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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萬里游子不顧返

小說:頑石的萬歷時代 作者:老山活著

皇帝召見外藩使臣一般都在朝會上舉行,但舊港宣慰司還是有些不同。它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明朝廷的直轄地。

明朝永樂年間(公元1407年),在印尼蘇門答臘島,設置了直接歸大明帝國的直轄領土:舊港宣慰司,統治范圍為后世的印尼蘇門答臘島的一部分。

朱棣封武裝華僑首領施進卿為首任舊港宣慰使,一直到正統五年(公元1440年)施進卿之女、繼任舊港宣慰使施二姐,因為明朝停止下西洋,孤立無援,在當地土邦勢力侵攻下,被迫降服為止。

可以看出,舊港宣慰司不屬于真正意義上的外藩,宣慰司應該被看作朝廷的經制武官。因此這次召見被安排在了文華殿,也就是小皇帝讀書的地方。

……

“張公公,有勞尊駕帶路,囊圖感激不盡!”

握著張誠的手,囊圖把話說得很客氣,手上的動作也不慢,一塊五兩重的金餅子,不動聲色的就從他的手中塞進了張誠的袖子里。

感覺袖子一沉,隨手一摸張誠心里就有了數,他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說話態度也變得越發地客氣起來。

宦官這種生物,不完全像人們傳統印象里的那般奸詐狡猾,尤其是明代的宦官,他們只是皇帝的家奴而已,是皇帝手里可以和文官相互博弈的棋子。

只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往往被文官們添油加醋的攪和一下,和著一盆臟水一股腦的潑到皇帝身上,把皇帝弄成了最大的輸家。

至少此時此刻,囊圖對宦官并無惡感。那些士大夫,可不比宦官好上些許,該撈的錢一點也沒少,天下烏鴉一般黑,大家就誰也別說誰,非要把臟水往一批人身上潑,只能顯得另外一批格外無恥。

張誠帶著囊圖進了皇城,然后走走停停,千轉百轉,最后停下來的時候,囊圖下車看到的是一處假山和水池。

他知道這里應該已經是皇宮了,怎么進來的,走什么路,那不是自己可以知道的,囊圖斷然當作不知。

此刻正值下午三點左右,皇宮靜悄悄的,甚至看不到往來巡邏的士兵,張誠和兩名錦衣衛快速的把囊圖帶到了一座宮殿門口。

張誠吩咐人通傳了一下,接著出來個宦官把宮殿殿門打開了,張誠招呼著囊圖走進去,腳步放的很輕。整個過程沒有人開口講話,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進得殿來,囊圖正對面的是一張明黃色錦緞鋪墊的桌子,還有一尊座位,就是沒看到小皇帝。

中間顯然是皇帝的御座,右邊此刻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白面書生,穿著朝廷一品大員的官服。他顯得氣宇軒昂,兩眼炯炯有神。

不用介紹,囊圖立刻知道此人是誰,肯定是當朝首輔張居正。囊圖也沒敢亂看,趕緊俯身施禮:“外臣囊圖,見過首輔大人!”

“貴使,不必多禮。坐!”

“多謝大人賜坐,外臣失禮了!”

囊圖謝過之后,便低著頭緩步移到錦墩旁,便側身坐在之上,斜斜的不敢坐實了。

一切顯得知禮有節,張居正不由暗暗點了一個贊。這個外藩使者長得身體健壯,皮膚黝黑,果然來自炎熱的蠻荒之地。

雖然模樣有幾分外族的樣子,說話辦事卻又溫文爾雅,很有眼色,的確有些不凡。

收回心神,張居正沉聲問道:“貴使,印信和剌書驗證過了,的確是本朝正統年間先帝所賜。不過,本官有一事不明,還望貴使不吝賜教。”

囊圖一聽,就知道朝廷對他們的身份有些迷惑。印信和剌書完全是根據史書記載3D而成,根本不可能露出破綻。

只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突然又冒出施家后人,事有蹊蹺,這的確讓人生疑。

囊圖不慌不忙,起身肅手施禮道:“不敢,此乃應有之義。大人但有所問,外臣定當據實相告,不敢有所隱瞞。”

”嗯,很好。據本官所知,正統八年后,舊港宣慰司在蘇門答臘土邦勢力圍攻之下,施家大部遇難,余部已經被迫降了當地土邦,不知貴使又是從何而來?

