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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說:時光的意義 作者:原子之歌

  像鳴遠這樣沉默寡言,學習成績又不優秀的人,能做什么呢?他肯定是做不成科學家了,現在他只想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工作來養活自己。他沒打算考研,因為他家里的條件不允許,兩個老人正等著他有出息了掙錢呢。

  鳴遠找工作比其他同學都更難,因為他說話結巴。

  在大學期間他就一直在尋找解決說話結巴問題的辦法。他在網上搜索,發現“結巴”有另一個文雅的名字——“口吃”。他逛了口吃論壇、貼吧,知道了像他這樣的人全國還有千萬人,包括一些名人。

  網上找到的方法有發音法,氣息法,以及無為而治的心理方法等等,他開始嘗試各種方法。但是每當他以為找到了根治的方法而沾沾自喜時,突如其來的一次打擊總是把他打回原形,積累的自信被無情粉碎。他失了魂似的,回到起點,重新審視方法,廢寢忘食,直到找到新的自己認可的方法當做依靠。

  他在網上與同樣有口吃毛病的人交流。他們互稱為吃友。他們線下聚會,有一個中醫藥大學的博士,有一個從上海過來的女生,還有一個上班族。他們一起邊走邊聊逛了玄武湖,聊的最多的當然是口吃。鳴遠提議做個游戲,女生笑問是什么游戲。鳴遠結結巴巴的說了一下游戲規則。其實就是真心話大冒險。那個上班族被問到他遇到過的最囧的事,他說是有一次他一個男的無意中闖進了女澡堂的事。鳴遠暗自羨慕他有這樣的奇遇。

  有人來乞討,圍著他們幾個人轉。鳴遠給了他一塊錢。女生說他善良。他其實只是想使大家擺脫尷尬而已。

  他們送女生去賓館。老板看著他們四個人,問開幾間房。女生有些激動,說就她一個人開一間房。

  他們幾個坐在房間的床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劇。女生說她喜歡看電視劇。

  女生是同濟大學的高材生,叫范青。

  他們又去了地鐵,說要在地鐵上演講,鍛煉膽量。他們一個一個的在地鐵里充滿激情的豪言壯語,鳴遠的演講詞里搬出了口吃名人韓非子魯迅丘吉爾等來壯膽,別人或冷眼或譏笑或鼓勵。范青不好意思演講,就唱了一首蔡琴的老歌。

  他們送范青回上海。在火車站告別。他們叫她以后常來玩。

  一次寒假在家,他發短信給戴杋,問他們能做那種朋友嗎?她回復我需要找能給我幫助的人。又補充說我有很多朋友,我都跟他們聯系。鳴遠確認是自己想多了,他的家庭又不好,自己又是窩孬廢,不會給她帶來很大幫助的。

  鳴遠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程序員的工作。這種工作,有點學歷、頭腦不笨的人都能干。他在大學時也學過編程,不是一點基礎沒有。而且跟別人說自己的工作是軟件開發也有面子,不會太low。

  他來到這家位于昆山的軟件外包公司上班,在那里培訓了兩個月,然后等著甲方公司來面試。后來濟南的一家軟件公司來招人,他和其他幾個人就被挑選去了。

  在濟南的甲方公司上班管吃住,昆山公司給的工資只有兩千多一點。

  在項目組里有五個女的,五個男的。有個叫張晨晨的女同事,是甲方的。鳴遠有時去找她請教工作上的問題,她對著電腦講解,要鼠標,兩人的手誤打誤撞。而且由于靠得近,他還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一起從昆山過來的幾個同事約好去泰山玩,鳴遠特意買了一個貴重的數碼相機。他們兩男三女來到泰山腳下已經是傍晚了,大家各自買了根棍子當拐杖,開始登山。

  爬了一會兒,發現一條溪流,大家就都過去玩一會兒。溪流旁邊有一塊大石頭,大家就坐在一起休息。此時,月亮已經出來了,四周昏暗。鳴遠準備拍照,稀里糊涂的研究了相機半天。同事申波也來幫忙。其他三位女生在一旁百無聊賴。

  事后看來,鳴遠真是大煞風景,大晚上有啥拍的,陪女生才是王道啊!

  經歷千辛萬苦,九九八十一難,終于到了山頂,黑壓壓的到處是人。又冷又累又餓,大家租了棉大衣,找個空地就躺下睡覺。接下來是等待看那該死的日出。

  寒風刺骨,日出終于來了。大家紛紛拿起手機大炮,拍下美景。女生要和太陽合影,申波幫她們拍。鳴遠饑寒交迫,沒有興致瞅那太陽,認為不過如此。

  下山的路上,同行的李嬋不見了。鳴遠說去找找,門秀玲說她去。

  原來李嬋腳扭了。桑小云,開玩笑的說你們兩個男的誰背一下。申波說他有女朋友,鳴遠只好說我來。李嬋不好意思的說不用了。小云又開玩笑說背吧,背了又不用做女朋友。李嬋更加不好意思就要走。

  快到山腳,大家一致認為以后再也不會來泰山了。鳴遠覺得來爬泰山就是一直爬臺階而已,枯燥無味,感覺這次把這輩子的臺階都爬完了。

  張晨晨和李敏在工作上遇到了一個技術難題。申波和鳴遠了解后,燃起了研究的熱情,連周末也去公司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終于花了一個周末時間,他們解決了。周一來上班,李敏得知后喜出望外,夸獎了他們倆。晨晨也跟他們熟絡起來。

