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休看向來人,那人一身白衣,也不用面巾遮面,顯然是不打算遮掩樣貌。這對于辰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既然有此自信就說明今日之事絕不會再由他人知曉,那么自己這些人都是個必死的局面了。
“閣下是何人,我似乎并不認識?”辰休聽對方的話似乎是相識,可事實上辰休顯然并不認識對方。
“你自然是不認識我,可我卻不得不認識辰休少爺啊。”那人又說到。
辰休還欲說話,來人卻不給絲毫機會。
手上那把暗色長劍提起便是一個前刺,辰休只感到一陣刺骨的殺意,根本無法反應過來便看到那長劍距離自己面門僅是一步之遙。而那寒芒如同一根細針,刺的自己的眼睛生痛。
“砰。”
又是一聲爆響,卻見來人手上那把長劍竟也被徐遵一把拍碎。
這長劍像也是被氣凝成的一般,四碎后同樣化為無形。可還未對辰休放松,那劍客手上轉瞬便又凝出一把,一個揮砍劈向徐遵。
“少爺在旁邊保護好自己。”徐遵似乎再無心照顧辰休,將辰休輕輕推向一旁,接著便抽出腰間那把佩劍。戰了上去。
辰休在一旁看的有些膽戰心驚。
確實,對于氣的理解,以及對于功法的理解在此時排不上太大用場。
在極致的自己身體無法對抗的速度和力量面前,技巧便在不重要了。
一力破十會,天下武功為快不破。
有時候一點點的壓制便能決定勝負和生死,又何況這種全方位的碾壓。
辰休看向場中那兩人,雖然眼睛不能完全的跟上對方的動作。卻也發現那劍客用劍的手段相當可怕。
對方用的不是有實體的鐵劍,而是以氣凝成的劍。
以氣凝形并不難,可如此迅速的瞬息凝成,且有足夠的強度破開罡戈傷人,便不那么簡單了。而對方與徐遵對的每一擊都煞有威力,雖然偶爾會氣劍崩碎,但都轉瞬在凝一把。
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除了碎裂罡戈之聲,還有崩碎之聲以及金鐵交銘之音。
還好徐遵顯然并不落下風,隱隱的有將對方逼退的趨勢。
“是名廈山莊。”辰休對假裝無面子之人說道。
對方此時已經站在辰休身側,防范著來人,卻不想辰休對他似乎毫無防備。
“辰休少爺樹敵不少啊。”那人說道,隨即有指了指屋外,說:“屋外有我的人,只是對方竟然領頭也是立脈境,想來他們撐不了多久,我們還是要想一想退路。”
辰休自然明白這一點,一時心思急轉。
“大人,我們先走吧。對方既然不是沖著我們來的,沒必要在此效死。想來今日事后密鑒司也沒有心思再追查我等。”之前制住辰琿的黑衣人說道。
辰休在一旁聽著卻也沒有制止,反而饒有興致的觀察著,似乎并不打算說什么。
為首之人看著與來人戰成一團的徐遵又看了看似乎毫無還手之力的辰休,顯然有些猶豫。
而此時辰休才說道:“首先呢,對方露了臉,又如此大張旗鼓的在你們的園子里廝殺,就顯然是準備栽贓嫁禍。不可能放走你們一人的,現在你們和我在一起還好,如果你們想逃,他們便會優先對付你們。其次呢,我是和馮瀟雅一起來的,如果我沒有回去。密鑒司便會著重追查你們這條線。如果我活著或是有活著的跡象還好說。若是我死了,想來你們也清楚即使你們躲到了西岐這輩子也安生不了的吧?”
辰休說完頓了頓,又說到。
“最后呢,被如此沒有消息的就摸到了府上,殺了這么個措手不及。回去了今天這里的人你們還敢用么?其中多少是你們的人多少是拿著你們的錢為別人效力的?現在勸你這個領頭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和我綁在一起。我可以保證今日我徐家三人只要不出事,我二哥的事便既往不咎了。至于你們在東余做的事,我不敢怎么保證。但可以說密鑒司絕對不會難為你們。這樣的交易,你覺得怎么樣?”
為首之人還未說話,馮瀟雅卻出聲了。“就依辰少爺的意思,今日定護辰休公子周全。”
而她此時還攙扶著辰琿。
此時的辰琿有些憔悴,制住了這么久經脈不暢有些脫力只是其一。更多的則是心傷。自己的失誤造成了自己和四弟深陷死局,此時的他很是后悔之前的選擇。
“四弟有事你先走,一定要保證自己無事。”辰琿在辰休耳邊小聲說道。
而辰休的聲音卻在辰琿心中響起。
“二哥你別想做傻事,今天這還算不上死局。要走就我們一起完完整整的回去,我可不想下半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
這是辰休除了徐遵和辰時也之外第一次向人展示自己武學水平。
傳音入密,屯元起始。
雖然辰休算不上屯元境,與屯元之人對戰必輸,但在某些方面他卻有著更高的水準。
辰琿面色巨變,這顯然比突然殺出的劍客還要令他震驚。還好他本來面容就很是蒼白,沒有讓人看出破綻。
辰休比了個安心的手勢,便前行一步喊道:“徐爺爺,攻其氣府。”
徐遵聽言也不猶豫,一劍便刺向劍客氣府丹田。
刺客一頓,揮劍格擋。
又是一陣碎裂的聲音,刺客后退了兩步再次凝出一把氣劍。
“再攻。”
徐遵持劍再上,兩人再次站成一團。
“拼內力。”辰休再言。
徐遵大喝一聲:“哈。”接著雙手并推,轉瞬之間整個屋內一陣氣潮翻涌,猶如一陣大浪推行。隨著徐遵雙掌化成一面氣墻推向了劍客,而對方也不猶豫。
碎劍身前,右手握拳,擰身前沖。
一記重拳擂鼓之勢,沖打而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身后門窗爆碎,兩股氣勢沖在一團。
卻不見爆鳴,而是一陣悶響。然后接天的氣浪四散而開,屋瓦四散,整個大廳一瞬間化為塵埃。
“再刺。”辰休再言。而此時的他已然躲在了座首之人身后,這才抗下了這接天的氣浪。
徐遵應聲在上,劍客再次凝劍欲擋,卻不想這次的凝劍竟是遲滯了一瞬,而這一瞬便分了高下。
徐遵白劍指喉卻最終還是未中,即末一刻劍士一個擰身躲開了要害,罡戈碎裂之聲后,被一間刺破了肩膀,手上的長劍也同時崩碎。
“好手段。”劍客悶聲一喊,飛退幾步。而聲音所向卻不是對著徐遵,而是對著屋舍廢墟內的辰休。
徐遵還欲再上,卻發現此時四周竟安靜了下來。
在看園中,此時竟再無打斗。
廊亭,園中到處都是血跡與死人。
園中地面上竟還有數尺長的溝壑,顯然是對拼所致。
卻見那劍客身后此時又出現幾人,皆是氣勢不弱。而其中一人一身海藍,雙手負背,淡笑而立。
“四屯元,涼立脈。”徐遵回身護在了辰休身旁輕聲說到。
而辰琿此時也到了辰休身邊,給了辰休一封信,接著轉身面向對方,輕動嘴唇對著辰休說道:“四弟,找機會逃。”顯然已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別著急啊,”卻不想辰休一個輕笑,走向前去。
朝著對面眾人拱手一禮,卻是言辭滿是肅殺之意:
“卻不知海門眾人,今日也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