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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說:時光的意義 作者:原子之歌

  后來鳴遠終于買了一個手機。在得到了郭一蘭的號碼后,他們終于可以方便的交流了。

  很快一個學期就要結束,班上組織晚上聚餐。一蘭跟班上的一個男同學挨著坐在一起,鳴遠覺得沒什么異常,畢竟都是同學。可是他慢慢發現,他們兩個居然一直在沒完沒了的聊天,鳴遠覺得很不尋常。

  聚餐結束后,有位一蘭的閨蜜說讓那個男的送一蘭回去。鳴遠頓時如醍醐灌頂,明白了他們的關系。他撒腿就跑,經過長長的林蔭道路,跑得飛快,也不管背后有沒有人說自己神經病,跑到最后氣喘吁吁。他是要逃離這個“虛偽黑暗”的世界,他原來是對她有想法的。

  晚上,他懷著激動的冷靜的心情,給一蘭寫了唯一的一封信,約好見面給她。第二天他見到了她,但同時那個男的就站在她旁邊跟她有說有笑。他們公開了關系。鳴遠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把信給了她,匆匆離去。

  好在信里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感謝和祝福的客套話。鳴遠只是想為他與一蘭之間完成那最后的可笑的儀式感,也間接含蓄的表達決絕的意思。可他們本沒有開始,何來決絕呢?其實是他對自己單相思的決絕。

  要說大學與以前的中小學相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那就是大學的班級沒有固定的教室,大學的學生沒有固定的座位。這就造成了課堂上的一個一個圈子,哪些人喜歡一起坐就可以一起坐,誰喜歡坐哪里就可以坐哪里。這體現了大學的自由獨立的精神,也催生了大學的占座現象,同時也方便了哥們、閨蜜們、情侶們的學習生活,但也增加了孤獨者們的失落感。鳴遠就是這些孤獨者之一。

  沒有戀愛,他的大學的主要內容還是學習。在大學物理課上,他終于要正式學習傳說中的深奧理論——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這個光速最大、質量變大、時間變慢、長度變短的怪異理論,正式在白紙黑字的教科書上嚴肅的以數學公式和推演展現在同學們面前。雖然這理論不符合直覺,但那些嚴謹的公式推演又讓人無可辯駁。當然應付考試,大家只需記一記公式就可以。

  物理老師興奮的介紹這些知識時,本想期待會有熱烈精彩的互動討論,可結果,課堂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撩妹的撩妹,發呆的發呆。老師說,目前,相對論存在不少爭議,就連現在一些頂尖的物理學家也是不信的。

  鳴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寫在教科書上的還是存疑的科學定律。他徹夜難眠,特別想弄懂相對論到底是怎么回事。光速為什么不變呢?這是相對論的基礎,只有真正理解了光速為什么不變,才可能接受相對論。

  假如有一輛勻速行駛的汽車,車上有個人突然拿起一把手槍向車前進方向開了一槍。這時,地面上站立的人會觀測到這顆子彈的速度,比車上的人觀測到的要大一些,這是因為子彈的速度疊加了車速。如果車上的人又拿起一個手電筒,向車前進方向照射一束光。這時地面上的人觀測到的這束光的速度卻不會比車上的更大。為什么會這樣?難道光沒有疊加車速嗎?

  原來,在還沒有開槍時,子彈是實際存在的物體,它伴隨車一起具有了與車速相同的速度;而在手電筒還沒有照射出光時,光是不存在的,不可能伴隨車具有相同的速度。開槍時,是對子彈施加力的作用,使它在原有的速度基礎上加速。而手電筒照射光時,則完全不同,它不是加速,而是發生物質與能量的變換。

  鳴遠明白,光與普通物體有著本質的不同,也就難怪它有速度不變這樣奇特的性質。但是光的本質究竟是什么?不是他一時半會能想明白的。

  室友陳朋正躲在被窩里看精彩的視頻,鳴遠和室友向林河湊了過來,原來他是在看A片。這是鳴遠第一次看這種視頻,很有興趣。陳朋很不屑,說就這點程度,他們兩個下面就濕了。這當然誰都不會承認的,他們硬是看了一會兒,陳朋說聚眾看A片是非法的,就不讓看,他們也不好意思再看。

  鳴遠晚上睡覺遺精,總會醒來。濕漉漉的沒法繼續睡,必須換了內褲。

  大學里的游泳課,男生們換上泳褲,一個個躍躍欲試。上課開始按慣例集合,鳴遠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王雪情,那個跟他一樣選修了國畫課的同院系的女生。

  “你也報了游泳啊!”雪情微笑著對鳴遠說。

  “是啊。你會游嗎?”

