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淅淅瀝瀝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霧,眼前的世界被封鎖在密如珠網的雨絲中。
往遠處看去,樹木都只剩下一個有些模糊的輪廊。
走入雨霧中,頓時,一陣清新涼爽的感覺滲透全身。雨滴在身上是冰冷的,可是空氣中卻不知怎么的,有一股濕潤溫暖的氣息,仿佛報告著秋天即將來臨的消息。
雨瀟瀟地下著,樹木干枯的枝條朦朦朧朧有了一層淡綠的色彩,雨水順著樹尖滴下來,變成了一串串水靈靈的音符。
它是朦朧的,又是清晰的;它給萬物披上一件縹緲的紗衣,它又把萬物洗滌得如此清新明亮。
似乎我過去的那些罪惡也一并被這雨水洗凈了,擦亮了,一種明朗、歡快的感覺在內心徜徉。
整個世界就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好像一切都重新開始了,樹是新的,新得綠芽滿枝;
草是新的,新得嬌嫩纖弱;花是新的,新得含苞欲放。甚至連心情也是新的,心中只有一種清爽愉快的感覺。
然而這種沐浴在清爽晨雨中的這份美妙旋律卻被林中陣陣嘶吼聲所打破。
“小心樹上有東西!”
“我看見了,是,是松鼠?松鼠有什么可怕的……”
“小心是變異松鼠……”
李封的話還未說完一只已經被感染成為僵尸的松鼠便從李封頭頂樹上躍了下來,直撲李封后腦勺。
李封轉身揮舞木槍一擊便將這只僵尸松鼠像打棒球那樣打了出去。
然而李封這棒殺松鼠的一擊仿佛就像是觸發了蝴蝶效應一般,緊接著周圍出現的僵尸松鼠竟如密密麻麻的雨點般撲向他們二人。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歐陽凌寒見此情景立刻扔掉了手中的木頭長槍,抄起背在身后的沖鋒槍對著周圍密密麻麻的松鼠就是一陣的密集掃射。
而反觀李封那邊卻揮舞著這一根兩米多長的木頭長槍硬是將其兩米范圍內的僵尸松鼠全部擊落在地。
兩分鐘之后在歐陽凌寒第六次換上新的沖鋒槍彈夾后,她看了看自己周圍密密麻麻鋪了一地的僵尸松鼠;
又看了一眼李封腳下那些稀稀拉拉的僵尸松鼠然后冷哼了一聲重新將沖鋒槍背在身后,撿起地上的木頭長槍繼續前進。
一路上李封和歐陽凌寒遇到的被感染的食素性僵尸動物也是越來越多,就連最溫順的綿羊都已經變異成了一種可怕的怪物。
李封看著數公里外的那棵古橡樹,縱使淡漠如他,心情也不免變的狂躁起來。
二人只好坐在一棵樹下休息一會兒,打算先喘口氣再繼續趕路。
“吼吼吼……”沒想到一聲怪物的嘶吼聲再一次打斷了這二人的休息時間。
歐陽凌寒的反應速度非常快,當她看見那頭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時就已經認出那是一頭變異的狗熊。
然而歐陽凌寒舉槍瞄準了那頭變異狗熊,但她還沒來得及扣動沖鋒槍的扳機李封就已經后發制人將她撲倒在了一旁。
緊接著在歐陽凌寒驚愕的眼神中李封手中的那把尼泊爾軍刀已經揮向了她白皙的脖頸側。
此時歐陽凌寒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了,她日防夜防,就是在等待著眼前這個男人露出他那善意背后兇惡的面容。
可是她沒想到就在她剛剛才對這個男人有了那么一絲絲懈怠的時候,眼前這個男人便對她露出了兇惡的獠牙。
然而下一秒刀停頭顱落地,歐陽凌寒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然后看著一顆滾落在自己腳邊足球大小的蟒蛇蛇頭,她的腦袋仍舊是一片空白。
“吼……”就在這時李封突然抓住歐陽凌寒胳膊將她甩向一旁,他來不及收起軍刀,只能扔掉軍刀同時握住木頭長槍和沖鋒槍轉身迎敵。
李封轉身用木頭長槍去抵擋背后僵尸狗熊的血盆大口的時候被李封扯向一旁的歐陽凌寒也已經爬起身來。
就在她想要朝僵尸狗熊開槍的時候她卻發現李封右手中的沖鋒槍第一次響起了噠噠噠的聲音。
隨著李封手中沖鋒槍的第一次響起,那頭兩米多高的變異狗熊腦袋瞬間便被沖鋒槍密集的子彈轟爆了。
“喂,你沒事吧!”歐陽凌寒端著沖鋒槍就要向李封走去,誰知李封卻突然喝住了她。
“你別過來……我被這頭變異狗熊咬傷了手臂!”說完李封便挪了挪身體,斜靠在僵尸狗熊的肚子。
然后他從行軍服口袋中上掏出包煙來,從里面抽出一根煙,點燃后猛吸了一口。
歐陽凌寒聽到李封的話頓時又驚又悔。
她悔恨剛才面前這個可惡的家伙明明又救了自己一命,可她卻在這個家伙拼命救自己時,她竟然還在懷疑他要殺自己……
