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民警看不過去了,他喝道:“一口一個殺人犯,殺人犯,你看到人家殺人了?拿出證據來,然后跟我一起回警局說明情況。要是謊報、誤報,誤導警方偵查方向,你們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這聲呵斥,讓周圍那些嘰嘰喳喳的人驟然安靜。
沒有人有證據證明王無雙和周芳雅殺了人,所以,他們才對人家圍而不抓。可他們心中那種傻缺的正義感,卻讓他們自主地選擇了站隊,而王無雙和周芳雅的不理睬,更是增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都覺得眾口鑠金,可他們并不知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理性人手里,他們不過是靠著一份沒證實的說辭在瞎起哄。他們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使者,就算最后的結局說明他們是錯的,可他們依舊認為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
可是,他們完全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一個被他們冤枉的人,只能作為他們維護面子的犧牲品,一個人無罪,大家都說你有罪就是有罪,在現在這個理智化的法治社會,若是還有這種依從民意的謬論的話,那真的是可笑可笑。
要是真的可以因為大家的想法來判斷一個人的德行和人品,那這個社會還不如倒退到以前的奴隸社會來得實在。至少在那樣的社會,奴隸主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他們就可以代替現在很多無頭無腦的跟風者,對一個不滿足于大眾形象的人進行扼殺和裁決。
法律和真理,什么時候淪為了眾人皆可堂皇參與的工具?正義和裁決何時又變成了大眾談笑吃喝時用的鋼叉。
作為執法者,就是要理性對待眾人的偏見,從而在無數錯綜復雜的線索中尋求真理。
見眾人不再嘈雜,民警也開始執行他們的指責。
“無關人員迅速撤離,報案人和這兩位同志跟我回警局說明情況。”
說完,民警推開人群,帶著報案人和王無雙以及周芳雅走出人群,他們跟警戒線內的民警打了聲招呼之后,就將三人帶入了警車。
進到警車,報案人還不死心,見警察還在外面勘察情況,他對著王無雙惡狠狠道:“等著吧,法律絕對不會放過你們這些殺人犯的。”
王無雙不為所動,甚至有些像是在看戲。
報案人被王無雙盯得不知所措,只覺得自己喉嚨發炎,他還未說話,就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鬼臉嚇得叫了出聲。
“果然沒錯……”王無雙見那人被嚇暈了過去,悠游自得地躺在座椅上,吹起了口哨。
周芳雅也發現了問題所在,因為這個報警的人,好巧不巧地可以看到王無雙用門內之力制造的陷阱。
由此可以看出,他至少是一名靈人。如果是靈人,又不歸靈門的管轄范圍,那么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他是遺人。
遺人為什么會出現在商場附近,又為什么故意刁難王無雙和她周芳雅,不用想,肯定和這起謀殺案有關。
不多時,一位警察進到車廂內,當他脫下警帽,王無雙挑了挑眉頭。
“怎么回事?”凡缺發出低沉的聲音問道。
“有人暗算我。”王無雙毫不避諱地把腳搭在那個暈死的報案人身上。
盡管凡缺有些不喜,可他并沒有把話說出來。
“是他?”
“估計是他背后的勢力。”王無雙道。
“怎么回事?”凡缺繼續問道。
“對了,你查詢了報案時間嗎?”王無雙也不回答,他反問道。
“下午三點十分,怎么了?”
“啊!”周芳雅驚了一下,發出驚嘆的聲音。
“那個時候,我們剛從咖啡館出來。”
凡缺和王無雙對了對眼神,凡缺冷冰冰道:“也就是說,這個報警電話是有備而來?”
