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吃過最后一頓飯,一家子人帶著大大小小的包裹,走出了大門。
王陸背著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丫蛋兒則帶著她自己的一些小東西,至于糧票細軟之類等珍貴之物,全由李蘭收著。
王陸想起她之前小心翼翼,看誰都像是看賊的眼神,就不禁一陣好笑。
倒是周青最瀟灑,手里就抱著個壇子。
村里人見一行人身上的包裹,便已經猜到他們是要離開。
其中有些長舌婦人,就忍不住陰陽怪氣的說一些怪話,比如這會兒出去了,別到時候灰溜溜的回來。
又比如說李蘭肚子爭氣,生了個兒子有出息,但小心出意外之類。
不過,上前搭話送別的卻沒有一個,這讓李蘭很難受,但她也知道,村里這些人和自家,從來就不是一路的。
人情如水,冷暖自知。
李蘭自問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人,如今被孤立排擠,僅僅是因為王陸太過出眾而已。
她也算是看清楚了,反正只要兒子好好的,其他都無所謂。
王陸沒有說什么,昂首挺胸的走向陳長安住宅。
到了這里,那些村民就少了,也有些跟過來看的,眼里透著羨慕。
此時陳遠站在外面等候,身旁是一輛由兩匹馬拉著的馬車,車廂很大,足以容納四五人。
他見幾人身上的東西不多,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嬸,咱們又見面了。待會兒你帶小丫頭去車上,至于這兩小子,就和我在外面趕馬!”
“哦,好。”
李蘭點了點頭,抓住丫蛋兒的手上了馬車。
掀開帷幕,便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俊美公子,正撐著下巴翻書。
這讓她很局促,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陳長安平和的笑了笑:“大娘別緊張,您隨便坐就是,我看會兒書便會休息。”
李蘭扯了扯嘴角,拉著丫蛋兒縮到了馬車角落。
陳長安見狀搖了搖頭,從身旁的小案上拿起一些干果,遞給了小丫頭。
“你是王陸的妹妹吧?要不要吃這個?”
丫蛋兒吞了吞口水,目光看向李蘭。
見女兒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心中一軟,嘴里卻罵道:“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好吃玩意兒!”
用手指戳了戳小丫頭的腦袋,李蘭笑著對陳長安道:“多謝公子了,野丫頭不懂規矩,幸虧您大度。”
一邊說著,手卻將干果拿了過來,放在丫蛋兒手里,“這么甜的東西,小心壞牙!”
“我少吃點就是了!”
丫蛋兒迫不及待的吃了一顆,眼睛都瞇了起來,同時還不忘記回話。
陳長安看著這對母女,原本因為回家而有些郁悶的心情,變得舒爽起來。
他將盤子放到馬車中間,“這里還有,餓了就吃吧。”
丫蛋兒正要答應,忽然感受到身邊灼熱的視線,頓時身子一僵,差點噎住。
李蘭揉著她的腦袋,十分客氣的對陳長安笑道:“公子客氣了,小丫頭嘴饞,吃一點就行了,可不敢多要!”
丫蛋兒連連點頭,小心將手里的干果塞進兜里,準備晚點吃。
陳長安笑著搖了搖頭,將目光重新放回書上。
恰在此時,馬車緩緩而動。
外面王陸與周青分別坐在陳遠的左右兩側,看著逐漸縮小的寧新村,周青緊緊摟著懷里的壇子,神情有些傷感。
王陸則趁著這個機會說道:“陳大人,您能和我說說鎮魔司的事嗎?還有那些邪靈之類的,我也很好奇。”
正在駕車的陳遠瞥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道:“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啊,不過反正沒事,告訴你也沒關系。”
頓了頓,他從懷里拿出酒瓶,灌了一口后說道:“鎮魔司乃是我朝立朝時太祖所創,其特性與邊軍類似,不同的是,一個守衛朝廷邊疆,另一個則護衛我人族的家園。”
像是想起什么,陳遠嘆息一聲,又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道:“所有人在加入鎮魔司,成為鎮魔衛之后,便將對抗邪靈妖鬼作為必生使命,不死不退,你現在不明白其中道理,等進去之后就知道了!”
“那邪靈和妖鬼呢?它們如何劃分?”王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問道。
“這個說起來太麻煩了,我只能大略點一下。”
陳遠喝著酒道:“像我們人族武者,由煉體入門,共有十二境界,一重境界一重山,要想登頂,就算你是絕世天才,也要有大毅力大決心才行。”
“那我現在是屬于什么境界?”王陸忍不住好奇道。
陳遠哈哈一笑,斜眼道:“你小子雖然天資尚可,但此時習武終究晚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以后最多也只能算是中三境。目前的話,應當是下三境剛入門,這個境界被統稱作淬體筑基境。”
晚了嗎?
王陸并不覺得自己晚,不過他沒有爭辯,而是繼續道:“那邪靈或是妖鬼呢?為什么你之前說,只有練氣士才能對付妖鬼?”
“唉,練氣士是一群被天地所鐘愛之人,各個驚才絕艷,是護衛我朝百姓的重要屏障,但同時,他們也…”
說到這里,陳遠神情有些晦暗。
周青聽得正入神,結果他說一半就不說了,頓時心里癢癢的不行,忍不住催到:“他們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不該問的別問!”
陳遠沒好氣的斥了一聲,隨即喝著酒,慢悠悠的繼續說道:“再說說邪靈,這東西一般是人死后所化,其中成了氣候的,實力不下于上三境的武者,而且不死不滅,十分難纏。至于那些不成氣候的,就和我們蕓蕓眾生一樣,有強有弱。”
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坐直了身體,神情正經的對兩人道:“你們記著,以后萬一碰上了自稱好邪靈,以及提它們辯護甚至發生感情的人,千萬別手軟。”
“為什么這么說?人有好壞,邪靈為什么就沒有?”
周青傻傻的問道,聽得王陸忍不住拍了拍額頭。
果然,聽了這話后,陳遠神情變得很難看,“小子,你可知一頭初生的邪靈,需要什么東西才能進化嗎?它們靠什么維持神智?靠什么變強?”
一連串的反問讓周青懵了,撓著頭道:“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