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很眼熟的人,自然就是上次娛樂副本里遇到的裂口女。
此時她沒有穿著自己那標志性的寬松外套,也沒帶圍巾、口罩,而是穿著一身很職業化的棕色格子西裝,原本亂糟糟的黑色頭發也梳的很整潔,甚至那裂開的嘴上也涂了口紅。
顧平樂又悄悄看了一眼。
好像不是口紅,而是裂口出血了……
“請坐吧。”
這是最開始的那個男聲,聽到聲音,顧平樂這才把注意力放在肖恩鎮長的身上,他沒想到這人的名字叫做肖恩,本體就真的是一只羊。
準確地說,是長著羊角的人。
肖恩鎮長穿著黑色的大衣,里面也是一件深色的襯衣,黑色的頭發有些長了,在腦后扎了一個小揪揪,還帶著銀色細框的眼鏡。
他的神態和外表不太相符,顧平樂判斷不出他到底多少歲。
顧平樂聽話地走到椅子前,裂口女坐到了最左側,他想了想,坐到了中間。
羊人肖恩笑了一下,不得不說他這笑容有點虛假,但還好他所說的話并不算是壞消息。
“庫克先生,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不知道你指的是好的意料,還是壞的意料。”顧平樂反應過來,和他周旋,在這種情況下,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哈哈,你可真幽默。”雖然肖恩這么說著,但估計著在場的幾位都不覺得他很幽默,“我沒想到你的心理素質這么強大,畢竟我們這鎮子有些特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點奇怪的地方。”
嗯,是“一點”嗎?
肖恩還繼續說著:“我們的外表如同惡魔一樣,人們都害怕著我們,害怕我們也如惡魔一樣,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他站起身來,俯身看向顧平樂,“那么,你不害怕嗎?”
顧平樂直視著他,說道:“有的人看著很善良,心里卻住著惡魔,有的人看著像是惡魔,但內心和正常人沒什么不同,你會選擇哪個?”
反問過后,顧平樂又繼續說道:“這個問題,就跟‘咖喱味兒的屎和屎味兒的咖喱一樣’,你覺得哪個更好呢?”
“嗯……”肖恩皺了皺眉,顯然他覺得這個比喻有些味道,不過他并沒有反駁,“沒想到你倒是很有見解。”
“謝謝。”
顧平樂倒是坦然的接受了,反正他本人對于“屎味兒的咖喱和咖喱味兒的屎”這兩者都接受無能。
“正式認識一下,我是賽萊特鎮的鎮長肖恩。”他伸出了手。
顧平樂回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涼,并不柔軟,“你好,我叫庫克。”
趁著握手的時間,顧平樂趁機觀察著眼前這個人,他的手上并沒有繭子,沒有戴戒指,也沒有戴戒指留下的印記,應該還沒有結婚,皮膚很光滑,膚色也很白,身上還散發著木質香氣,是香水的味道,噴香水的目的可能有三個,一是他很精致,二是他體臭很嚴重,三是他為了掩蓋某種味道。
收回手后,肖恩終于記起來了在場的第二個人,他對顧平樂介紹道:“這位是另一位實習生,一位來自東方的女士。”
裂口女有些拘謹,沖著顧平樂伸出手來,臉上也露出了拘謹的笑,具體表現為嘴旁的裂口更大了。
她應該沒有認出顧平樂,畢竟他兩次的形象差別非常大,兩次的年齡也都很極端。
“嗚嗚嗚嗚嗚。”她的嘴里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顧平樂回握住她的手,“你好,裂口女,很高興認識你。”
一旁的肖恩露出有些震驚的表情,“沒想到你還能聽懂這位來自東方的女士的話,那我就不用擔心你們兩位存在交流障礙了。”
顧平樂露出禮貌的和善的微笑。
他心思已經飄很遠了:這劇情副本里的NPC數量這么緊張嗎?裂口女都得接兼職了……
“對了,其實有一件事我還沒有說,”肖恩露出了有些尷尬的笑,“剛剛這位小姐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并沒有聽懂,正好你可以聽懂,能不能請你幫我翻譯一下呢?”
“……可以。”顧平樂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但他試圖補救,“但是我對這門語言也不是太了解,可能翻譯的不太適合。”
“這個倒是沒關系,那你開始吧。”肖恩看向裂口女。
裂口女緊張地撩了下頭發,然后開口說道:“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嗚了好長一段,顧平樂在心里默默地編著稿。
“她說的是什么?“裂口女一說完,肖恩就迫不及待地問。
“她說……”顧平樂頓了一下,“她說她叫裂口女,很高興來這里工作。”
“就這么點……?”肖恩不太敢相信。
“雖然她說了很多話,但主旨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顧平樂理直氣壯地回答,他猜測來面試的人所回復的答案,總結起來也不外乎此了。就算猜錯了,他也能找借口說自己確實是語言不通。
但是裂口女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顧平樂適時地轉移話題:“肖恩鎮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看這里一共有三把椅子,是不是證明還有另外一個實習生,請問那個人到了嗎?”
肖恩搖了搖頭,“他遲到了。”
顧平樂也很好奇遲到會導致什么樣的后果。
肖恩的話剛說完,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請您來吧。”肖恩沖著門口喊道,他順手拿起了旁邊大花瓶里立著的“長棍”。
身后傳來開門的聲音,顧平樂也轉過頭,想看看最后一個實習生又是何方妖孽。
這人乍一看也是一位普通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身材勻稱,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但如果仔細看他,就會發現他的皮膚上有密密麻麻的針腳,那是縫合的痕跡。
這人走了進來,嘴上還道著歉。
“抱歉,我今天……”
咻——
一陣破風聲打斷了他的話,他的身體被一支金屬制的長矛穿透,長矛直接穿透他的身體,扎緊身后的門上。
這人的身體向外滋著血,而那只長矛上一點血都沒有。
“哦豁。”顧平樂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還好他及時進來了。
“都說了,不要遲到。”肖恩淡淡地說,他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手。“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啊。”
肖恩又坐回椅子上,臉色十分平靜,就好像剛才只是起身抻了個懶腰。
“現在就剩下兩個實習生了,我們來慢慢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