“預言了那個人的死亡。”王無雙呵呵一笑。
“現在是高峰期,又是周末,為了防止你們跑走,故意先打電話報警。”凡缺分析道。
“我看了一下時間,那人在三點一刻的時候選擇了跳樓,在這之前他還和我扭打在一起,甚至想把我一同抱下去。”回想當時的片段,王無雙還有些心有余悸。
他的能力再次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無能為力,這次,更是差點把自己的命給丟了。
要不是自己在關鍵時刻抓住橫條,順著橫條平安落下,真不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么狀況。
當時,王無雙追人追到商場五樓,整個商場的五樓還處于裝修階段,王無雙和死者都是通過跨欄的方式跨過圍擋跑上去的。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在五樓的人。
由于正在裝修,五樓是不存在攝像頭的,自然無法看到當時現場的畫面,這也是死者敢在五樓和王無雙同歸于盡的原因。
只要王無雙和他一起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而且從四樓以下的監控畫面可以看得出來,是王無雙在追逐著死者在跑,再經過那個遺人的煽風點火,王無雙的名聲別說是臭了,估計他從墳地里爬出來自清,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可對面沒有想到的是,凡缺這個公安高層居然加入了專案組,而好巧不巧,王無雙在被人攔住之后就打電話到了曹凡的手機上。
知道自己人出事的曹凡,立馬找到了正在調查組辦公室喝茶的凡缺,凡缺二話沒說就命令手下人先控制情況,然后把王無雙先帶到安全的位置。
凡缺更是親自行動,以此確保行動的萬無一失。
更加不巧的是,為了確保自己是第一報案人。那個報案人在確定行動開始后就打了電話報警,然后蹲守在死者和王無雙墮落的地點。
更為不巧的是,王無雙太抗揍了,硬生生地把時間拖了將近五分鐘。最后,在王無雙落地,那個遺人準備補刀的時候,卻被周芳雅及時趕到。
人生太多不如意,這個安排作為報案人的遺人更是在幾分鐘內經歷了他人生中最大的起伏。
凡缺拍了拍那個遺人的臉,確定他已經暈死過去之后,他開始自顧自地在人家身上亂摸。
結果很明顯,除了一臺沒有卡的手機,就不再有任何隨身物品。
利用指紋打開手機,在通過記錄里找到了一通電話,凡缺二話沒說就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過去。
不大一會,在案發現場的一個民警接了電話。
“喂?”那個民警在接電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聲音不是死者而讓對方生疑。
“喂?小張啊,你拿著證物過來一下。”
凡缺聽出了民警的聲音,他是在來到現場時,經過負責人的介紹以及民警們的說話聲臨時記下的。
那個張姓民警顯然也聽出了凡缺獨有的聲音,他不敢怠慢,拿著從死者身上找到的證物奔向那輛警用吉普車。
“凡主任,你要的東西。”張姓民警進到車內,顫聲道。
凡缺拿過手機,翻開了一下。手機里沒有安裝任何多余的軟件,通話記錄更是只有自己的手機號碼,估計他是知道,如果自己掰斷手機卡會引起嫌疑,所以才沒有把卡拿出來。
據張姓警察透露,死者在死的時候手里拿著手機,估計是這個緣故,他沒有抓牢王無雙,也沒有機會抓住橫條。想來,死者是想接著下墜的沖力將手機直接摔碎。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摔落下來的過程中王無雙為了借力給了他一腳,這才導致他的頭朝下摔了下去。
而且人在沒有經過專業的跳傘訓練的話,在三樓不到的位置自由落體,根本改變不了身體的姿態,這才使得他的雙手后于腦袋落地,反而給到了手機落地時一個緩沖,沒有把手機摔爛。
“估計就算恢復數據也只有他們兩人的來電和短信,干凈……利索,行家。”這是多年在刑偵支隊里泡過的凡缺給到的高度贊揚。
“那么凡主任?”張姓警察小心翼翼地問道。
“按照正常流程走,只不過這件事情估計得有我的專案組嫁接。”凡缺不容置疑道。
就在大家打算撤離時,王無雙和周芳雅看了眼窗外,發現了異常的情況。
原來,不知道是商場里哪里跑來的怨氣,將整個商場的門內之力不斷激活,并圍繞著一個方向形成一道風暴。根據王無雙的估計,在過一會兒,商場內就要出現一只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縛靈,而且,根據這只地縛靈積累的怨氣,這應該是一只煞靈。
王無雙第一個懷疑的目標就是那個騙過自己視野的死者,可他才剛剛死去,不可能可以積累這么多人的怨氣。
但不管怎么樣,一旦地縛靈的結界擴開,被困在結界里的人就是死人一具。到時候,別說死一個人了,死一整個商場的人都是有可能的。
將情況報告給凡缺之后,凡缺也是眉頭緊皺。
他凝重的眼神看著王無雙,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
“地縛靈要出現?而且很有可能是那個死人引起的?”終于,凡缺還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他不是不相信有靈人和靈體的存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不然,國家也不會扶持一個影的影子部門,和民間的靈門勢力分庭抗爭。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要他怎么支走整個商場的人呢?
辦案的刑偵人員沒法直接撤離,喜歡看熱鬧的群眾更是難轟走,難不成?要讓商場來一次恐怖襲擊嗎?
想到這,凡缺眼前一亮,他對手下下達了指令。之后,他叫人把車開離群眾視野,然后讓王無雙喬裝打扮之后,和他一同下了車,并從商場的后門進入到商場里面。
根據凡缺的指示,辦案民警找到了商場的負責人,并讓他拉響消防警報。
霎時間,整個商場被刺耳的警報聲覆蓋,不知所措的眾人紛紛逃離商場,不少商家也在第一時間拉下了閘門,并從員工通道逃離。
原本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不想離開,可商場的廣播卻讓他們心生恐慌,然后拔腿就跑。
“廣播通知,廣播通知,由于商場五樓的化學材料著火,為了顧客和商場員工的安全,請大家迅速撤離,迅速撤離。”
聽到商場廣播播報火情,哪里還有人有心情看熱鬧。大家瘋了一樣朝著大門蜂蛹,并沒有人注意到逆行的王無雙和凡缺。
雖然商場負責人不樂意配合警方驅散群眾,可民警告訴他們,商場里面混進來一個持槍殺人犯,這就讓他們不得不聽從警察指示。
在廣播通知過后,負責人也帶著一臉緊張地逃離現場,他可不想成為人家殺人犯手下的冤魂死鬼。
為了保全性命,一時的蠅頭小利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