把自己給打回深淵,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難道自己的一生就一定要這么悲慘嗎?

  有誰,有誰能來救救我。李瀛內心吶喊。

  “我知道一家餐廳,里面的飯菜挺好吃的。”一個他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他的世界里。他用手撥動起前面的空間,他想把這個聲音給驅趕走。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隔空將前面的紫黑色液體給撥開。撥開液體形成一個長方形框架,框架中開始出現一個畫面。

  畫面中,宛紅正開心地摟著王無雙的手,給他推薦一家餐廳。李瀛對那個餐廳很熟悉,那是宛紅昨天發給他,約他今天一起吃午飯的地方。李瀛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他怒斥著宛紅的移情別戀,他更痛斥王無雙的卑鄙無恥。

  他隔空一拳捶打在有王無雙畫面的方向,像是真的打到了人,畫面中的王無雙倒在地上,嘴角不斷吐著泡沫。李瀛兩眼發紅,他心里有些興奮,這個本來要做自己老師的人居然這么弱,看來自己并不需要向他學習。他看見宛紅打算撲在王無雙懷里,他兇光一現,連忙伸手要拉住她。

  他的手握在虛空處,他感覺到自己真的握住了宛紅的手,這種感覺就跟自己在電影院時的感覺一樣。他把宛紅抱在懷里,肆意索吻,懷里的宛紅抵抗不能,倒在李瀛胸膛任其擺布。

  李瀛哈哈大笑,推開宛紅讓她背對自己。正當他打算再進一步時,周圍的空間開始震蕩,紫黑色的液體變得濃稠。霎時間,這些來路不明的液體徹底變成了一灘污濁的墨汁。那些讓李瀛內心爽快地畫面突然消失,李瀛見自己的快樂被打斷,他憤怒地擺動著身軀,他想脫離這個沒有絲毫價值的世界。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后背一陣劇痛。他被人踢翻在地,他回頭看去,他背后的墨汁開始散開,他看到了王無雙那張令人厭惡的嘴臉。

  他趾高氣揚地藐視李瀛,摟著穿著暴露的宛紅,一只手掌藏在她的身后,一只手做了個鄙視的手勢對著自己。看見滿面春風的宛紅,李瀛不用猜都知道王無雙在對宛紅干什么。他憤怒地想要起來,可是后背沉重的壓力壓著他的脊背,讓他沒有力氣起身。

  “一個沒用的廢物,還想搶我的馬,我呸。”王無雙在李瀛臉上吐了口口水,那口口水化為黑色的墨汁沾在李瀛臉上。李瀛的眼睛被墨汁遮擋,有些看不清他背后的畫面。

  但是,他耳中能隱約聽到“淅淅索索”的聲音,這個聲音里面還夾雜著宛紅的呻吟聲。李瀛狂怒,他的眼睛變得粉紅,他想大吼。就在這個時候,一只腳踩在李瀛的臉上,將他死死按在虛空中央,李瀛現在發聲都有些困難。

  這不是王無雙的腳,李瀛知道。因為王無雙的腳在他朝李瀛吐口水的時候就已經收回,但是馬上就有另一只腳踩在他背上。他感覺得到,現在踩在他臉上和背上的腳都不大,大概只有小學生的腳的大小。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小學那段屈辱的歷史,特別是那兩只腳的主人發出的聲音,李瀛聽到后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他尿床事件之后,班上兩個跟他同一個宿舍的惡霸,一個踩著自己的腰,一個踩著自己的臉,用稚嫩的聲音說著侮辱的話,嘲諷自己的嘩眾取寵。

  李瀛還記得,自己當時在兩人的侮辱下笑了出來,他當時甚至在觀賞這兩個小丑丑陋的演出。因為他這個嘲笑的表情,他被一人吐了口水。

  這是他從小的陰影,也是他不愿掀開的傷疤。現在,他的傷疤被無情掀開,展露在這污濁的世界。

  李瀛記得他們兩個說話的聲音。還是那么稚嫩無知,他也記得王無雙的聲音,是那么目中無人。

  要不是自己沒有力量,又怎么可能被人瞧不起,要不是自己沒有力量,又怎么會被人踩在腳下,要不是自己沒有力量,又怎么會留不住宛紅。李瀛只恨自己,恨自己太過軟弱,空有一雙看得見鬼怪的眼睛,空有一對聽得到世界嘈雜的耳朵,自己的雙手卻沒有任何力氣,自己的雙腿卻沒有任何行動,自己五臟六腑受盡污穢,自己奇經八脈全都堵塞。

  自己,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存在?僅僅是被一個笑話的存在嗎?

