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魯斯聽到那緩慢的腳步聲稍微有些驚訝,在這村莊待過的幾天他知道晚上是絕不會有人出門的。
夜晚的狄拉菲峰,迷霧會從峰頂向下彌漫。普通人在屋外就像瞎子一般,即使提著蠟燭或者油燈,那微弱的光芒液難以驅逐這些黑暗,最多只能照明1米左右范圍的地方。
所以基本上一到晚上,大部分村民們都會熄燈睡覺,以便第二天的勞作。
聽到聲音的荷魯斯隨即拿起了床邊的紫水晶吊墜,然后悄然退后幾步,靜靜站在墻邊,像是被豎立擺放的木乃伊。
迷霧阻礙了聲音,屋外的人并沒有聽到。
片刻,荷魯斯聽到了“吱呀”的聲音,房門緩緩打開,他見到一個人摸索著門框,輕輕跨過低矮、磨損的門檻。
對方距離荷魯斯大概四五米遠,黑色的迷霧讓荷魯斯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只是能略微分辨出他的身形和輪廓。只是村民們那基本一致的臉廓,讓他有些猜測不了對方的身份。
對方緩慢走了幾步,然后伸出右腳,墊著腳尖,輕點著地面,摸索著地形,繞過桌子。
對方的輪廓看起來有點熟悉,只是不知道大晚上過來干什么……荷魯斯那黑色的眼睛就像是黑珍珠,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心中思索著對方想要干什么。
隨著對方慢慢靠近床邊,荷魯斯徹底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心中有些震驚和疑惑。
萊姆大叔……荷魯斯并沒有出聲,迷霧給了他極好的掩護,他想知道萊姆大叔究竟大晚上過來干什么。
難道有什么不能早上做的,而需要等到村民們睡著,瞞著他們行動?
來到了床邊,萊姆伸出雙手在床上尋找目標,隨即在羅姆次的尸身上緩緩摸索。
幾秒鐘之后,他低聲暗罵道:“該死,那件東西究竟在哪里?”
什么東西……聽到萊姆聲音的荷魯斯悄然瞇了瞇眼睛,有些好奇對方究竟在尋找什么。
而且萊姆今天晚上的表現與平時相差極大,這讓荷魯斯不由想到每個人是否內心依舊跟表面一致?
荷魯斯隨即看了下去。
片刻,他看到萊姆找到了房間中的蠟燭,然后點燃開來,昏黃的燭光慢慢擴散,但卻只局限于萊姆周邊。
荷魯斯仔細盯著萊姆,只要對方靠近,他就會慢慢退后。
萊姆并不擔心燭光會吸引其他人,迷霧將燭光給束縛住了,除非靠近他,不讓無法看到光芒。
隨即,他開始在屋內仔細尋找,無論是破舊的柜子,亦或是床底,萊姆都仔細搜查了一遍。
荷魯斯隨著萊姆的走動,慢慢轉移。
可惜十多分鐘后,萊姆面色難看地來到床邊,坐在羅姆次尸身周邊。
挪動了他的尸體,在床上搜查著。
萊姆的目光顯得平靜,像是冷血的動物一般,毫無感情。
十幾秒鐘之后,萊姆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表情有些快意、扭曲和憤怒,他說道:“羅姆次叔叔啊,你終于死了。”
沉默了一會,他的眼睛像是毫無波瀾的古井一般,仿佛自言自語道:“你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并假意地照顧我。但我一直很明白,我父母是死在你手中的。”
荷魯斯感覺聽到了一些什么秘密,隨即專注著。
“奧德斯的血脈,那把傳說中的弒神之匕,我們一直清楚你在尋找什么,尋找那達摩納斯的遺留。
“從我先輩的遺留,我知道了我們也是奧德斯的血脈,可是那秘密為什么只能由你們掌握?百年前,我的先祖被你們這一系殘忍處理了。”
仿佛在發泄,萊姆忽然間笑著,然后說道:“但你們不知道的是,他在外面還有一位私生子,并把秘密遺傳了下來。最后那位私生子的子嗣裝作失憶重傷來到了村子,并娶了你的姨祖母。
“只是,他也想要完整的秘密,可惜一直無法得手,最后他意外死亡。
“但那份手稿一直留了下來,我的父母也因此靠近了你,想要從你這里得到一切。可是你們這一脈依舊很奸詐,并沒有留下什么。只是,最終我的父母還是從你那里得知了一部分秘密的內容,但被發現的他們也被你殺害了。”
家族倫理劇啊……荷魯斯聽到萊姆的自述,微微搖了搖頭。
這時候,萊姆的目光深沉,像是黑色地漩渦一般,他繼續說道:“那時候我才八歲,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并沒有對我出手。但我卻知道,那把弒神之匕可以逐漸吸收達摩納斯成年后裔的血脈,從而解封一些秘密。”
“你意外用弒神之匕吸收了他們的血液,這肯定讓你很興奮,因為你原本以為我們一家來源于奧德斯的血脈很稀薄,但那次意外,讓你盯上了我。”
“只是我還未成年,你一直沒有動手,而我也跟斯恩比他們打好關系。可惜等到我成年了,我感覺到危險便離開了村子,直到六年前才回來。”
萊姆忽然間嘲諷道:
“你那時肯定很憤怒吧!
