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到底怎么了?”藍月問道,神色肅穆,她想弄清楚危險的根源。
要知道藍月頭頂懸浮的明珠可不是凡俗之物,算得上是至寶,它垂落下的縷縷星輝籠罩在妖族與江安的周圍。有這等至寶的保護,料想是很安全的。
可惜事與愿違,就在剛剛牛大疑似受到了襲擊。
“不要聲張!”突然,江安以神識傳音給牛大。
“沒事,沒事,剛剛撞到一塊突出來的壁石,是我有些敏感了。”牛大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好。”藍月原本緊繃的臉也舒緩下來,倘若這明珠都護不得他們周全,那這里可真是大險之地,要趕快逃離,保住性命最要緊。
“哼,疑神疑鬼,這樣的膽量還來奪什么造化。”有人出口嘲笑,此地充斥著如墨般的黑暗,瞧人不清楚,神識也被阻隔。仔細辨認才知道聲音是從不死神教那里發出的。
那人懷抱利劍,看不清神色,不過想來必然是一臉不屑。他叫邊易,一手雷光化劍出神入化,在東荒闖出了不小的名聲。這是前不久從藍月那里知曉的。
以往犀利的小母牛沒有被牛大祭出以唇舌反譏,他沉默了,像是在慚愧自己剛剛的舉動。
眾人接著緩慢前行,提防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
“剛剛怎么了?”江安以神識詢問。
牛大沒有說話。
“其實我也被襲擊了。”江安說出了這么一則秘密。
“什么?”牛大有些不平靜。
“不過那人沒有得手。”江安補充道,“你呢?你剛剛到底是什么情況?”
“那東西不知道是人是鬼,反正出手快如魅影,而且毫無征兆。”牛大如實說出。
這里一片空曠,除了洞壁上可怕的抓痕以及頭頂的鐘乳石滴水的聲響,什么也沒有。但越是如此,越讓人感覺心中難安,這里是一片被廢棄無盡歲月的古地,曾經有絕世兇獸盤踞,或許真的存在著一些不干不凈東西。
“可有受傷?”江安追問。
“沒有受傷,周身無恙。”牛大被不知道什么東西襲擊,卻沒有什么大礙,算得上有驚無險。可發生了這等怪事,牛大的心里還是有些發毛。
也許是那珠子化解了危機,他這樣想著。
等等,珠子吶?怎么不見了?牛大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沒錯,他身為一只糙牛,將寶貝放在那個地方是很合乎情理的。
真正的原因是那珠子無法存放在苦海,用神力催動也無濟于事,不顯神異,宛如一件凡物。要不是他見過這珠子的逆天之處,也會這般認為。
那可是寶貝啊,怎么就不見了呢?
“惡心!”
他耳邊似乎有人在埋怨,咬字清晰,聲音清脆,聽這聲調像是小姑娘。
女鬼?!
牛大面龐扭曲,想要大叫,卻發不出聲音。
江安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巴。
江安早已悄悄從藍月那里退回來,站在牛大身旁。
“那女賊,前不久就在我身邊。”江安以神識傳音,就在不久前一只手拍向江安的腹間,毫無征兆,來得太過于突然。
江安能感受到這只手不大,很小巧,在扒弄他的山河圖。但是那山河圖可不是簡單裹在江安的身上,更像是長在他的肌體上,就連江安本人都脫不下來。
“不過她似乎沒有對我出手,只是覬覦我的一件寶物,想必你也是吧。”
“對。”牛大此刻很坦誠。
“先不要聲張。”
“好。”
女賊么?越來越復雜了,但也越來越有趣了。江安心中已經有了對策,但他不想聲張,要求牛大不要說出實情。
要是其他人被那女賊襲擊,就只能怪他們學藝不精了。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人心隔肚皮,即便是疑似和他站在同一戰場的妖族。
前面行走的眾人沒有停下,沒有異樣,還是如剛剛那般身軀緊繃,在提防,在小心可能的危險。顯然他們沒有經歷剛才的怪異事件。
真是晦氣,該不會這怪異之事就是這干尸引來了的吧?早知道當初就不該來這片遺跡,上當了。牛大在推測,更在悔恨,當初就不該聽那只老魔牛的屁話來到此地。
“咔嚓”碎裂的聲響傳來,有女聲頓時驚叫,道:“我的腳碰到了什么?”