  李瀛內心在掙扎,他在受到生活的摧殘后已經放棄了那五彩繽紛的生活的追求,他只想過得簡單點。只是,在大學期間遇到了同樣有異能的王念,他和自己一樣,空有看到鬼怪的眼睛,沒有任何阻擋的手段。但是他卻過得十分精彩,他可以將自己的事情全部放置在臺面,他建立靈異社,開設校內論壇并且不斷壯大靈異社的影響力。他讓大家都將自己的故事說出,就連李瀛都被這種氛圍給帶動在其中寫了不少故事。王念所做的事情在李瀛看來都是一種奇跡,與萬人景仰的王念不同,他幾乎就是生活底層的老鼠,如果不是王念發現了他并將他從厄運中拉出,自己有沒有認真得活過,李瀛不知道。

  可是,就是這么一個讓自己無法企及的存在,自己心中向往的超級英雄,倒在了女人的懷里,倒在了李士杰的掌中。百年的換命沒能救活自己的摯愛,反而給到了周芳雅無法想象的機緣。一個自己暗戀了多年的對象,得到了自己向往之人的機緣,愛上了自己無法企及的存在。

  然而這些,都和自己沒有關系。自己就像是電影鏡頭前,那一秒出現的機會都沒有的路人。他是可有可無,他是卑微至極,他是那黑色邊框,他是那白色飄雪。他是蕓蕓,他是眾眾。他是雜草,他是空氣。他,什么都不是。

  自那之后,李瀛心中最后的防線早已潰不成軍。他不敢再相信自己的感覺,因為事情總會朝著自己失望的方向進行。只不過,在他信心消失之前,李士杰給到了他一個再度找回的機會。他沒想到自己有機會打開鎖在自己內心的大門,他在得知消息之后,徹夜難眠。

  興奮、激動、向往……一瞬間所有美好的情緒在那一刻被喚醒。李瀛好久沒在夢里笑過了,自從與那第一次機緣相遇之后,他的夢境都是慘淡的黑白。現在,他又能在上面繪上帶灰的彩色。

  只是這一切,都像事先設定好的炸彈,總能在李瀛最幸福的時刻引爆。

  李瀛粉紅的眼睛開始閃著粉紅的光線,這個光線射穿了眼前的污漬,射穿了踩著自己的那兩顆骯臟的心臟,射穿了背后的畫面。他翻身起來,兩手伸在胸前,抓著那兩顆不再跳動心臟,如同抓著兩扇銅門的銅環,用力往身體兩邊拉拽。那個本在不斷收縮的畫面變成一片雪花,在李瀛拉拽那兩顆心臟的作用力下開始不甘心地擴張,擴張到李瀛眼前再也看不到那黑色的墨汁,這才停止。此時,李瀛眼前的畫面布滿他面前的空間墻壁,四邊的棱角界限分明。

  李瀛耳邊響起了沖水聲,他左右看去,他發現,自己所處的世界開始崩塌,在崩塌的世界中,李瀛用他留在這世界最后的視線停留在他身前的畫面中,他心中發誓,一定要讓自己面前的人付出代價,即是自己會沉淪。

  做鬼也不放過。李瀛心想。

  宛紅和王無雙從咖啡廳出來,兩人正打算分別。就在這時,宛紅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看著他們。她抬眼看去,看到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她想做錯事情的孩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無雙注意到宛紅的舉動,他也轉身看去,心里明白,他們兩個是被誤會了。王無雙回頭對宛紅說:“看來被誤會了。走吧,我們過去解釋一下。”說完,王無雙伸手拉著宛紅的手臂,朝對方走去。

  那人發現王、宛二人朝自己過來,沒有猶豫,轉身就離去。他走得不快,正好是王無雙和宛紅他們能趕上的速度。

  宛紅心里著急,她前進的速度開始加快。王無雙發現自己已經被宛紅超過,他嘆了口氣,也加快了腳步。

  三人你追我趕,來到公園一處少有人經的位置,最前面的身影停了下來。宛紅和王無雙走到那人身后一米處也停了下來,宛紅按著膝蓋喘著氣,她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她現在沒有力氣說出口。那人也不著急,靜靜等著宛紅恢復體力。作為旁觀者的王無雙,也閉口靜等事態的發展,他可不想看到自己新認識的朋友和自己的半個弟子有什么隔閡解不開。

  宛紅擦了擦汗水,這才直起身扳,走到那道身影背后,將他摟住,輕聲說:“你剛才跑哪去了?”

  那個身影抖了抖身子,宛紅感覺到他十分激動,她想不出什么辦法撫平他的激動,她只好繼續開口,她想先把他心中的誤會解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么我怎么叫你都叫不住啊,不會是吃醋了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呼,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那個身影開口道。話音剛落,他的手已經抓在了宛紅手上。

  宛紅聽到那個聲音之后開始渾身顫抖,她想掙脫出那只手的束縛。可是,那只手傳來的強大抓力讓她無法掙脫,她無助地回頭看著王無雙,她希望對方能夠解救自己,她現在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

  王無雙看到宛紅朝他露出求救的表情,嘴巴微微顫抖卻又什么話都沒有說出口,他心知不妙,連忙邁步朝宛紅的方向走去。

  “不準過來。”這個聲音像是在下命令,這讓王無雙很不喜。但是聽到這個聲音,王無雙知道,現在的李瀛身上肯定是出了問題。

  他將四只離狐喚出,他從離狐給到他的反饋可以知道,現在的李瀛十分可怕。

  “所以,我才,十分討厭,無影人。”王無雙的聲音不可一世,他一字一頓地把話說出,表露出了身為李士杰學生的驕傲和對無影人的厭惡。

  四只離狐在出現的瞬間就閃身到了李瀛四方,身上亮著光芒,“滋啦啦”的聲音在李瀛耳中回響,讓李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抓著宛紅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前,另一只手撫摸著她白皙的臉龐,鼻頭不斷嗅著她身上發出的恐懼的味道,他很興奮,這個身軀在近十年的成長中,越來越符合他的口感。

  “離、合、生、滅。閃。”王無雙連續幾個側步來到李瀛身前,口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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