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方雯心中有些了然。
“我是說，讓王無雙加入到調查小組來，我們專門成立的這個臨時的資源調動小組，可以讓王無雙擁有隨時使用符箓的權利。你應該知道王無雙的實力，你也應該知道，他有多么傲氣。”
“你可別跟我說什么派人保護王無雙，到時候，誰保護誰都不一定。他現在在幫我們保護王念，你總不希望王念受到傷害吧？”曹凡接著蠱惑道。她沒有告訴對方，王念已經加入到自己的門下。
“王念……王無雙……王念……”方雯在嘴邊一直念叨著兩個人的名字。
“你想啊。我們手底下就這么點人，這些不多的資源還要湊在一起，專門為王無雙的事情東奔西走，大家的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誰還有時間再分出點精力來做看護婦的工作？最后，王念的安危還不是要交給王無雙來管，王無雙的安危，難不成要落到我們頭上？”
“如果能讓王無雙加入到調查小組來，給他使用符箓的權利，他的安危自然不用我們再操心。”方雯同意道。
“這可不，說句難聽的。他作為靈門的一員，我們本來是有能力給他這樣的條件的。但是，好巧不巧，你們設立了一個部門，將我們手上的權力給收走了。現在為了應急，我們才不得不走這一步棋子。”
“不得不嗎？”
“方雯，你要知道，現在不將王無雙的事情解決，我們不會放人的。要不是你們愿意幫助我們，我們怎么可能在曲寬的問題上讓步呢？還是說，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在哄小孩的？你根本無法在這件事情上做主，那我們在這里談些什么呢？談你的風花雪月還是我的愛恨情仇？”曹凡被方雯的態度整急了，她不再過多給方雯面子道。
“你們想要人，我們可以給。你們想要符箓，我也拿出來了。你們想鉗制我們，我們再再讓步。現在，我想和你心平氣和地討論王無雙的問題，你卻對我提出的解決方案一再遲疑。難不成，你們影真的想成為眾矢之的嗎？”曹凡幾乎要把一些氣話給說出來。
其實，兩邊各自都很明白。王無雙房間里的監控和影的內部有什么樣的聯系，這個聯系是否會成為彼此交惡的導火索，誰都不知道。所以，大家都十分得克制，沒有人愿意先將事情挑明。畢竟，來之不易的和平，想要毀掉，只需要一句話的功夫。可飽經滄桑的混亂，卻不是談判桌上的文字游戲能夠止戈的。
“行，既然話說道這個份上，我也不和你兜兜轉轉了。我要人，除開郭勝和王霸，我需要再帶走五個。你能讓我交差，我就舍命陪君子，我幫你要回一些東西。”方雯知道自己等到了一個機會，她毫不含糊道。
“除了正統的靈人之外，你們可以都帶走。當然，這件事得王無雙他本人同意才行。五個人，加上曲寬，六個人。四分之一的人數啊，你們的買賣真劃算。”曹凡雖然感慨，但她并沒有反駁方雯。
“那事情就這么定了。六個人，換一個資源調配小組。曹大小姐，你現在能在這張紙上簽字了吧？”方雯知道交易達成，她也不含糊，拿出兩份文件給到曹凡。
曹凡隨手翻了翻，也不看內容，只是數了數頁數，她翻到最后一頁，提起秋毫就在紙上“刷刷”寫下一條游龍。停筆，曹凡將一份文件遞給方雯，自己手里留下一份作為存檔。
“那么，我們影從今日起，將正式接管曹大小姐，你的曠世佳作。你的科研經費，我們會定期匯款到你指定的賬戶上，同時，我們也會出人出力幫你進行科研項目的開發。當然，你的科研成果，我司有權利對其進行風險評估和管控。至于，你是否愿意將成果上交國家，這取決于你個人的意愿。”方雯呼了口氣，她知道，難熬的談話終于結束了。
“那就讓我們合作愉快。”曹凡眉開目笑道。
兩人虛情假意地握了握手，然后又對新成立的調查小組的成員人選進行討論，在大概六、七點鐘，兩人才徹底將這個調查小組的相關事宜敲定。
方雯走出大樓，張懷義已經打完了電話。
“我將大致情況和頭兒反饋了，他表示事情辦得不錯。”
“就這樣？”方雯無精打采道。
“他還說，人已經派過去了，是幾個便衣。”
“這么隆重？”方雯對曲寬的興趣大增。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上面的人這么關心這個昏迷不醒的人。
“幾乎都是壓了鵪鶉蛋的，大概是怕被靈人襲擊吧。”張懷義考慮了一下，說道。
“怕什么，曹凡才不會傻到真把所有人撤走，靈人的事交給專業人士就行了。”方雯對此并不感興趣。
“頭兒還說，能不放權盡量別放。”張懷義撓了撓鼻子，有些吞吞吐吐道。
“還真是大老爺的一貫風格。”方雯伸了個懶腰。“只會在后面指揮人。”
“這樣不就能有人幫忙背鍋嘛。”張懷義知道方雯有氣發不出，所以，他代勞道。
“明明就是自己不干不凈，還想在大家面前裝作冰清玉潔。”方雯難得在張懷義面前發牢騷。
“之前曹凡的事情就是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要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她以前的遭遇也不會被我們知曉。當初，沒有人知道她發生了什么，直到她被靈門接走，各種流言蜚語才慢慢傳到我們的耳朵里。”張懷義撓了撓周梓的頭發，讓她不要搗亂。
