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啪!”
夏雨禾劈頭蓋臉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把林文泰整個人都扇飛了出去。
“啊!”
嘶厲的叫聲,讓一眾鐵甲衛渾身一抖,噤若寒蟬。
少城主當年對這姑娘,到底犯了什么事兒啊,怨氣如此之大……
夏雨禾對林文泰說的那番話,痛心疾首,聲色尖銳,足以傳出一里之外。
就連遠處的紀文都聽的清清楚楚,更別說林滕。
只是林滕越聽越糊涂。
他深知自家少爺的秉性,確是風流不羈了些,玩過的女人也是多如過江之鯽。可像此女這般身手的,卻絕無僅有。
文師級別的強者,豈是等閑?縱是各大文城的城主府,也只寥寥數人。
此女真身是雪蒼狐,必然來自夏城,且身份非同一般。
這般年紀,便擁有如此修為,極可能是夏氏一族王族之后,且覺醒了血脈。
自林文泰懂事以來,除了在三江書院的時間,他幾乎全陪在他身邊,莫非此女……是少城主在書院中認識的?
不過此時,已容不得他細想。
對方對林文泰下手雖重,卻沒有下殺手,顯然沒到生死相向的程度。
可此女一再對林文泰如此羞辱,林城的顏面何在?
心念及此,他騰空掠向林文泰,攔在兩人面前。
便在這時,紀文也終于從山路中小跑著趕了過來……
這幫人,一個個飛天遁地的,一點也不考慮自己的感受。
太無恥了。
夏雨禾此刻,氣的渾身發抖。
一方面是林文泰的態度,讓她抓狂。
另一方面,那黑袍人對她下的血脈禁止,也不停在體內反噬著她的血脈,讓她每時每刻都有一種被蟲蟻鉆心的痛楚。
“禾姐,你跟這家伙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居然把人打成這樣?”紀文一眼便看到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林文泰。
“……”林文泰聞言,只稍稍沉默了一下。
下一刻,他深深看了一眼紀文,腫成豬頭的臉,和一張臘腸嘴,微微蠕動了下。
他的表情和神態,看起來頗為可笑。
可從那張臃腫的唇中吐出的話,卻讓在場眾人,聞之不寒而栗。
“滕叔,幫我把這小子的眼珠子摳出來。”
僅這一句話,便深刻詮釋了什么叫人狠話不多!
話音只一落,林滕的身形已如鬼魅般散開。
紀文眼睜睜看著兩根閃著青芒的指尖,頃刻襲至眼前三寸,距眼珠只不到十公分!
他腦子一片空白。
什么情況?
哥難不成才剛出場,就要被挖眼了?
“你敢!”
倏地,一聲厲斥從夏雨禾口中爆出。
林滕只覺兩指一疼,整個人已是翻滾著飛了出去。
待得他落地,竟震驚的發現,自己剛才伸出去的兩根指頭,已經只剩半截!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左手捂著右手的斷指處,滿頭冷汗的回到林文泰身邊,一臉驚懼的看著對方。
這些年,他跟在林文泰身側作威作福慣了,對方通常只一句話,他身體便下意識的有了動作。
很多時候,他是動了手,才回想起自己是不是下手該輕一些?
林滕知道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而且是一塊堅硬無比的金剛板!
一個照面,連自己都沒察覺,就被對方斬斷兩指。
這等實力……除非文道十六重天之上的一流文師,才有可能辦到!
眼前這女子,莫不竟是那等稀世罕見的文道強者?
瞧見地上的兩截斷指,夏雨禾亦是愣了一下,呆呆看著手心。
什么情況,自己只是出手攔了一下……
他的指頭怎么就斷了?
她明明記得,自己剛才似乎,還是慢了一步……
根本,根本就沒攔住對方!
那他的指頭,是誰斬斷的!?
是誰有這個實力!?
夏雨禾心中一震,腦海中掠過一道籠罩在黑袍下的身影。
抬頭舉目望向四方,卻只瞧見周圍一雙雙震驚中帶著恐懼的眼眸。
就連林文泰都是倒吸了口冷氣,已經看不到眼縫的眼珠子,瞇的更深了。
.
“就因為我說了一句話,你便要挖我眼珠子?”
紀文冷靜下來,帶著心有余悸,望向林文泰,一臉冷笑:“怎么,莫不是你這豬頭模樣,見不得人么?”
林文泰微微仰頭,呼吸明顯重了幾分,卻不吭聲,只靜靜的看著紀文。
形勢比人強,在絕對實力面前,什么該強勢,什么裝慫包,他分的很清楚。
“喲,不說話?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弱爆了?”
紀文向來是得理不饒人,見到這貨如今慫的不敢出聲,乘你病要你命,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他豬頭腦袋上,“敢挖我眼睛,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眼睛也摳出來!”
林滕身子動了一下,卻被林文泰拉住,后者默不作聲的朝他搖了搖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時間,所有鐵甲衛腦子一懵,紛紛圍了上來:“誓死保護少城主!”
“呵,一群烏合之眾!”
紀文一想到剛才眼睛險些被人扣下來,便心有余悸。
他連著深呼吸了好幾次,心情才平復了一些。
就在對方兩根指頭襲來那一刻,在那短短的毫秒之間,他的心跳仿佛停住了。
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指尖行進的軌跡,可以預判到對方的每一個動作。
但是,他的身體跟不上。
那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眼珠子要被人挖掉,卻無法有任何動作的情形,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實力,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了!
紀文注意到林文泰的目光。
這種目光,像極了自己。
看似平靜的海面下,翻滾著陰冷與森寒的浪花,不動則己,一動……不死不休!
紀文深吸了口氣,回頭看向夏雨禾。
“禾姐,這人的命……我要了!”
聞言,林文泰身子輕輕一震,抬頭睜眼看向紀文,眸光中露出幾分詫異,和見獵心喜的好奇。
有意思……居然是個和自己一樣的貨色。
他卻未曾多言,只輕輕按住蠢蠢欲動的林滕。
身為林城少城主,身上若沒幾張底牌,哪敢在文陸上行走?
只是底牌,那必須是最后關頭才拿出來。
眼下,似乎還未到時候。
哪知夏雨禾卻一臉復雜的看著紀文:“這人的命,誰都可以要,就你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