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茗聽出那聲音是個女聲,也分辨不出來是女人還是女妖亦或女鬼,情急之下慌亂大喊,‘‘女俠饒命!我不是賊!’’
綠狗在外面急躁地跳來跳去,卻毫無辦法,它知道郝有茗在教堂里遇到威脅了,但是郝有茗碩大的身軀把整個狗洞都給塞住了,綠狗想進也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你不是賊,大半夜來鉆什么狗洞?’’頭頂的聲音質問,‘‘解釋解釋?說不清楚腦袋搬家。’’
‘‘我是寫網文的!寫懸疑小說,聽說這地方不吉利,來采采風......每次我采風回去以后寫的章節都賊刺激。’’郝有茗被頭上的尖銳物壓的臉貼在地上,拼命解釋,他生怕頭上的硬物響一下,把自己的腦殼給開瓢了。
‘‘啊,寫網文的啊......毫無價值的人呢,要不你死吧。’’女聲說。語氣戲謔而冷血,像是索命的無常。
‘‘別啊女俠!我不知道沖撞了您的領地,真的是無心的!要是知道您在這教堂里面,我吃了十個豹子膽也不敢進來啊!您就把我當個那啥給放了成嗎!’’郝有茗急得汗都快下來了,嘴皮子飛快,‘‘我上有未好好盡孝的老母下有等著我喂奶的女兒,您慈悲為懷放過我們一家老小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殺之恩沒齒難忘啊!’’
‘‘嚯,不愧是寫網文的,屁話真是多啊,平時沒少水字數糊弄讀者吧。好了,你不用嚇成那個樣,我不是這里的主人,只是今天過來值班而已。’’頭頂的女聲說,‘‘以后不要再來了,這不是凡人該來的地方,運氣不好會把小命丟掉。可不會有人來給你收尸。’’
聽口氣這是要放過自己了,保住小命讓郝有茗心里長舒了一口氣,快要跳爆的心臟總算稍微慢一點了,以至于那句‘‘只是今天過來值班’’這種沒頭沒腦的話都沒顧得上細想。郝有茗如蒙大赦連連以頭搶地,說謝謝女俠謝謝女俠,我這就滾走。
頭頂上尖銳的重物移開了。
‘‘抬頭讓我看看。我覺得你聲音有點耳熟。’’女聲說。
‘‘不看不看!’’郝有茗啪地把臉拍在地上,跟淋浴時怕眼睛進水似的緊閉眼睛,‘‘我知道規矩,看了您的相貌,人頭落地!’’
‘‘不落地不落地,你抬頭看看我。’’女聲催促。
郝有茗堅持不抬頭。
尖銳的重物又頂在郝有茗頭上,使勁一撮,硬生生把郝有茗的臉掰向天空。
郝有茗緊張的大氣不敢出,依舊使勁緊閉眼睛。
‘‘啊啊啊!郝有茗!怎么是你!!’’女聲大叫起來,‘‘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你趴在地上我沒認出來你!你別生氣!’’
郝有茗聞言自己竟然被認出來了,心中一凜,意識到這事不對勁,于是睜開眼睛。
高挑的女孩驚恐窘迫地捂著嘴,站在狗洞旁邊。那是個很漂亮的姑娘,膚白唇紅,比郝有茗記憶中的樣貌又漂亮嫵媚了不少。她的衣著十分另類古怪,英姿颯爽的黑色作訓服服,讓人想起女特警,腳上蹬著黑漆皮靴,剛剛郝有茗頭頂上的硬物其實就是女孩在用一只鞋跟踩著他。她衣服像特警,身上掛著的卻不是槍支或者手榴彈,而是腰間一連串紅繩系著的小葫蘆,脖子上掛著幾十頭大蒜組成的項鏈,手里還拿著一本爛到掉頁的古書。很像什么江湖神棍騙子,或者半吊子女巫婆。
郝有茗覺得自己被命運給愚弄了,這姑娘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自己的初中女同桌,周嵐嵐。
老同學多年沒見,再度聚首,卻是一個在鉆狗洞,一個扮相很像神棍。生活把大家都摧殘的不像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