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彼端的不可思議的幽暗廳堂之內,在可憎邪鼓低沉瘋狂的擊打聲和駭人魔笛空洞單調的嚎叫聲中央,有著來自最深邃的混亂中的終極而無常的禍孽,在一切無限的中心翻滾沸騰、褻瀆萬物——無智的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
——《夢尋秘境卡達斯》
“……”
袁哲羽站在水藍星上有著世界金融中心之稱紐約的街道上,拿著一本克蘇魯小說不得不感嘆造化的奇妙。
一個月前的他還是水藍星上的工作狗,每天享受著996的福報,晚上做的夢就是明天不要再加班,結果一覺醒來他就發現自己變成了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了。
剛穿越成阿撒托斯的時候袁哲羽差點被自身力量中蘊含的無數混亂和瘋狂吞沒,失去理智,淪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邪神。
幸好在關鍵時刻,他靈魂深處涌現出了一些光點,幫助他抵御住了瘋狂。
經過摸索,他發現那些光點是水藍星上一些人對阿撒托斯的信仰。
這些信仰穩定了他的意識,幫他豎立起了自我認知,讓他能在瘋狂中艱難的保持自我。
而之后他又摸索了大半個月,發現了人類的理智可以消磨掉自身力量中蘊含的瘋狂屬性。
——當他把自身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注入到一個死刑犯的身體里面之后,那個死刑犯他瘋了。
但等他死了之后,袁哲羽發現回流到自己身上的力量里有一部分變成了純粹的力量。
于是他開始往水藍星上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身上注入力量,測試人類對自己力量的承受極限在哪里,最后得到了一個準確的值。
“測試了這么久,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袁哲羽舒展了一下身姿,將手里的書丟進了垃圾桶。
他用怪異的語調念誦著書里的話,“浩瀚的宇宙是無邊無際的深海,水藍星只是海洋上一座小小的孤島,在深不可測的深海里還有無數未知的恐懼。”
旋即,他唇角勾勒出一絲弧度,“即將去深海中遠航的人類啊,擁抱我的力量去對抗未知的恐懼吧。”
袁哲羽在大街上悠然的邁步,穿過了密集的車輛和來往的人群。
很快他就走進了一家掛著《白雪公主》電影海報的電影院,目光鎖定影院里一家賣電影周邊的商店。
“電影道具?”
“就用你來作為開篇吧。”
他走進商店里,抓住一面周邊品鏡子,常人所無法理解和想象的扭曲力量從他的掌心脫離出來,涌進鏡子里面。
很快,這面連鍍銀花紋都沒有的劣質鏡子變得詭異了起來,如黑夜般幽暗深邃的鏡面上伸出兩根青黑色的手臂。
手臂往下延伸,很快半個身子就伸了出來,他低下頭,似乎是想要去親吻袁哲羽的鞋尖,可就在它快要親吻到的時候,又如閃電般縮了回去。
魔鏡里,一個青黑的、只能看清楚輪廓的身影徹底浮現了出來,
“偉大的主人,我能親吻一下您的靴子嗎?”
“不能!”
青黑的身影停了下來,似是在沮喪,但很快它就振作了起來,“偉大的主人,我知道是現在的我還不夠資格去親吻您的靴子,我一定會努力成長,直到我有資格親吻您的靴子。”
“我很期待。”
聽到魔鏡的話,袁哲羽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身影開始變淡模糊了起來,“不過現在,你還是待在這里等你的新主人帶你回家吧。”
望著漸漸消失的袁哲羽,青黑的人影大聲喊了起來,“我心中的主人永遠都是您。”
店鋪之中,魔鏡的聲音,幽幽回蕩。
而坐在收銀臺前、自己充當店員的商店老板對自家店里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的察覺。
此時剛看完電影的男男女女從這家商店面前經過,對商店里擺到最顯眼處的電影周邊沒有任何興趣,一點停下自己腳步的跡象都沒有。
收銀臺前,商店的老板看著自己面前的人流愁眉苦臉,電影撲街了,周邊就賣不出去;周邊賣不出去,他就虧本了。
這個月扣去各項開支之后純利潤撐死一萬美刀。
突然,一個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媽媽,我想買魔鏡。”
聲音入耳后老板電光火石般從這句話里分析出了一個道理。
有生意!
他微笑了起來,“為了配合《白雪公主》首映,我們商店的魔鏡打五折,原價8美刀,現在只要4美刀,但只有今天一天哦,錯過了就沒有了。”
“媽媽。”
穿著水藍色紗裙的小女孩聽了后搖晃著母親的手臂,滿臉的渴望。
她媽媽聽到老板的話后也心動了起來。
原價8美刀現在賣4美刀,她好像賺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家庭主婦的天性讓她覺得自己還能再砍砍價,
“還能再便宜點嗎?”
“這已經是進價了,我一分錢都沒賺你的,真的。”
老板回道,這當然不是底價,但他看得出來這個價格客人已經很心動了,自然不肯繼續降價,再降價利潤就少了。
“那就我給來一塊吧。”
“好呢。”
老板本來準備拿一塊魔鏡給小女孩的媽媽,可就在他伸手快要碰觸到的時候突然將手挪開,拿了另外一塊魔鏡遞給小女孩的媽媽,同時問道:
“這位美麗的夫人,我們這里還有限量版魔鏡、紀念版魔鏡,明星簽名版魔鏡,你要不要再買一塊帶回去?我可以給你打折。”
反正電影撲街了,這些都賣不出去,與其退還給廠家不如便宜點賣出去,起碼能賺點錢。
“不了。”
女孩的媽媽禮貌一笑,將魔鏡遞給女兒。
小女孩拿到鏡子后,高興的學著電影里的皇后,對著鏡子問道,“魔鏡啊魔鏡,告訴我,我爸爸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聽到小女孩的話,商店老板和小女孩媽媽都覺得好笑的笑了笑。
這魔鏡只是電影周邊,又不是真的,怎么會回答你呢。
不過誰也沒有戳破,他們小的時候也曾做過類似的舉動。
但就在這個時候,被小女孩拿著的鏡子的鏡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青黑色的人影,他裂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說,
“你好,你爸爸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