爾等久無音訊,這些年你們又藏在了哪里?莫非做了海寇不成?聽說你們的船造得非常的高大,甚至堪比鄭和下西洋的大福船。本官問你,爾等冒名朝貢,意欲何為?”

說到這里,張居正的語氣變得越發嚴厲。眼神銳利地盯著囊圖,不放過一絲一毫蛛絲馬跡。

只見囊圖頓時雙眼通紅,淚水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他哽咽著回答:“大人容稟,正統年間,爪哇島上的滿者伯夷國發兵攻打舊港。當時宣慰司得知消息后,自知敵眾我寡,兇多吉少。

敵未至時,為了保存實力,施二娘便派出外臣的老祖等五十余人,攜少主和部分家屬幼童,帶上印信和剌書歸國向朝廷求援。

不料出海第三日,遇到罕見的颶風。三條船沉沒一艘,其他兩條船在海上漂了兩個多月,到了一個叫關島的地方,那是一個人跡罕至的荒島。這些年來,茫茫大海我們根本找不到歸路。

無可奈何之下,祖先們在那個荒島上篳路藍縷,建設家園,總算是活了下來。

近百年過去了,鄉親們都沒有忘記自己是炎黃的子孫,一直在派出船只尋找歸鄉之路,期間不知犧牲了多少好漢。

僥天之幸,十幾年前,我們在島上救了幾個遇到海難,從歐羅巴來的海商,得到了一副完整的海圖,也是通過他們,我們才知道舊港后來發生的事。

可惜當時我們的第四代宣慰使傳人已經病入膏肓,無法完成收復舊港的心愿。彌留之際,宣慰使吩咐他的兒子王實一定要回到大明,早日收復失地。

也許是蒼天有眼,歷盡艱辛萬苦,我們借助著黑潮洋流,繞過日本列島,終于回到了大明,這才有了今天進貢這件事。

我等并非居心叵測之輩,無論生死都是大明的軍人,更不敢在海上為盜。

那船是我等幾十年來費盡心血打造而成,因為有歐羅巴人的幫助,所以形制有些怪異。此乃我等所獻海圖,正是那歐羅巴人所制。外臣句句屬實,望大人明察!”

說到這里,囊圖已經泣不成聲,他拜伏在地。哆嗦著從懷里掏出一份手繪的地圖,雙手奉上,交到身邊太監的手里。

張居正接過地圖仔細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到標明關島的位置,正在那茫茫的大海之間,再對比一下自己熟悉地方的相互位置,估算了一下關島的距離,這中間的距離只怕不下萬里。

張居正示意太監張成扶起囊圖,待他坐定,這才和顏悅色說道:“嗯,是本官唐突了,不知貴使此番作何打算?汝之少主可安好?可有同來?”

“回稟大人,少主已隨船歸來,我等已經稟告了理藩院,少主希望覲見陛下,懇求陛下恩準他繼承祖業,繼任舊港宣慰司指揮使。

這次歸來,少主聽說大明南方深受倭寇滋擾,因此讓我等獻上火炮和燧發火槍,以助朝廷剿寇,聊表心意。

另外那土豆乃得自歐羅巴人,我等在關島已經試種很多年,產量的確從未低過畝產兩千斤,四五千斤都是很尋常的事情。因此這次也一并帶來。

至于舊港的事情,少主說了:我等身為大明軍人,守土有責。在哪里栽倒,就在哪里爬起來。他愿意率領舊港宣慰司舊部收復失地,重歸我大明版圖。”

“哦,不知你們少主屬下還有兵丁多少,艦船幾何。”

