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曹正淳與海大富伴著慕容桀來到了清歡殿。
“你們在這里候著吧。”
“諾!”“諾!”
慕容桀甩袖,推門而入。
留二人在門外等著。
“你個老東西,怎么想要出來了?”
曹正淳嬉皮笑臉地說道。
海大富白了一眼,頓了一下嘴,言:
“只許你出,不許我出嗎?”
“哈哈~我是王上請出來的。
你呢?
據我所知,我可沒看王上出過這永安城啊……”
海大富不語。
曹正淳見到老友吃癟,樂得是把牙齒都露了出來。
海大富怒極反笑~
“你這老賊!討打不成?”
“我會怕了你?”
海大富手掌一翻,紫色毒功瞬息間凝聚!
朝著曹正淳面門就來,狠辣至極!
“老東西!出手還這么狠!
天罡童子功!”
曹正淳眼疾手快,雙手交叉。
金黃色鐘罩護在身上!
砰!
滋啦~滋啦~
“狠又怎么樣?不還是破不開你這烏龜罩子!”
“烏龜罩子?呵!
老東西,小心我一不收力打死你!”
“呵!”
曹正淳一下馬步,再一提!
百斤力量由丹田,直貫天靈!
震得海大富空中翻騰好幾圈,才缷去力氣!
“好!”
海大富雙手一扭,身子一轉,一條斑紋紫蟒自手掌而出~
張開獠牙,咬向曹正淳!
“喲~”
曹正淳凌空一躍,雙掌梅花狀!
一金身小童蹦出,一掌懟向斑紋紫蟒!
咚!
兩者相碰,竟發出金石交織之音!
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老東西,論撐!
你可撐不過我的!”
“……”
砰!
又是一聲巨響!
來自清歡殿!
二人立刻停下了打斗。
“這氣勢……王上進階了?”
海大富微微頷首,但表情卻是十分驚訝。
“氣勢龐大,你我快封住氣勢!
不能讓它外流!”
“好!”
二位公公急忙運氣,形成護罩,籠在這清歡殿。
這到底是怎么一會兒事?
……
踏著橫生的雜草,摸著斑駁的青磚……
這清歡殿,他慕容桀仿佛許久沒有來過。
可事實上,這清歡殿,他也才未來三年而已。
但這三年……對他而言,三十年也不為過!
他曾許諾告訴一人,三年之后會來此處找她。
如今他是來兌現承諾了。
一顆形如櫻樹的古樹,在風中飄飄灑灑~
飛舞的花瓣,好似在為慕容桀的到來洗塵。
慕容桀拾取天空中一朵花瓣,放在鼻下……
一嗅,還是那個味道。
腳踏花葉,一踱……兩踱……
慕容桀來到樹下,一塊立起的石頭旁。
注目~
良久~
“佳……兒……”
面色時常如臘九寒霜的慕容桀,此時哽咽了起來。
他想強忍著,不要哭泣……
可又像三年前的無力,他始終無法做到……
古樹~
風中~
颯颯~
它好像是伴著慕容桀悲傷……
花是它的眼淚~
葉是它的抽泣~
一樹一人一石碑……
黃昏當下……
悲情不訴~意在情中~
“寡人……來看你了!”
兩抹清淚,劃過面頰~
似哭訴~
似愁眠~
似苦痛~
亦盡有之……
“成功了……寡人成功了……
寡人斬了沈友學!
把他頭懸掛在未央城門,全永安城的百姓都可以為寡人作證……”
風~拂過……
鳥~驚走……
慕容桀撲通一跪!
“寡人殺了他,又怎樣?
寡人見不到你啊!
再也見不到啊!
寡人的佳兒!
寡人舍不得……
你啊!”
慕容桀氣勢暴漲,鼓起狂風吹得古樹岌岌可危!
他情緒激動,言語模糊!
聲淚俱下~以前種種猶如放影片一樣,在他腦海里快速播放。
他的哭~
哭得是那個人神共憤!
哭得是那個痛不欲生!
天地為之瘋狂!
萬物為之失色!
“寡人恨啊!
恨啊!
恨~啊~!”
猝然間!晴天一道驚雷!
劈了下來!
卻被一個半透明的光罩擋住!
“老天爺!
你不公平!
你不公平啊!”
慕容桀語調又升起一個高度!
他的周圍!
狂風亂舞!
是他的恨!
滔天的恨!
他恨這該死的天!
他恨這該死的命運!
他恨這該死的世界!
他玄扇祭出!
猛地一躍!
奔那天劫而去!
他要逆天!!!
扇一拂,碎了兩位公公的保護罩……
兩位公公腹臟受傷,倒飛出去!
“王上不可!”
“停下……”
慕容桀哪會聽他們的?
他現在只有恨!
驟然風云之間,一顆巨大云雷之眼快速形成!
它瞄準慕容桀,聲勢浩大!
似要抹除掉慕容桀般!
慕容桀邪魅一笑,扇又一舞!
黑鳳再現!