  晨晨和李敏邀請鳴遠和申波一起去ktv。李敏放開了嗓門,縱情演唱。申波深情,張晨晨單純獻唱,只有鳴遠拘謹。他的聲音本來就不大,被他們一襯托,更是無地自容。

  當他與晨晨合唱時,又感到莫名的舒心,他們的氣質相似,都是那種純萌的感覺。結束后,李敏竟然說他唱歌有明星范,要他簽名。這也許是她一貫的調侃作風,也許是她就是想鼓勵一下他。

  晨晨更加樂意的指導鳴遠工作上遇到的問題。她純真的溫柔的佛系的性格,甜美的聲音,胖乎乎的圓臉,已經把他打動。

  他們的上司李仁軍也喜歡她,只是她拒絕了他。

  他認為他有機會,因為她不是那種外貌很美的女人,自己應該能夠配得上她。而且,平時沒見她跟哪個男的在一起,周末還見她一個人在公司加班呢。

  一次在宿舍樓道里鳴遠聽到晨晨和李敏正上樓,她們正在說話,李敏說晨晨要端這一鍋湯去給他。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那個“他”是誰呢?顯然不可能是鳴遠。他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后來知道那個男人是另一個項目組的,叫朱木劍,他跟晨晨還是老鄉。后來,朱木劍就經常坐在晨晨旁邊,守著她加班。李仁軍坐在后面一聲不吭,臉色很不好看。

  李敏是項目組里的大佬,研究生畢業,東北人,平時大大咧咧,雷厲風行,單身,比鳴遠大4歲。說實話,鳴遠有點怕她。自從上次幫她解決那個難題之后,她就對鳴遠刮目相看,跟他說話溫柔一些。

  一次吃過晚飯,回公司加班。李敏對鳴遠說“一起出去走走唄!”她帶他向公司的后山走去。

  這座山是旅游區,山路有路燈,公司的人在休息時一般都會來這里逛。李敏和他一起走了一會兒,鳴遠覺得尷尬,別人看見會不會說閑話,但她跟他聊的還是工作上的事。是他想多了,他以為她喜歡他。但是像李敏這樣的情場老手,怎會輕易吐露情話?鳴遠喜歡她的聰明與豪爽,但覺得自己駕馭不了她。

  有次在工位上交流,李敏忽然問他是不是覺得她是老妖精。鳴遠覺得她只是在開玩笑。后來晨晨來問他真的說李敏是老妖精嗎?鳴遠說沒有。他想年紀大的女人果然心理敏感。

  鳴遠在這里干了一年,工資低,而且公司用的技術框架太low,對項目業務失去興趣,就離開了。申波去了上海找他女朋友。

  鳴遠去了天府之國——成都。之所以去那里,是因為他比較喜歡四川那個地方,喜歡那里的自然景色,喜歡聽四川話,喜歡川菜,更重要的,聽說那里美女多。

  在去成都的火車上,他就遇到了漂亮的川妹子。她聽說他是去成都找工作,略顯驚訝。因為大都是四川人出去打工,很少外地人來四川打工。他本想與她們進一步發展,但沒想到旁邊的幾個大老粗跟她們有關系,就只得放棄。

  到了成都,鳴遠找住的地方。他沒多少錢,還沒工作,所以只有將就一下,先找一個能容身的地方。他找到的是那種合租房,就是那種三室一廳的,一個房間里放好幾個上下鋪的,他租一個床位。廚房、衛生間、洗衣機都是公用。有男有女,男的住一屋,女的住一屋。

  一次,鳴遠拿衣服去洗衣機里洗,洗好后沒有及時拿走。然后有個女的把她的衣服也拿來洗,他們的衣服就混在一起洗了。鳴遠跟女孩說他的衣服在里面,女孩頓時臉紅忙說不好意思。他說沒關系,還開玩笑說你是不是想給我洗衣服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女孩問他是哪里人。因為他不會說四川話,別人一聽就知道他是外地的。女孩是四川人。

  女孩在衛生間洗澡,鳴遠在客廳玩手機。女孩洗完出來,穿著粉紅色的睡衣,散著濕發。鳴遠過來問她吃飯了嗎。她說嗯。

  一次,女孩問誰有電腦借一下,他說他有。她把電腦放在自己床上的小桌子上,自己坐在床上。鳴遠在旁邊教她使用。

  原來她是要在網上找房子租。他問她為什么要搬。她說這里房東不讓做飯。

  她就要走了。鳴遠問她搬去哪里,她說去郫縣。鳴遠要了她的手機號。

  鳴遠找到一家從事開發零售會員系統的軟件公司工作。入職第一天他去公司報到。漂亮的前臺小姐姐問他要建行卡賬號。他說沒有。她讓他去建行開一個。他問附近哪里有建行網點。

  小姐姐中午帶著他去。她問他中午吃啥。他說隨便吃點。她拉著他過馬路,就像拉著男朋友一樣,說前面就是建行。然后就離開了。

  公司很人性化,休息室放了一個大冰柜,里面放了各種零食。旁邊放了一個pos機和內部開發的收銀系統。誰要零食吃的,自覺在pos機上刷一下公司發給每個人的定額的福利卡。

  上班朝九晚五。公司的qq群每天聊的挺嗨,前臺小姐姐經常是被逗的對象。鳴遠覺得公司的氛圍挺好的。

  遺憾的是前臺小姐姐不久就離開了公司。

  鳴遠發短信給前室友女孩,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說沒有,但她家人希望她找一個家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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