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草都區某個十字路口,無人。
商鋪已經拉下鐵閘,街道的各式LED燈招牌也已熄滅,路口的紅綠燈跳成了綠色,路上偶爾有一兩輛車快速跑過。
每個司機開過此地時都忍不住側頭看了眼路邊的火盆。
火盆上的紙錢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灰燼偶爾閃過幾絲微弱的紅光,但在這昏暗的街上還是挺顯眼的。
火盆旁有一個女人靠著欄桿,她低頭呆呆地看著火盆,搭在欄桿的手上有一支快燒完的煙。
這煙可能是點上之后就只被女人吸了一口,其余的都被風抽去了,長長的煙灰在那掛著。
直到手里感受到了一絲絲熱度,女人才想起了這根煙。
她看了一眼,還有最后一口。
女人抬手就抽掉最后一口,那截長長的煙灰隨著女子的動作而抖落去火盆里,卻又被風吹散。
“阿南,給你報完仇后我就下來陪你。”
“我都查好了,明晚他死定了。”
燃盡的煙頭掉在地上,還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
………………
“司馬,今晚魅力夜你來看吧?”
“肯定啊!”
“看完之后沒啥事吧?”
“沒啊,怎么了?”
“那看完后跟我去唱K,今晚我生日。”
“哎?阿蒙,你生日不早跟我說的?我現在去哪給你買禮物啊。”
“我現在才跟你講就是怕你想著去買禮物,你本來就沒啥錢了,買個屁,而且咱倆誰跟誰啊,人到了就行。”
“不是,這……”
“行了,我還要排練,先這樣,掛了。”
“嘟嘟嘟……”
司馬灞無奈地把手機揣回褲袋里,心里還是琢磨著買什么給蒙馳豁作生日禮物。
他想跑去正佳廣場那邊買的,可是現在正上著課,中午要去搞綜合設計的作業——算是最后一步了,下一堂綜合設計課就要展示成品然后結課。
而下午也要再陪一次那些黑朋友,順便給ICA的張戈老師考核一下行程安排這些背得怎么樣。
琢磨之時蒙馳豁又發了條文字信息。
“你要不要喊上石梧?人多熱鬧,順便給你個理由讓約她。我跟你講,當你帶女孩子去認識你的朋友圈時,女孩子會有種踏實感哦,然后……奸笑JPG”
“……我中午問問她吧。”
上午英語課下課后,楊秀拉著石梧主動走了過來,問司馬灞要不要一起吃飯,吃完飯之后一起回教學區這邊,這樣方便些。
... ...
司馬灞沒想到楊秀會邀請他一起吃飯,看了一眼她后又看一眼石梧。
石梧正看似輕松隨意地看著它處,察覺司馬灞看過來后又對他笑了下,不在意地問道:“去嗎?”
“啊,去去去。”
去到飯堂開吃時司馬灞還頗為緊張的,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私底下跟女生一起吃飯,跟往常那種的大桌飯不一樣,人多沒那么容易尷尬。
但好在楊秀還算多話,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然后司馬灞就放松下來了。
期間黃驕三人來吃飯看到這場景,對著司馬灞就是一頓擠眉弄眼的,幸虧石梧兩人是背對著那三個坑貨。
司馬灞不知道,如果要是初中生,此時可能會在那里怪聲怪氣的了,那才叫尷尬。
這頓飯算是風平浪靜,完后三人便趕去教學區,爭分奪秒地做完最后一步。
司馬灞趁楊秀上廁所的時候問了下今晚石梧去不去蒙馳豁的生日KTV,而石梧一開始是皺眉的,但想了下又點頭笑著說可以。
做完作業后還要做PPT,不過這都交給了石梧兩人——她們下午沒事就主動接了。
下午呢也是普普通通的下午,司馬灞始終沒有跟黑朋友們混熟,但接觸幾次后他也就無所謂了——他也不是那種熱臉貼冷屁股的人。
當然,除了追求愛情或者要恰飯的時候。
晚上七點,生活區的文化活動中心正式開門迎客。
作為校園生活的重要一環,大部分新生們還是很積極地去看,但老生們或者看透本質的新生就寧愿用那時間去學習或者打游戲。
而司馬灞就屬于那種積極參與校園活動的那部分新生,更何況他以前并沒有親自進場看過這種匯演。
帶著這種感覺走到閃著廉價七彩燈光的文活門口,司馬灞甚至覺得在那招待學生的學生會都是西裝革履高大上的——盡管楊秀說他們穿得像個做銷售的。
西802其他三人中冼銘常在里面負責節目銜接,董斐基作為聲歌隊隊員就在前排候場,黃驕則窩在宿舍里打游戲,順便跟女朋友煲電話粥。
司馬灞三人是約在一起坐的,領了入場券就隨便找了個中間位置坐下。
“聽說等會有抽獎,有口紅!抽的就是入場券上面的號碼。”
“我感覺我們沒那么好運氣哈哈。”
“妖。”
等了差不多五六的分鐘,文活基本滿座了,服表專業的主持人們羅里吧嗦地一堆開場辭后便開始了表演。
大學校園的匯演其實也就那樣,唱歌跳舞武術加個小品,質量都是一般般。#br... ...
r# 但司馬灞哪見過這場面,看到街舞社跳爵士時他還會側頭避嫌,心里直喊著非禮勿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后每一次鼓掌都有他份。
即便打過了皮城的針,司馬灞也感覺今晚自己的手掌拍得有點疼了,面對楊秀那好笑的表情,他也只是咧了下嘴。
后臺處,蒙馳豁則利索地套上今晚的服裝,下下個節目就輪到他們服表的秀了。
“哎,王力呢?他穿好衣服了沒?”
“剛剛還見到他的,可能上廁所了。”
蒙馳豁提著他的家傳寶刀便往廁所那邊走,但沒走幾步王力就回來了。
“嗯?王力,你咋了,拉稀了?臉那么白,是不是昨晚干得太猛了?”
“嘿,說不定剛剛在廁所做些什么呢!”
剛回來的王力滿臉發白,眼里帶著些茫然,看起來像是拉稀虛脫了的樣子。
“不對啊,你口水都不收一下的,你剛剛去食大便了啊?”
“臥槽還真有!你是不是跟誰躲在廁所里親親我我了?”
“不對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王力無力地扶著墻,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損友們在說什么,他抬手擦了擦嘴,確實是一堆口水。
他又擦了幾下才擦干凈,把口水抹在了身上的服裝。
蒙馳豁全程在打量著王力,感覺他有點不對勁,問道:“你不舒服就說啊,等會在臺上倒了還是小事,今晚我生日別告訴你喝不了啊。”
“嘿,沒事。”
王力終于開口了,聲音里帶著些嘶啞,眼里也恢復了些神采。
他僵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