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猛的神情變得格外嚴肅凝重,挺身坐正,手放在膝蓋上,變得有一種罕見的威嚴,這與他年齡看上去嚴重不符。
尤其他的目光開始變得銳利,古銅色的皮膚顯出一種鐵一般的冷硬,一種歷經生死的鐵血堅毅與頑強。
連高舉讓他主審的意圖很明顯,表示對他完全信任,意在拉攏他。
因為現在雇傭兵組織里已被奪權滲透分裂,不知誰最可信。
而接下來連高舉還需要他的完全配合支持。
伍猛倒不去在意以后的事,他很感激連高舉的這份信任,并愿意在不違背良心原則的情況下服從命令。
再說當初也是連高舉點名把他要到了猛虎連隊,并且直接將他從訓練營帶走。
后來伍猛在一次行動中殺回去,把連高舉從對手包圍圈中撈出來,這完全也是一種英雄相惜,彼此關照知恩圖報。
現在連高舉當然在想辦法讓伍猛度過此次難關,一定要讓他沒事,同時也獲得對方的支持幫助,這對他們彼此都很重要。
軍法隊的再次出手。
新加入預備隊里的布吉皮膚呈現出一種黯淡的棕色,頭發微卷,其身軀不算健壯,跟精壯也沒關,但看上去很堅毅。
其應該是那種為了信仰可以付出生命的人。
是不是接下來一審就知道了。
“布吉!你被出賣了!你跟隨的民兵組織高層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方便他們的行動,將你拋了出來。”
同一間審訊室,伍猛坐在剛才連高舉的位置看著對方,發現布吉明顯吃了一驚的樣子,有一種憤怒的表情一閃而逝。
發現到這個,伍猛暗道一聲:“很好!”
跟著他打開一個筆記本,一手執筆開始準備記錄。
“我們現在正式展開談話,我說的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不過你顯然成了他們的替罪羊,這估計他們之前沒跟你說過吧?”
伍猛說完,等著看對方的進一步反應,等著對方的最終回答。
布吉沉默。他當然知道自己被出賣了,不然現在不會坐在審訊室。
“你應該知道,我這次剿滅了屠村者,雖然違抗了司令部的禁令,但并未被扣押,所以我已能審訊你。如果你愿意跟我們合作,你可以繼續在這里呆下去。”
布吉木著臉,一直沒說話,眼神變得有些空洞。伍猛沒有下令上刑,到現在還沒有吃到苦頭,所以有神志來認真權衡。
如果他投向連高家族的話身后的人絕不會放過他,除非連高家族的有百分百把握能贏。
但目前來看還顯得很懸,他們連六成的把握都沒有,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所以布吉還在猶豫,嚴格來說是在等機會。
雖然他內心里非常憤怒,被出賣的感覺無論怎么都不好,但他還得忍,得靜觀其變。
伍猛看著他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害怕和恐懼,面對被出賣卻不能反抗,連想一想的勇氣都沒有。你太孬種懦弱了,根本不配做一個軍人。”
說到這伍猛注意盯著對方,發現到布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如此說來,你也不會知道得太多,否則你們上面也不會把你抖出來,讓你成為墊背的,用以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伍猛搖了搖頭,合上筆記本,對方目前還打算硬扛,這樣下去就沒意思了,伍猛沒時間跟他耗。
他轉頭叫軍法隊的進來拉出去槍斃算了。
連高舉在外面率先推門走了進來,他后面跟著軍法隊的,全都荷槍實彈。
“我就說了是個小角色沒價值,不用浪費時間,直接處理掉算了。”連高舉用一種很不屑的眼神看著布吉,讓對方充分感受到了他的冷酷無情。
“嗯,老連你是對的。我是想給他一次機會,不過看來對方不想要,不想活了的話就沒辦法了。把第二個帶進來吧!這個可以處理掉了,按照你的意思。”
伍猛沒有看對方,不過感覺到可惜了,搖了搖頭。
“在軍法隊的拉去斃掉之前,我先過一下手癮,讓下一個見見血也許會配合得好點。”連高舉拔出手槍來,推彈上膛,然后照準布吉的腹部就要來一槍。
一見要動真格的了,布吉不禁覺得受這一槍完全不值,他臉色慘白地急忙叫道:“慢!我有話說。”
他看著伍猛,覺得這個時候伍猛說的話最管用。
只有伍猛能救得了他。
連高舉當然也得征詢伍猛的意見,于是垂下槍口問道:“你怎么看?”
他側身向著伍猛,的確是在征詢對方的意見。
“我的意見是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你們先出去,給我五分鐘!”伍猛向著軍法隊的揮了揮手,然后示意連高舉也退出去。
“不!我坐著,反正我才是指揮官,我不用等五分鐘,我要覺得不爽了,對方吞吞吐吐的我直接斃了他,殺雞駭猴也是一招不錯的棋,下一位也許就會配合點。”
“嗯,也對。”
連高舉抬起手來看著槍,直接威脅著布吉道:“說吧,布吉!你不說話它就要說了,我說了我不會給你五分鐘,想活命就老實配合點。”
看得出布吉是平日里不茍言笑的人,但對生死的判斷本領卻絲毫不缺,他知道連高舉絕對會來真的不像是恐嚇。
因為的確還有第二個人,是他的上級,指揮他行動的。
兩人打入預備隊是要見機行事,消除掉連高家族的最有利證據,這樣便于上峰的奪權成功接掌過雇傭兵組織。
但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對方的一個棋子,對方毫不猶豫的拋出來做出犧牲,雇主這樣就太不厚道了,缺德,無論從哪方面說都不是這樣的。
布吉的臉上神色急劇變化得讓伍猛十分滿意,尤其對方的眼神是奔潰后要自救的恐懼無助,生死之際他必須自救。
“我說,我全都交待。伍猛你叫他把手槍放下!”布吉看著伍猛,崩潰的很徹底。
不過同時可以看得出他并不知道連高舉的底。
一方面奪權者組織高層的也在防著他,害怕他投敵直接奔向連高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另一方面,布吉是剛從外面受雇傭來的,沒讓他知道太多。
奪權者組織的籌謀已久,得到情報后,在連高舉奉命下來帶隊執行絕密任務時就盯上了他,無論如何要搞破壞。
他們必須得打掉連高家族的手中底牌,如果讓對方一攤開來的話那就麻煩了,對他們是一個致命打擊。
要么救走茉莉花,要么把他干掉,總之不能讓他出現。
很快,根據布吉的供述,軍法隊的立即再出動去逮捕了四人,他們都是猛虎連敢死隊預備隊的成員,掌握著打直升機的肩扛式防空飛彈,還有一挺高平射機槍。
猛虎連是一個加強連,齊裝滿員一百五十多人,有大小兩個敢死隊,兩個預備隊,都是負責行動的。
另外還有一個后勤隊,包括通訊、醫療、情報、軍備物資供應等。
出問題的是敢死一隊的預備隊,對方打通了關節,不動聲色往里塞了六七人。
那么,這件事需要細查,將從一根藤上牽出許許多多的大瓜。
別的連隊和機構不知道,但猛虎連里將有一次大震蕩,被收買變節者統統將現行,等待著相應的處罰,除非他們能夠自首。
事實證明奪權者非常厲害,不知拉攏了多少人,完完全全有備而來,有備而發,不打無把握之仗。
想想也是,既然他們能夠跟司令部的攤牌,當然是在雇傭兵組織里發展起了足夠多的人馬,能在必要時來一手硬的。
“直升機來了!”外面一名負責通訊的士官報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