“上面的人也很明白，為了不讓靈門抓著自己的過失做文章。組織內部進行過一次整頓，就是因為那次的人員調整，我和周梓才被放了出來。”張懷義所說的是曹凡和李瀛第一次見面時所發生的事情。
只不過，張懷義他對事情的了解并沒有當事人清楚。畢竟，他當時并不隸屬影的外勤部門，而且，每個行動小組的任務都是保密的，任務內容并不會對內部進行公布。
方雯對此事自然是守口如瓶，她不會擅自違反規定。方雯自打入伍以來都在服從命令，所以，就算她知道那個神秘組織和自己的上頭可能存在勾結，她也依舊按照命令行事。這是她的本分，也是她的天職。
“現在多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先回去準備下調查小組的事情吧。這次不能讓他們再奪得主動了，而且，那些跳梁小丑，是時候給提點提點他們了。”方雯朝著一輛車揮了揮手，車的主駕駛位下來一人，將她身后跟著的五人塞進車里。
方雯三人坐回原來的車輛，隨著一聲油門轟響，兩輛代表影的車輛揚長而去。
王無雙等人回到酒店，這一次，王無雙臉上掛起了笑容。兩個小姑娘已經乖乖地在椅子上坐好，等著三人的回歸。
李士杰從王無雙的背包里探出身子，他揮了揮手，將周圍的空間進行封鎖。
三人隨意坐下，王無雙開始了他的講話。
“……事情就是這樣。”大概聊了兩三個鐘，外面的景色已經變得暗淡，王無雙這才把事情給講述完全。
“也就是說，我們用了王念師兄的加入換來了最后一個月的和平？”宛紅和周芳雅聽了老半天，她們才理解了王無雙所說的第一重含義。
“沒錯，我相信曹凡這個怪咖應該會想盡辦法保護李瀛他們的周全，至于怎么操作，就看她腦子好不好使，能不能借題發揮了。”王無雙似乎為曹凡感到很著急，他一副擔心曹凡會把自己送出的底牌打爛的樣子。
“師叔，你重新加入靈門對你影響大嗎？”李瀛擔憂道。
他不知道王無雙為什么離開靈門，可他知道，登山容易下山難，王無雙好不容易才下到山腳下，結果在山腳還沒站穩腳跟，就被自己和王念又給拉到了半山腰，這件事要是擱在正常人身上，估計早就氣炸了。可是，王無雙還是那樣的云淡風氣，就和幾乎跟空氣能產生置換反應的李士杰一樣。
“王無雙本來就是靈門人，他當初調皮出游，被人家踹了出去。現在，重新回到大家庭之中，總是一件好事。”李士杰也同樣不以為然道。
“其實，我早就想回去了。只不過，事情太忙，總抽不開身。”王無雙道。
事情太忙……李瀛心里發起牢騷。怕是忙著折磨人了吧？李瀛內心如是想到。
時間早已來到飯后鐘點，但大家都沒有把心情放在吃飯上。他們此時的心情不再像前些時日那樣沮喪，偶爾，大家還能在彼此臉上看到戲謔的笑容。就好像剛才有個人在那里講了一段有意思的無聲相聲。
日落西山，月出東頭，臨近尾聲的下弦月給大家增補了些笑容，星星零零散散的撒在夜幕上，就像一只只螢火蟲被漆黑的捕蟲網給罩住，只能固定在原地等死、掙扎。螢火蟲屁股的微光一閃一閃，夜幕中的星空也在烏云里頭一明一暗。
葉夜的事情是大家繞不開的結，大家此時都在用安慰的眼神勸告對方別再多慮。只不過，這樣的舉動招來的，反而是自己內心的傷感。詩人每到月缺時，總有思緒到心頭。其實，這何嘗不是悲景襯哀情。
“王念，找書苑wｗw.zhaｏshuyuaｎ.cｏm 我估計，過不了幾天，曹凡就會讓人來接你，你就跟著她想辦法控制好自己的靈能力吧，我是沒有辦法了。不然，我也不大想把自己好不容易教好的學生白白送走。”王無雙打破寂寞，但他開口還是一句寂寞。
“對了，師叔。你現在把竊聽器給拆了，那他們不是也知道了。”李瀛聽到王無雙這樣傷感的話，他不由得腦筋多轉了一圈，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們知不知道又如何？他們還不是得來找你們的麻煩。”王無雙一臉無所謂道。
“師叔，我要有你這樣的修為，我早就去抄他的老家去了。”李瀛做著一個天大的美夢。
“哈哈，你現在連王念都打不過，你還想著怎么超越我？等你把靈能力領悟了再說吧。”王無雙哈哈大笑道。
“嗨呀，師叔，你這就是小看我了。”李瀛說完，興沖沖地下了床，然后五指虛握，掌心朝天，不一會兒，一團氣旋就出現在他的手上。
“師叔你看。”李瀛將這團旋轉著極多門內之力的氣旋給王無雙看。
“哦？你這個氣旋的強度可比當時王念制造的強多了。果然，修煉過功法的就是不一樣。”王無雙頂起拇指哥贊揚道。
李瀛像是被一塊巨頭砸在腦袋上，他垂下腦袋，并沒有因為王無雙的夸贊而高興，相反，他有一種失落感。因為，王無雙那句贊揚只是隨口說說的而已，并沒有發自真心。
李瀛之所以知道的這么清楚，就是因為他感覺到了落差，王無雙對王念和對自己產生如此氣旋時的表情而語氣的落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