“那個秘密是我們的執念,所以我回來后,并沒有對你動手,因為我也想知道那完整的秘密,想得到那‘神’的遺留。”
萊姆的眼神有些炙熱,忽然間便被澆滅一般,他繼續說道:
“雖然你那時候已經老了,但我也擔心你對我動手,所以回來的那段時間我非常謹慎。夜晚的時候都一直醒著,防備著你,但你一直沒有動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沒有拿著弒神之匕捅我一下,但我知道,也許你已經看不上我了。”
說到這,萊姆眼睛之中帶著一抹危險,他嗓音低沉地說道:“我猜測,斯恩比和特斯以肯定是你動手殺了,因為你得不到我,所以盯上了他們。有了斯恩比他們的血液,你便覺得我沒什么用了。”
萊姆跟我撒謊了,斯恩比死亡的時候他應該還沒有回到村子……荷魯斯仿佛黑夜之中的貓頭鷹,他在黑暗之中盯著萊姆,心中不斷思索著。
萊姆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憐憫的表情說道:“可惜了斯恩比他們,他的玩伴帶著目的接近了他,他的父親也只是把他們當做一件東西。”
房間之中,只剩燭光在搖蕩。
良久,萊姆有些后悔地說道:“你死了,可惜無法從你口中得知那把弒神之匕的位置,那個該死的外來者。”
他深深看了一眼羅姆次,然后說道:“不過我還有有很長時間來尋找。”
隨即,他慢慢站了起來,熄滅了蠟燭,向著門外走去,一邊沉聲說道:“荷魯斯也必須死掉,進入了狄拉菲峰周圍的他肯定無法逃離,那種力量應該由我掌握。”
黑暗之中,荷魯斯悄悄來到了門邊,看著萊姆抓著離地上不高的一根絲線緩緩離開。
我無法離開……難道只有達摩納斯后裔或者奧絲珊妮后裔才可以離開村莊……荷魯斯看著周圍的迷霧思索著。
他的腦海中仔細梳理著一切:
這些村民應該有一部分是災難之前就遺留下來的,最后不斷與奧德斯后裔通婚。如今,村莊里面應該不少奧德斯的后裔,只是這一些應該血緣關系已經淡薄了。
如果達摩納斯想要奧絲珊妮的后裔死亡,那么應該讓我直接迷失在著迷霧之中,而不是讓人將奧絲珊妮后裔帶到狄拉菲峰峰頂。
從“背叛之白薔薇”之中,荷魯斯得到一些信息,但依舊無法解開他的迷惑。
唯一的解釋,可能是奧絲珊妮或者其他人插手了,讓他的力量無法擴散。或者“背叛之白薔薇”內的信息都是假的。
許久,荷魯斯看了看周圍,隨即也開始尋找著羅姆次或者他的先祖們遺留下來的東西。
他想知道多了解一些。
緩慢行走于羅姆次的房間,荷魯斯甚至在敲著墻壁,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要看看是否有墻洞,但他無法通過這個找出墻洞。
十分鐘的時間,他找遍了整個房間,如之前萊姆那樣,并沒有發現什么。
他轉著頭,環視了一下周圍,忽然注意到了床頭墻角邊的泥墻與周圍有著輕微的差別,相必其他泥墻顯得新一點,像是后來重新涂抹的。
荷魯斯思索了一下,羅姆次是“通靈者”,應該是“守墓人”的下一命位,他跟自己一樣可以召喚出“墓碑”。
因此密封的墻洞是他的一個很好的選擇。
只是他究竟會不會留下那些記載的秘密,還是將其燒掉,荷魯斯并不知道。
但完全可以試一試!
荷魯斯指尖靈性向外噴薄,仿佛勾勒著什么什么的符號,片刻,他召喚出了一個小型“墓碑”。
墓碑有些破損,像是歷經風霜的石碑,仿佛一碰就碎。
上面用著古拉莫斯文字寫著:荷魯斯·孚里厄斯之墓。
只是這些字有些模糊,仿佛被曾經刮磨過。
隨即,他仔細感知著“墓碑”里面的氣息。
那是一抹淡淡的腐朽氣息,不同于生命的死亡氣息,凡物接會腐朽,那也是一種死亡的氣息。
古物或是其他物品都有這種死亡氣息,每樣東西的死亡氣息因為夾雜著其他,表現出來的都不一樣。“守墓人”可以粗略判斷古物,但無法判斷時間。
至于封印物,本就是死亡過一次的東西,并沒有死亡氣息,只會與周圍的氣息混雜。
所以羅姆次的死亡氣息覆蓋了封印物的氣息,荷魯斯無法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