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陸家里唯一稱得上刀的,只有那把快要磨到刀背的柴刀了,雖然舊了些,丑了些,但勉強能用。
從后山回來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柴刀在院子里練習。
根據之前的記憶,不斷調試自己的動作。
其實王陸可以表現的很好,但他卻沒有這么做。其目的絕不是陳長安說的那樣,不珍惜這次機緣,事實恰恰相反,他不僅重視,而且想要更多。
無論是縮短賭約,還是之后故意的態度,都不過是一種心理暗示。
此時那兩人有多失望,等王陸成功將刀法學會,他們就會有多震撼。
要想別人重視,自身就必須表現出相應價值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王陸所作所為,就是在表現自己。
他想離開村子,在外面站穩腳跟,有人提攜比自己悶頭闖蕩,不知道要省去多少功夫。
而且擁有緋紅,王陸可以在極短的時間里積累實力,等強大之后,可以選擇的東西也就多了。
一直練到身體發熱,他眼前的面板終于出現了變化。
姓名:王陸
種族:人類
力:6(5)
體:5(5)
智:5(5)
武技:殺生刀法(未入門)
功法:無
魂氣:3
終于可以強化了!
王陸直接投入兩點魂氣在刀法上,從未入門到入門,再到精通。
種種關于殺心的記憶在腦海中涌動,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開始傳來一陣陣抽痛。
尤其是兩條胳膊和后腰,就像是有人在用鈍刀割肉般,疼的人腦袋發黑。
好在這痛苦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僅持續了一小會兒,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澎湃的力量感。
不過相比身體上的變化,王陸更加滿意的是,他已經明白殺心是什么,并且能做到應用。
再一次施展殺生刀法,王陸只覺無比暢快,一招一式就像被刻入骨髓,根本不用思考,下意識就用了出來。
如果陳遠在這里,恐怕會驚掉下巴,因為只論刀法熟練,王陸已經在他之上了。
“屠鬼!”
嘴里一聲輕喝,王陸手中柴刀化作一道黑線,由上而下劈向砍柴的木墩。
嗡!
一陣輕吟,王陸的手在距離墩子還有一寸時停住,時間像是靜止,院子里霎那間針落可聞。
三個呼吸后,咔嚓一聲,布滿了刀痕的木墩,從中間被一分為二,散落在兩旁。
王陸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這便是殺心的作用。哪怕沒有砍中,慘烈的殺氣依舊能夠傷敵。
更別說,還有精神上的壓迫。
“終于稍微有些自保之力了。”
將砍壞的木墩收拾好,王陸把柴刀放回原位。
此時李蘭和丫蛋兒還沒有回來,這讓他有些奇怪,往日里這個時候,兩人應該早就在家準備午飯了。
就在王陸準備出去看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其中還夾雜著丫蛋兒稚嫩的哭聲。
他的臉色沉了下去,將柴刀別在后腰,走出籬笆小院。
寧新村并不大,攏共才二十多戶人,依著后山而建,大多是茅草屋,彼此間的距離很近。
村里有兩條道,一條通往后山,一條通向前往縣城的官道。
道路兩旁便是住戶。
當王陸從家里出來時,正好見著村里臭名昭著的毒舌婦人,滿臉得意的說著什么,李蘭被數落的垂著頭一聲不吭。
丫蛋兒在一旁抹眼淚,可惜沒人理會。
周圍則是一群看戲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時不時也會幫著說兩句,讓李蘭的頭垂的更低了。
摸了摸刀柄,王陸直接走了過去。
丫蛋兒眼尖,見著他后便哭著跑了過來,一把抱住王陸的腿。
“大…大哥,他們欺負…欺負娘!”
小丫頭哭哭啼啼的說著,卻沒看到自己的眼淚鼻涕,全糊在哥哥的褲子上。
苦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王陸輕聲道:“沒事的,我會保護你們。”
說罷拉著小丫頭往李蘭那邊走了過去。
正在說話的毒舌婦人見他來了,直接轉移炮火,張嘴便罵道:“你個小兔崽子,鄉里鄉親的,你是不是想把咱們都逼死?干活就干活,你把糧票全領了,別人家吃什么?”
原來是為了這事,王陸抿了抿嘴,他不想爭執,所以拉了一把李蘭,低聲道:“娘,咱們回去吧。”
目中無人的態度,無疑讓那婦人怒火中燒,“誰讓你們走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們別想離開!”
被王陸拉著的李蘭猛地一咬牙,轉身說道:“以后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會讓陸兒少做點便是。”
“哼,你以為這樣就行了?事兒他得多做,但糧票不許多拿,你也別說我不講道理,夠你們每天吃就行了,其余的咱們大家伙分了!”
毒舌婦人帶著幾分得意,她的話讓周圍那些村民很高興,紛紛附和起來。
“對,楊嬸兒說的有道理,我家那娃子這些天只拿了一點東西回來,都不夠他一個人吃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小子囤了那么多糧票,讓他分出來,那都是大家伙的!”
“對,讓他分出來!”
一時間群情洶涌,李蘭被嚇得六神無主,只知道死死抓住兒子的手臂。
“陸兒,要不咱們就分了吧?”她想到了退縮和息事寧人。
王陸搖了搖頭,將母女兩護在身后,同時看向這些村民,冷聲說道:“誰想要我的糧票,站出來!”
“就是我!!怎么了?難道你還想…還想…”
說話之人是個青年,和王陸差不多大,原本氣勢洶洶的他,被那雙冰冷的眼睛盯住后,不知怎的心里一陣發虛,甚至還產生了憋尿感。
王陸掃了一圈,在殺心的運作下,沒有人敢和他對視,甚至有些被嚇得直接跑了。
“大黑,給我咬這小子!”
村民里有個牽了黑狗的小子,見到王陸居然把那些人都嚇住了,便準備放狗咬人。
“汪汪汪!!”
這條狗不大,身上沒多少肉,得了主人命令后,直接叫著沖了過來。
王陸眼一撇,黑狗被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止住腳步。
動物靈覺敏銳,因此承受的恐懼遠在人之上,嗚嗚嗚的哀鳴聲中,它夾著尾巴躲到了主人身后。
“念在都是一個村的,這件事我不想計較,如果再有下次,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王陸拉著李蘭和丫蛋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沒有一個人敢阻攔。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幕被從后山下來的陳長安與陳遠,看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