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難住方程恩了，直搖頭，“不告訴你，這不重要，不是么？”
“行，不問啥公司。直接說任務的事兒，你怎么看？”
“我兩個眼看，也看不出個頭緒來。”
“確實，剛入這一行，這樣的任務是有點兒離譜。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找個小客戶。”
“怎么說？”
“比如賣煎餅果子的，我告訴他在哪里賣、怎么賣賺錢會多一點兒。”
“哈哈哈，你想笑死我！”
“不行嗎？公司又沒說客戶大小，找大客戶人家誰鳥我啊？”
“然后你就找個賣煎餅果子的？你能做出什么成績來？”
“假如他現在一個月賣三千塊錢，我給支點兒招，建個微信群啥的，輕輕松松不就業績翻番？”
“然后呢？要寫報告不？”
“……要。”
“怎么寫？”
“我打算給這煎餅果子攤點兒起個名字，比如叫幸福食品有限公司啥的，幫助一個食品公司短短一個月之內業績翻番，是不是挺出彩？”
“吭吭吭……”王印華笑得腰子疼。“你這是自欺欺人，不是什么東西都可以隨便包裝的。你啊，想走歪路，這可不行。”
方程恩不說話，靜候下文。
“給你分析分析看啊，我琢磨著，你們這個實習教練大概是想考察你們的溝通、診斷能力，可能也有考察你們思維靈活度的意思。”
所以說就怕那些會自行腦補的家伙，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會被他們經過腦補變得合情合理。
“所以呢？”方程恩巴不得對方腦補功力深厚，他只需要順著往前趕話就行了。
“當然是要做出成績來啊。”
“可我什么都不會啊。”
“好玩兒。這樣，咱們就……那個，看見沒？對面那個理發店。我頭發有點兒長了，你也該理一理發。我們就以那個理發店為假想客戶，要開發這個客戶，首先要做什么？”
“去談？”
“談什么？”
“談需不需要我們出方案幫他？”
“你看，一開始你的思路就有問題，你這樣跑過去談，人家只會覺得你莫名其妙吧。”
“那我該怎么做？”
“動腦子啊，難道又要讓我幫你做作業？”
方程恩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所謂的第二環任務，不過是他杜撰出來，為自己解釋為什么不上班而已。
至于為什么杜撰這樣的東西，其實還是受了慧道的影響。他曾把自己代入慧道公司的角度，假如自己進去這個公司，在里面的發展路線可能要么是客戶開發，要么是往服務執行方向上走。
方程恩也沒想到，這個王印華對自己隨口說的東西這么感興趣，話趕話到了這個情景，逼著他不得不動腦子想。
當然，他也可以借口有事離開，把自己抽離這個不斷撒謊的尷尬場面。
問題是他覺得王印華幫了自己的大忙，要知道，上次講座那一波愿力可是讓貍貍直接升到了二階啊，就算陪他下下棋也是應該的。
于是，在一番思索之后，方程恩小心翼翼地回答，“難道是要先了解客戶需求？”
“廢話，當然是了。你得知道人家理發店需要什么，咱們能幫助他什么，這才可以去談啊。”
“他們需要什么？”
王印華趁機吃了方程恩的一匹馬，“我怎么知道？”
“那……”
“所以我說我們需要理發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唉，真是笨到家。”
方程恩嘿嘿。
王印華痛快地將死方程恩，兩人收了棋盤，一起過馬路奔理發店。
理發店裝修挺新，也有點檔次，若是平時，方程恩是決計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他會跑巷子里找那種十五塊洗剪吹的小鋪子，省錢。
理發店櫥窗上有活動宣傳海報，單剪68元，辦會員卡，充值兩千送一千。這哪里是小屌絲的選擇。
有點惴惴不安跟著王印華進去，咬咬牙，大不了接下來吃他幾天泡面！
兩個理發師傅，都是年輕人，頭發整的跟鸚鵡一樣，正在玩手機。
聽到推門聲，連忙站起來。
“理發么？歡迎光臨。”
“嗯，理發。”
“先洗一下吧。”矮個子理發師，招呼了王印華坐下，開始往他頭上抹洗發水，干洗？
稍高一點兒的理發師則開始收拾方程恩。
“之前在我們店理過發么？”
方程恩說沒。
“您打算理個什么發型？”
方程恩哪里懂什么發型，他只知道光頭、平頭、短碎，其他連名字都叫不上來，他一直是短碎，只有說短碎。
“嗯，您適合理短碎，一看您就是個干練的風格。”
王印華在一邊笑，接話道：“我是個什么風格？”
理發師歪過頭看了一眼，“您屬于睿智型。”
“哦？為什么？”
“聰明絕頂嘛。”
方程恩哈哈笑。
王印華也笑，“我寧可不這么睿智。”
“那我建議您試一下我們的這種洗發水。”
“什么樣的？”
“這種是專門生發護發的，效果很不錯。”
“可我這都抹上別的了啊。”
“沒事啊，沖掉就是了。王總監，我們換一下，你給這位先生理一下，我來幫他按一下頭皮。”
理發師都是總監級的，找書苑 www．zｈaoshuyuan．com難怪價格貴。
“先生住附近，不如辦個會員卡，生發不是洗一次就長齊的，正好店里也有活動。”
“你怎么知道我住附近？”王印華好奇。
“看您的穿著啊，這一身休閑舒適，明顯是居家的打扮。再看您的表情，輕松自在，也就是在家里才會這樣舒心。”理發師特能侃。
“喲，福爾摩斯啊，真能看出來？”
“看您帶著寵物呢。”
“？？”這才想起方程恩走到哪兒都喜歡拎著他那盆花和那只小狐貍。
“那不是我的寵物，是他的。”
“不應該啊，年輕人養只二哈我信，養盆花？那還是年輕人？”
“你這推理能力也算不錯，觀察細致。”
“我開玩笑的，常看您在對面下棋。”
“哈哈哈……真是到處都是有趣人。”
“多謝夸獎，現在能被稱道有趣，不容易。”
王印華享受著對方手指肚揉搓頭皮，舒坦得閉上眼睛。“辦卡不著急，我得看看能不能起點效果，其實我都打算理光頭了。”
兩人嘰里呱啦聊得開心，王總監很認真地收拾方程恩的頭發。
總監就是總監，水平比巷子里的理發鋪厲害，一絲不茍完成了，確實價值68元。
王印華那邊也收拾出來了，還是個半禿頭，并無明顯變化，可能是方程恩的審美達不到。
一頓客氣，送客出門。
兩人再次坐在象棋桌前，王印華已經迫不及待要考驗方程恩了，“怎么樣，診斷出什么問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