“稟大人,青壯不足四百,戰艦五艘,少主打算獲得朝廷正式任命后,前往蘇門答臘尋找舊部,尋機收復失地。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五年。少主說:哪怕是搭上一輩子,也要收復失地。”

接下來,張居正又反反復復仔細詢問了關島的事情和王實手下的狀況,臨了也沒有正面回答囊圖的請求,只是讓他回去等待消息。

……

萬歷四年六月三日,天津衛。

囊圖進京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天,京城里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不過天津衛倒是態度好了很多,當地官府允許船員可以分批進城,還允許在城里采購物質和放松一下。

不過克隆人船員非常遵守紀律,一直堅守崗位以防不測。如非必要,他們從不輕易下船,防止有人覬覦這艘大海船,更擔心朝廷起了搶奪之心。

這條船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扎眼了。每天涌到碼頭看大帆船的當地民眾絡繹不絕,倒讓這個荒廢了很久的地方熱鬧起來。

這段時間下來,碼頭附近倒也形成了一處鬧市,三教九流穿插其中。要不是當地衛所派出官兵坐鎮看守,說不定還會鬧出什么事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等的心煩意亂王實有些坐不住了。在囊旺和囊佛等五人的陪同下,他決定進城去逛一逛,順便看看這時代大明的城池。

離衛所碼頭三里遠的地方,靠近大運河南碼頭渡,王實卻不忙進城,見城外頗為繁華。

西邊城墻離運河二百多步遠,這中間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流熙來攘往,顯得好不熱鬧。

運河岸邊停滿一排排漕船,王實想看看運河邊生意種類,便帶眾人順南運河岸的街市行走。

王實在前兩個時空都不曾來過天津,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跟后世的天津做比較,一路上只是好奇的東張西望。

他雖然衣著華貴,這下子倒像足了初次進城的土包子。性格沉穩的囊旺見往來的人員很雜,還有不少城狐社鼠混雜其中,不時偷窺他們一行人。

有些擔心王實的安全,囊旺終于忍不住勸道:“艦長,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萬一出了什么紕漏,可不太好。”

王實聞言回頭笑笑:“囊旺,不要擔心。只是隨便走走,哈哈,你還不知道我的身手嗎?我可是尼比魯,出不了什么事。”

囊旺無奈的聳聳肩,有些不滿的道:“艦長,我不明白,憑著我們的科技實力,假以時日,根本不需要什么勞什子朝廷封賞,也可以把舊港拿下來。何必費這心思?”

“你呀!你的專長是海軍,這里面的彎彎繞你不懂。我告訴你,在東南亞,大明這個招牌還是很好用的,不要說當地土著,至少在當地的華人華僑中間就很有號召力。

另外,我有了大明的官身,囊圖就可以在大明經營一份產業。囊圖是經商的專才,我相信不要多久他就可以在這里立足,并且打開局面。

等有了我們的產業,這樣既方便我們在大明招募人手,又可以擴大我們的財源,壯大我們的實力。我不能只靠著你們五百克隆人打天下,畢竟這個時代是屬于他們當代人的。

時不我待啊!西班牙人已經把手伸到了呂宋,還過二十幾年,就會有第一次針對華人的馬尼拉大屠殺。荷蘭人也接踵而來,這南洋的海面越來越不安分了。

不抓緊這最后的時間,光靠我們現在一百五十個的克隆人組成海軍,如何可以控制整個東南亞?如何抵擋歐洲人的入侵?

更不用說我們庫葉島基地也需要大量的人口,十幾年后,奴爾哈赤就會借助李成梁之手,吞并建州各部,壯大他的實力。

呵呵,奴爾哈赤想不到。我王實也打算收伏建州韃子為我所用,借機慢慢控制整個奴爾干都司,為北拒羅斯人作準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奴爾哈赤豈能跟我相爭。

奴爾干都司雖然地域遼闊,但地處苦寒,糧食短期內肯定無法自給自足。

因此,這個階段,我們要盡快在南洋打開局面,控制一塊產糧之地,這一環套著一環,環環相扣。迫在眉睫啊!”