聲音來自搖光圣地之處,是葉清,像是踩到了什么。
地上有一具具龐大的骸骨,碎裂不堪,靜靜的灑落在那里,稍一觸碰,就化成了骨粉。“這兇獸生前一定強大無比,枯骨居然還能保留下來。”李軒有些吃驚,蹲下身來,仔細觀看。
眾人在黑暗之中摸索著慢慢前行,沿途中看見許多不知名兇獸的白骨。越往深處越多,這里兇獸的骨架粗大,想來生前身軀必然龐大不已。然而,地上的骨頭雖然無比堅硬,不可毀掉,但是卻沒有一點神力波動,早已失去了應有的神性。
“是歲月太久遠了嗎?磨去了一切么?”
“啊!”行走中,又有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咕咚”一聲摔倒在塵埃中,那人軀體發光,讓大家看清一切。
是屈河,不死神教的屈河。
在他的臉上充滿了驚恐的神色,在其額頭的地方有一個拇指粗的血洞,鮮血汩汩而流。
“死了?”有人疑惑,“是遭到襲擊了么?”
“哎。”江安嘆了一口氣,他看見摔倒在地的屈河緩緩起身。可惜了,這樣都不死。
屈河緩緩起身,他的右手光芒大盛,像是星光閃爍,鉆進他額頭的怪異之物被他扯出。
“啊!”屈河吃痛,松開右手,將手中之物甩在一旁。
突然,極其璀璨的金光自李軒那里沖起,他全身都籠罩在絢爛的金色光輝中,像是穿上了一層厚厚的黃金戰衣,極其炫目,猶如金色神火在燃燒。
在李軒的手中那盞古燈的火焰正在輕輕搖顫,而那璀璨的金光也源于它。
李軒手指屈動,彈出一道神焰,打向黑暗中,讓人們得以看清那怪異之物。
那是一個形似鱷魚般的奇異生物,身上沾染著血跡,望之讓人頭皮發麻。
它長不過二十公分,只有手指那么粗細,像蛇又不是蛇,形似鱷魚,但卻沒有生腿,腹下光禿禿,全身覆蓋著黑色的鱗甲,烏森森,像是來自陰冥地府的惡物。
鮮血沾染在它的黑色鱗甲上,觸目驚心,讓很多人心中都極其不舒服,同時彌漫起一股森冷的懼意。
這未明的生物被屈河甩在一旁,狠狠砸在洞壁上,響起金屬相碰的聲響。它爬在早已死去巨獸的骸骨上,一雙很小的眼睛透發出極其冷冽的寒芒,靜靜地盯著眾人。
它的眼神無比惡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像是怨靈一般冷冷的掃視眾人,不像是看同等存在,倒像是在打量自己的食物。
屈河以星光淬體,肉體強橫,雖然不能與江安這般怪胎相比。可他剛剛卻險些被那妖鱷洞穿頭顱。
“是我大意了,剛剛脫離隊伍,去查探那片枯骨的怪異,險些著了道。”屈河說出緣由,臉色陰沉,這妖鱷雖小,但行動快似閃電,難以察覺。要是屈河的反應再慢上半拍,頭顱都要被洞穿。
“是兇巢里的異獸么?”鄔甲聲音顫抖,有些惶恐,“可這也太可怕了,疾如閃電,兇狠無比。”
“是他么?”江安心中不能平靜,他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這妖鱷什么來歷,和那只被鎮壓在熒惑古星的鱷祖有什么關系?”
突然,李軒身上的火焰猛然晃動,險些要熄滅了。
“發生了什么”葉清離他最近,非常緊張的問道。
“剛才有妖鱷在襲擊我,數量很多。”
李軒素來穩重,面容上常常毫無波瀾,但此刻卻神色大變,他被黃金神焰籠罩,如同穿上了金色的戰衣,很有氣勢,簡直如同神祗臨塵。
他手中那盞古燈再次灑落下點點柔和的光輝,將搖光圣地其他弟子籠罩在內,遮掩得嚴嚴實實,一層層圣潔的神光均勻的密布在他們的體表,像是穿上了一身神圣戰衣。
同時他打出一道神焰,照亮洞壁的一角。
在那里無數黃褐色的眼睛亮起,像是點點鬼火,數不勝數的妖鱷虎視眈眈地盯著眾人。
下一瞬間,齊齊撲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