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之前弗蘭克因為著急招收不到人,在莊嚴一進來的時候就打了保票說接受他,可弗蘭克是萬萬沒想到,莊嚴居然是一個過來應聘苦力強的貨色。
“也許,你應該懂點程序?”
弗蘭克覺得對方應該是一種中式幽默,說不定體力好只是在證明自己生活非常有自律性。
“我,應該懂么?”
莊嚴憨厚的笑。
弗蘭克依舊在努力的理解這種中式幽默,并搬來一臺筆記本,在上面演算了一個簡單的方程式,然后試探性的看向莊嚴。
莊嚴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然后搖頭表示自己看不懂。
弗蘭克一把捂住了老臉。
佐伊實在看不下去空氣中的詭異氣氛了,直接了當的站起身,示意莊嚴不通過他們的審核。
“嘿,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我可以搬運一些儀器什么的,我還可以跑跑腿。”
莊嚴看著逐漸關上的鐵門,做著最后的掙扎。
“不,這個我們自己就做的到。”
佐伊將門關死。
“可我一個人可以干所有的體力活,而且絕不抱怨!”
莊嚴抓著海報傻眼了,沒文化就是沒文化,再能打,他連一個科研為主的電影主角團都混不進去,想想瞭望塔里的那些超級英雄,除了變異,他們本身就是各個行業的頂尖者,蝙蝠俠不用說,超人,一個可以肉眼觀察微觀世界的外星人,做記者簡直大材小用,閃電俠是法庭鑒定專家,綠燈是空軍飛行員。
而他,莊嚴,一個竊取他人人生的廚子,一個從普通人開始的失敗者,一個——
“如果你真的特別能吃苦的話,我想你可以試試。”
弗蘭克拉開了實驗室的門,平靜的看著莊嚴。
“天吶,太感謝了。”
好吧,莊嚴是個幸運的苦力強。
事實上,弗蘭克剛剛被佐伊拎著耳朵罵了一頓,因為他們干的是科研工作,而不是工地掄大錘,再能吃苦也不是他們所需。。。
莊嚴提筆將海報的條件修改了一下,加入科研小組的人,不用干任何關于體力的雜活,只需要專心的演算和實驗就行。
“耶穌,你瘋了吧,你的意思是你要一個人承擔掉所有的重活?”
弗蘭克和佐伊沒想到莊嚴居然是這個意思,這意味著莊嚴要承擔掉所有的儀器搬運,化驗跑腿,甚至每一次幫大家買咖啡,從他們這個國家的思想角度看,莊嚴想承擔的勞動強度已經有些不人道了。
“我說過,我的特長,就是體力。”
莊嚴咧嘴露出了大白牙,單薄襯衫下的腱子肉凹凸有致。
海報條件修改以后,前來應聘的人開始逐漸增多,不用做任何的體力勞動意味著什么?他們只需要每天坐在椅子上演算和吃吃喝喝就行了,一旦能向學校交出成果,他們還可以一舉解決畢業論文的事情。
弗蘭克也如愿以償的招收了幾個有真材實料的學生,其中一個是留著波浪頭的程序員男生,然后加上兩個生物學常年拿A的女孩,一個金發化學男,再加上苦力,湯姆·莊。
于是每個早晨,莊嚴都摸黑第一個來到實驗室,打掃衛生,打印昨晚的材料,清洗培養皿,然后再轉身出去買早餐,當眾人陸陸續續來到實驗室里,迎接他們的總是一塵不染的實驗室與座位上的熱咖啡。
白天,莊嚴就在弗蘭克的指揮下將需要的儀器搬來搬去,或者將小白鼠的血樣拿去化驗打印報告,中午點外賣,晚上去借學校食堂給大家準備每天都不重樣的豐盛晚餐。
而且莊嚴不會問東問西的,每天都只是趁著空閑的那么一兩刻鐘安靜的站在大家身后看著,連呼吸都放輕到細不可聞的地步。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莊嚴是屬于那種全無基礎,除了偶爾能蹦出一兩個不知道哪里聽來的專業名詞之外,就指啥都是抓瞎,可弗蘭克卻隱隱從莊嚴的眼中看出了一種欲望。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欲望,不是單純的求知欲,也不是想要霸占他人成果的野心,只是一種略含急迫的渴望的眼神。
假若弗蘭克去看過醫院的絕癥病人,就會在一眾死寂之中觀察到,那些,零零星星還沒有放棄希望的人的眼中看到相似的眼神,那叫做求生欲。
“嘿,伙計,雖然你基礎。。好吧雖然你根本沒有基礎,但是告訴我,你想學嗎?”
因為長時間盯著各種報告,此刻正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弗蘭克在默默點頭之后,突然轉頭看向了邊上一動不動好似木頭人的莊嚴。
“想!”
自那以后,每天下午,在結束一天的忙碌后,弗蘭克便讓佐伊先回公寓,然后就在實驗室里指著現有的儀器與數據慢慢的教授著莊嚴。
莊嚴花費了五點筑造點在腦力上,否則就他那初中就開始考個位數的生物化學,實在是拉胯。
盡管如此,他學的還是慢,一周下來,8.7的腦力也就堪堪幫助他掌握了高中截止前的全部生物化學知識,但如果只是弗蘭克他們的實驗操作的話,莊嚴已經慢慢能看懂了。
他甚至可以偶爾幫助大家一起計算實驗數據的變化,而那個波浪頭程序員,為了回報莊嚴的晚餐,也開始教授一些簡單的知識給莊嚴。
什么C重點,C數據,C++,想到啥教啥,導致莊嚴學的參差不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好歹算是個半桶水晃蕩了。
就這么持續了三周,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一天,整個科研小組都屏住了呼吸,弗蘭克正在操作一根牦牛細針,將半個小指甲蓋大小的乳白色藥劑,注入到一個已經腦死亡的小白鼠大腦里。
眾人緊張的盯著那只老鼠,盯了半個小時,毫無反應。
又失敗了。
眾人有些沮喪,再拿不出成果,學校就要趕人了。
“等等。”
莊嚴取了一點死鼠的腦細胞,然后放到顯微鏡下觀察。
“奇怪,腦細胞明明開始活躍了,為什么老鼠沒有肢體反應?”
“說明我的研究方向完全錯誤!我居然妄想取代上帝的權柄,去研究什么復生血清,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
弗蘭克有些自暴自棄的跪在地上,瘋狂薅著自己的頭發。
不應該啊!
莊嚴有些奇怪,他雖然沒有看過電影,但是根據許蕓姐的講述,電影幾乎一開始,就在死去的黃毛犬身上就取得了成功,那為什么自己都待了快一個月了,連小老鼠都復活不了?
雖然知道杯水車薪,但是莊嚴還是努力的回憶著自己這個月所學到的東西。
“是不是,腦死亡了之后,神經之間的神經電信號傳遞已經衰弱到微不可查的原因,所以大腦活躍了卻依舊無法通過神經去指揮身上的肌肉。”
“有沒有辦法刺激一下,大腦的刺激已經夠了,那從心臟到肌肉的刺激呢?讓他重新開始傳遞神經電。”
弗蘭克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