聽到王實的解釋,眾人頻頻點頭,囊佛道:“艦長,可惜這朝廷辦事拖拖拉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消息。

哎,失策啊,沒讓囊圖帶上無線電,真讓人等著心焦。”

王實擺擺手說道:“囊佛,不帶無線電就對了,你也不想想陪在囊圖身邊的都是些什么人?大名鼎鼎的錦衣衛呀!非常時期,萬事都需謹慎。萬一露出破綻,反而不美。

哎,都忍忍吧,相信憑囊圖的智慧和表演能力,絕對可以應付過去,我估計這兩天就會有消息。

不過大家不要掉以輕心,尤其要看好戰艦。雖然破浪號甲板看的去像木頭的,可要是讓人摸進機艙去了,那可會要露餡。

還是要小心點為好,免得讓人起了覬覦之心。對了,今后你們也要改改口,在外面不要叫我艦長,以后就叫公子吧!”

“是,公子。”

“嗯,這就對了!公子這個稱謂,聽上去還不錯,我很喜歡!”

“哈哈哈哈……”

……

大家說說笑笑,又行走一段路,卻見前面岸邊圍了一群人,一條漕船頭朝北靠在岸邊,六根纖繩扔在地上。

王實等人本來就散散心,閑著無事便上前看熱鬧,到得到近前,就聽到人群中一個粗豪的聲音。

“……老子只認漕幫定下的規矩,排序領籌才拉纖,管你什么漕口!

特么的,這條船今日就是我的序,任你是哪個漕口說的老子也不認。誰他娘敢搶這道纖,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今天放他的血。”

旁邊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回答道:“嘿嘿,劉黑七,你好大的威風啊!就憑你一個外鄉人,也敢在這天津衛地頭里拿大。憑你也配!

我不妨告訴你,這船家自己找的纖工,這道理原本也是有的。若要動武,我陳九爺也未必怕了你,你若要講理,便一起去堂口分說,便要去清軍廳也隨你。”

囊佛等人仗著人高馬大分開人群,王實便擠了進去,見一精赤上身的纖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與一個干巴巴的瘦子瞪眼對峙,兩人身后各站了一幫人,都是纖夫挑夫打扮。

那自稱陳九爺干巴巴的樣子,比那劉黑七整個小了一圈,卻是一點不慫,原來他身后人比對面的人多了將近一倍,怪不得說話這么有底氣。

那劉黑七毫不畏懼,撇撇嘴不屑道:“船家自找纖工,那要漕幫做甚,你仗著是漕口,強要船家雇你黑龍幫會中人……”

陳九爺尖聲打斷他:“劉黑七,你少信口胡柴,什么勞什子黑龍幫會,我也是按漕口規矩做事。

你特么問問,老子代繳漕糧該收多少,從來不比別人少收了,如何強逼得船家,你自去問那船東可有此事。

姓劉的,今天說破天去,在這天津地頭上,容不得你這幫外鄉人在這里撒野。”

這番話一出,陳九爺身后那群人紛紛附和,顯得咄咄逼人。

劉黑七右手揖指陳九爺的鼻子,冷笑道:“呸,你特么的算個什么東西,張嘴就是瞎話。你是地頭蛇,那外鄉的船東豈敢得罪你,我卻不需問他。

剛剛老子親眼所見,何來信口胡言?陳猴子,我告訴你,今天這趟纖我拿定了。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誰敢攔我?我就要他的狗命!”

陳九爺這邊人一聽這狠話,立馬群情洶涌,紛紛叫罵,那陳九爺大聲斥道:“姓劉的,你既是不講道理,就怪不得我!

狗日的,你仗了有幾分蠻力,壞我幾次生意,我早看你們這幫陜西佬不順眼了,今個兒就一并了結,別廢話,大伙并肩子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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