此時雷眼充能完畢,天雷直下!
“去死吧!你這賊老天!”
天柱般粗細的雷柱,碰上泣鳴了的黑鳳……
轟的一聲!
眾生臣服!
可惜……
人……不能勝天……
“王上!”“王上……”
……
這一次動靜不小的渡劫并沒有轟動整個荒蕪大陸,甚至連魏國的鄰國齊、楚、韓三國都不知道……
因為有人替他遮隱了一系列的天機。
“這妖君搞什么?姑姑拼命為他爭取到了十年的時間,他這么一搞就廢了五年時間!”
白衣少女手持星盤,臉色不好。
眼下這么一變。
她必須加快腳步盡早回到家族之中,好讓家族中人繼續為這妖君爭取時間。
“混蛋……”
……
墨龍雪山。
乃是魏國永安城往北行三千丈,就可以看到連綿不斷的大雪山。
傳言有人曾在這雪山上看到有龍出沒,便口口相傳喚作“沒龍”二字。
但由于其名有些不雅,就被魏國國君提筆一改……
改作“墨龍”二字。
而至于這里是否有龍……已是無法考證。
主因雪山環境極其惡劣,靠其附近就有足裂凍瘡之災。
很少有人去過。
但這不代表無人……
也是有修煉得道的武人和冒險者登上過墨龍……
可也只是在山腰處徘徊,沒有人上過頂峰。
自然也就無人能證明,這墨龍是否真得有龍。
“今日是雪瀾宗宗門大比的日子,比賽的前三名宗門會依次獎勵靈寶、丹藥,并且還有機會替宗門參加荒蕪大比……比賽的規則是……”
隨著執事長老把比賽規則念完,底下雪瀾宗的弟子們是絲毫不顧這墨龍雪山的冰霜之氣,一個個是面紅耳赤、急得抓耳撓腮。
雪瀾宗。
就建在墨龍雪山的山腳下
原來也是魏國大宗,和玄黃宗并列為“魏國二宗”。
但后來雪瀾宗所依歸的云州郡被齊國占領,這雪瀾宗也就名正言順地成為了齊國大宗。
當然宗門這種江湖之物,是不屬于任何國家的。
在漫天飛雪之下,激動不已的雪瀾宗弟子根本不知道有一雙藍色的眸子正在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
這不怪他們。
因為連他們的長老和宗主,也沒有發現這雙眼睛的主人。
看了許久,似乎是厭倦了。
這雙眼睛的主人,一個術法,就遁入雪里消失了。
墨龍之頂。
如果此刻有人登上山頂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墨龍之頂上竟然有一戶人家!
看著煙囪上的滾滾炊煙~
里面竟然還有人!
“娘!我回來了。”
“珠兒,回來了?今天回來的有些早啊?”
少女滿不在意地脫下披風,搭在架子上。
坐在床上,喝著茶。
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是剛才偷窺雪瀾宗弟子的那個人。
“娘,又是雪瀾宗那些弟子來山上比賽。
珠兒是從他們建宗就開始看~
雖然那些雪瀾宗的弟子很是意思、當初也給珠兒帶了很多的新鮮感……
可珠兒這一看就足足看了六百六十四年零三個月零十一天,珠兒難免會有些乏味嘛!”
婦人抿嘴一笑,停下了手中的古箏,走了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女兒。
“依娘看啊!珠兒是看到那些雪瀾宗的弟子眼饞了,又想要下山了。
娘可是清楚的記得,雪瀾宗沒成立時。
珠兒就算是對著一塊小石子看個一年兩年,都不會發膩的~”
被母親戳穿了想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珠兒只好在其懷里撒著嬌:
“娘~!”
“誒呀!誒呀!娘怕癢!別動!
珠兒要是實在心癢難耐,倒不如和為娘學習這箏的彈奏方法?”
說著,婦人把手指向她剛剛彈過地那把古箏。
“娘!珠兒不愛彈!
珠兒想下山!想看外面的世界!”
婦人抵不過自家女兒的撒嬌攻勢,一個勁兒地在那咯咯地笑。
“你還真跟你那個爹一樣,活潑!
不像你娘~”
珠兒聽到婦人提到“爹”,瞬間眼睛瞪得大大的。
“娘!我想去找爹!”
婦人變了臉色,但笑容還是掛在臉上。
“珠兒,為娘說了多少遍了。
這是不可以的。
你爹在外面有大事業,你可不能給你爹添亂!”
“我不添亂!不添亂!我就是想去找爹!”
婦人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嚴厲。
“不行……”
按往常婦人這個態度時,珠兒是絕不會再任性的。
可或許是悶太久了,又或許是真心要去找爹。
這次珠兒沒有依她娘的。
“我就是要去找爹!”
見到如此……
婦人松開了珠兒,嘆了一口氣,端著手起身。
從窗戶望向山下的小國家:
“珠兒,聽為娘一句。
會有機會下山的,那機會不會太久……”
婦人繼續望著,右眼滴落一滴淚……
那氣息……是你嗎?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