  “會一點。”

  “哦。”鳴遠不好意思的看著她,忽然感覺自己下面要硬,就對她說“我先下水了。”她離開了去女生區,他才仔細打量,她的身材真棒。

  泳池的水不深,很清澈。女生一般在距離男生較遠的區域活動,除了陳朋的女朋友,她正在被陳朋手忙腳亂的教游泳。

  快要到暑假了,天氣不停下雨。終于,學校被淹了。進出宿舍樓的路撘起了橋,外面的馬路水深沒過了膝蓋。兩個女生正在路上慢慢趟水,她們挽起裙子,露出了紅色的小內褲。這一幕差點使鳴遠摔倒在水里。他想提醒她們,但不知如何開口。他想用手機拍下來去跟室友炫耀,但是終究沒有。也許是為了不讓別人便宜看去,這是他的獨家記憶。

  每次長假結束后開學,鳴遠從家里坐20多個小時火車去學校,都是一段極為煎熬的旅程。有一次他遇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坐在旁邊,他的心情有了起色。

  中途女孩忽然靠在了他的肩上,他不在意,以為她只是靠一會兒。沒想到過了好長時間,女孩還是靠著他。他想她應該是睡著了,他不忍叫醒她,很享受這種被女孩依靠的感覺。他假裝也睡著,與女孩互相倚靠。別人不知情的一定以為他倆是情侶。

  女孩終于醒了,他們還是沒有任何交流。坐在對面的人認識到他們只是陌生人,都驚掉了下巴。

  終于到了目的地要下車,原來女孩也是到南京。鳴遠至始至終沒有跟女孩有過語言交流,他很后悔,不該錯過這緣分。其實他只是羞于自己拙劣的表達能力,他更明白那么漂亮的女孩是不會看上他的。所以還是相忘于江湖吧!

  “你的英語六六六六六級過了嗎?”鳴遠問同學朱演明,他又口吃了。朱演明叫他說話不要怕,他又不會吃了他,他以前小時候也口吃。

  老鄉是大學里同學互相認識的一個很好的渠道。鳴遠得知同院系的通信班有一位女生是他老鄉,心想去認識。

  他在校內網上找到她,加她為好友,關注她的新鮮事。他看她發到網上的照片,一眼就知道她是他喜歡的類型:純凈、陽光、氣質。她還是巨蟹座,跟他是絕配。但很久他們沒有真正的見過面,他們只是偶爾在網上留言或者手機短信交流。

  女孩叫饒莘。

  從網上知道,饒莘喜歡顧城。受她影響,鳴遠也看一些他的詩。這之前,鳴遠是不屑讀這些現代詩的,覺得大多是嘩眾取寵無病呻吟,但看過顧城的詩后,他覺得他的詩確實與眾不同,充滿童真的想象。他寫了一些讀后感給她,里面故意顯弄一些幽默感。他認為顧城人又帥,她一定也是外貌協會的。他還跟她說他正在看《平凡的世界》,很不錯的書。

  上大課時,每當看到她與同伴女生一起微笑的走進教室,他都會觸電一般,神經感到一陣欣喜。

  她的學習比較好,在大二進入了培優班。而鳴遠的學習則不太好,很多課程的成績只有6、7十。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一次院系的籃球賽。他看到了她,穿著紅黑色的衣服,在為她們班的男生加油。他雖然也報了名,但是只是打醬油的替補。比賽完后,他給她打了第一次電話。他激動的說他在籃球場看到她了。她問他有沒有上去打球,他說沒有。

  她喜歡打羽毛球。鳴遠覺得打羽毛球的女生都有種特別的優雅動人的氣質。年級羽毛球賽,他透過人群,癡癡的看著她打羽毛球。

  大三了。聽說饒莘還是單身。他就莫名的感動,難道老天在給我機會。現在去跟她表白嗎?不行,她都還沒有見過他,一定會拒絕。所以一定要見一次。

  在圖書館,他注意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先去廁所,對著鏡子整理一下儀容,然后鼓起勇氣去走近她。

  “饒莘”,他看著她說。

  她有些疑惑,“你是?”

  “我是鐘鳴遠。”

  “哦……吃飯了嗎?”

  “還沒。等一下去。”

  然后說了一下找工作的事情,就走開了。雖然很尷尬,但鳴遠覺得滿意,只要見一面,不奢求聊多歡,也不知道她對他的印象如何。

  大三就要結束,鳴遠覺得自己不能等了,要吸取一蘭的教訓。在網上跟她“攤牌”了——“我們能在一起嗎?”

  他馬上就后悔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覺得這徹底的污染了他與她之間一直保持的純潔關系。他每隔一段時間看一下,發給她的信件是否已讀,直到確認她已看到。他想象她看到這個時會是什么樣子。她大概會拒絕吧,畢竟他們還不熟。但如果她現在渴望愛情,又覺得我還不壞,說不定會答應呢。

  懷著僥幸和害怕的復雜心理,煎熬三天了,他終于收到一條短信,一看發件人是饒莘,顫抖的手差點把手機摔了,他的心砰砰跳,不敢打開短信。

  他終于還是打開了,她說她想了很久,現在不想談,他們也不合適,真的很感激,不是隨便說說。雖然料到可能是這一結果,他的心還是涼了。他安慰自己,她能考慮三天,說明她也很糾結,對他也算是良心了。他回復了一句“對不起,打擾了。”

  后來聽說她有了男朋友。他終于放下了,因為他覺得她的生活終究沒有被自己影響,自己與她算是兩清了。他感到輕松很多,就像是一粒塵埃。

  一個叫戴杋的女生忽然在校內網加他為好友,網上顯示是高中同學,但他沒印象。她在家鄉城市念醫學院。網上發現她經常分享一些正能量的勵志文章。他偶爾收到她主動發來的信息,問他一些深奧的哲學問題。

  難道她把他當做藍顏知己了?

  有一次她打電話來跟他聊天,聊了近況,她又問現在的金融危機是怎么回事。他說他也不清楚。又說一些新聞上看到的分析來充數。

  他要找工作了。而饒莘則保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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