五分鐘后……
“咳咳咳……好了,放我下來吧,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我會找個風水寶地結果自己,不過你得幫忙……幫我挖個坑……”
一個小時后歐陽凌寒終于來到了她們在崖洞口看到的那棵古橡樹下。
“噠噠噠噠噠……”在一陳陣密集的沖鋒槍聲中歐陽凌寒終于趕走了所有盤踞在這棵古橡樹下的所有未變異野獸。
然后歐陽凌寒又利用樹冠上的樹枝搭建了一個簡陋的帳篷并將李封拖上了位于樹冠,拖進入那個簡陋的草木搭建的帳篷中。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同樣流逝的還有李封的生命。
不知何時雨又開始下了起來,在這滂沱大雨中一個從小渴望溫暖家庭的女人離開這個溫暖的樹冠帳篷孤身消失在了暴雨侵襲的黑暗之中。
在歐陽凌寒孤身離開的這段時間內,李封清醒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當他最后一次醒來時,在精神的錯亂中和視網膜漸漸的模糊中他好像看到有一個穿著行軍服的女人手中正揮舞著什么東西砸著一顆巨大的結石和一截綠色的樹心。
他好像記得那兩個東西是他在一只大猩猩身上和一頭樹人身上找到的古怪東西。
暴雨整整下了兩天才慢慢轉為淅淅瀝瀝的小雨,一天后雨終于停了。
夜王掛在湛藍天空中的月亮忽然被一團黑云遮擋了起來,然而還是有月光的余暈從厚厚的云層透射而出。
就在李封和歐陽凌寒躲在樹冠上這段時間至少已經有近一大半參加試煉的人被迫退出了試煉任務。
“你不斷滋長的無理要求斷送了我們之前的純真友誼,剛剛停了雨的清晨,醒來時卻是你的利益之心。”
“你告訴我這里的人們需要共存,但我揮手搖頭不聽你的任何訴求。”
“你聽著,我沒有放棄拯救你的行動所以這一切你一定要銘記在心,別在我為你奔波倒下的時候,你卻手握利劍指責我真誠的懇求。”
“我愿為你的生命獻出我最珍貴的一切,生命在雨中崛起,這既是危險的舉動,亦不是你脫離這個絕望世界的時刻。”
“就算你要向我微笑,也先請你離開遠離這危險境地,懇求您能把我這個過分的請求帶走,我愿換回眼前之人的回歸……”
“你……在禱告?”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自歐陽凌寒耳畔響起,歐陽凌寒被嚇了一跳。
但她卻并沒敢轉過頭去,因為她怕眼前這個男人看見自己不爭氣的眼淚正在滴落。
半晌后歐陽凌寒擦了擦眼睛這才轉過頭去冷冷看著李封說道:“誰說的,這明明是一首歌的歌詞!”
李封并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歐陽凌寒爭論個沒完,所以他首先大量著自己的狀況。
然后他便發現自己此刻的自己分明就像是個巨大的綠色蟲繭,除了自己的頭部暴露在空氣中以外,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其余的身體部分竟然都在這個綠色的蟲繭之中。
緊接著李封便又看著歐陽凌寒不解的問道:“為什么我沒有變異成僵尸,你究竟對我做了什么?”
歐陽凌寒的眼神忽然變的森寒,她將軍刀架在李封的脖子上冰冷的說道:“這句為什么應該我來問你,為什么你身上會有治愈僵尸病毒的東西?”
見李封面露疑惑,歐陽凌寒緊接著又道:“你最好還是不要撒謊的好。”
“因為我從三十多公里外一處峽谷溝壑中采到的那些野生藥材只是緩解了你的痛苦;”
“最終治愈你僵尸病毒的東西還是我扒光你衣服后從你身上找到的一塊結石跟一截綠色樹心,說……你究竟是誰,你的身上為什么會有這種東西?”
李封張了張嘴卻并未回答歐陽凌寒所問的任何一個問題,而是淡然的說道:“你能幫我點一根煙嗎?”
“不能!”說著歐陽凌寒手中的尼泊爾軍刀便在李封脖頸處劃開了一道細長卻并不致命的傷口。
“既然不能那你就殺了我吧,反正我早就應該死在戰場上,不過現在死在你手里也不錯,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歐陽凌寒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冷冷的問道。
李封苦笑著說道:“可惜,可惜呀,我沒有早一點遇到你,而且……而且我還有大仇未報,也許,可能我這輩子也報不了仇了……”
“可我的兄弟們都在下面等著我……我不能,我不能讓他們等太久……大眼、老狗、男人婆、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