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月睥睨顧瑜：“怎么，不服氣？”
顧瑜揮舞了一下小拳頭：“哪有你說的那么不堪！”
于江月呵呵冷笑：“好，那我問你，你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林老豎起了耳朵。
顧瑜臉色一紅：“這又有什么關系？”
“你就告訴我有沒有就好了。”
顧瑜難為情點頭：“有。”
于江月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好，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他什么？”
顧瑜臉上帶著憧憬：“他長得很帥，笑起來很溫暖，而且修為很高，非常的優秀，為人溫文爾雅。”
于江月呵呵笑道：“你這只是饞他的身子！”
顧瑜怒道：“瞎說，我明明是欣賞他的才華！”
于江月叉腰哈哈大笑：“好，那你將他的臉換成林老的臉，看你還喜不喜歡！”
林中的林老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顧瑜閉上了眼睛想了一下，臉上現出掙扎。
于江月笑道：“如何，還愛嗎？”
顧瑜睜開眼睛，泄氣道：“不愛了。”
林老也泄了一口氣。
于江月一攤手：“你看，愛情就是這么不可靠，人會遇上不同的事情，比如說突然毀容了，比如事業失敗了，比如相處的時候發現他那方面不行，都可能會對所謂的愛情產生破壞，所以，愛情是很不可靠的東西。”
“但婚姻就不同了，婚姻就是制度，只要你需要它，你就必須服從它，分開對誰都是一種打擊，這種時候，維持反而會更加的輕松，大家都把它當成是一項事業來做，不就挺好的嘛！”
“所以啊，談婚姻就談婚姻，別扯什么愛情不愛情的，那玩意傷感情。”
顧瑜眼里的光消失了，雙手支頤，呆呆地看著河水。
于江月突然感覺渾身不自在起來，作為一個善良的人，毀掉別人的夢想和傷害別人的身體一樣令他愧疚。
“你沒事吧，那些都是我瞎扯的，你別在意。”
顧瑜幽幽看了一眼于江月：“瞎扯的？那我問你，你相信愛情嗎？”
于江月愣了：“我相不相信愛情……”
應該是的吧，不然，怎么那么多年了，依然還會在夢里見她。
他緩緩地點頭：“我相信的，我相信愛情。”
“那么，愛情是什么？”
愛情是什么，這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問題，大約他們會說，愛情是相見時難別亦難，愛情是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又或者是什么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但于江月畢竟是專業的人。
“愛情是很奇妙的東西，來的時候你措手不及，去的時候無影無蹤，似乎虛無縹緲，但實際上它還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我不知道在哪里看到過這么一個理論，所謂愛情，就是三性合一。所謂三性，是指獸性、人性、神性。”
顧瑜倒是起了興趣：“什么意思？”
于江月斟酌語句：“所謂獸性，就是女孩子喜歡帥的，高的，強壯的，以及……嗯，那方面更強的男生，也就是所謂的饞他的身子。”
顧瑜臉色通紅地打了一下于江月。
于江月也不在意，笑了笑：“還有人性，也就是所謂的社會性，比如女生喜歡更有錢、更有能力、更有潛力、智商情商更高、對她更好、原生家庭更和睦、未來的婆婆更和善等等這些特質的男生，這些都是為了更好地生存發展和占有。……”
顧瑜若有所思：“好像是這樣。”
“嗯。最后就是神性，這也是最接近所謂愛情的部分，因為它涉及到人的精神世界、靈魂溝通。能不能聊得來，有沒有互相欣賞、互相支持、能不能更包容等等。
只有當一段感情，觸及到了人的“神性”，我們才會把它稱之為真愛，因為觸及到了神性，才會真的有“那個人”的存在，才會有那個人是獨一無二的感覺。……”
顧瑜的眼里綻放出光芒。
有才華的男人終究是會吸引人的，尤其是一個又帥又有才華的男人。
于江月沒有察覺到，他沉浸在自己的學術世界里面：“……但你要記住，三性合一的愛情才能夠走到最后，僅僅只有神性，人性和獸性都不能滿足的話，這段感情終究是沒有結果的，所以，這就是愛情會變得虛無縹緲的原因……它太苛刻！”
但這些話小女孩明顯沒有聽進去，而是慢慢地咀嚼于江月所說的關于神性的部分。
“只有當一段感情，觸及到了人的“神性”，我們才會把它稱之為真愛，因為觸及到了神性，才會真的有“那個人”的存在，才會有那個人是獨一無二的感覺。……說得真好。”
顧瑜雙手支著下巴，盯著于江月的臉，眼里有光，心里有愛。
有時候愛情，就是這么不經意的到來，讓人措手不及。
“三性合一……說得真好，這個小子有點東西，我和我家婆娘，雖然融洽，家里面打理得很好，我也把她當成親人，但和愛情……還真的是不一樣的東西，那不過是親情而已啊。”
林子中的林老嘆息道。
自從這天之后，于江月就發現顧瑜老是來找他，也沒有什么正經事，就是到河邊散散步，找書苑 wｗw.zhａoshuｙuａｎ.com 聊聊天，但小姑娘每一次都特別的開心。
嗯，也不能說總是很開心，這一次就沒有。
“……老易，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顧瑜臉色憔悴。
“嗯？”
“下個月，我就要去神武城了……和那個人成親了。”
于江月驚訝抬頭：“這么快？”
顧瑜泫然欲泣。
于江月感覺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繭而出，頓時感覺特別的不舒服。
“你……要我答應你什么事情？”于江月感覺喉嚨有發干。
顧瑜淚水滴落在地，噗的一聲濺起了一些灰塵。
“我想請你跟隨我北上，護衛我去神武城。”
午后的天氣有些燥熱，于江月感覺渾身有些黏糊，心里也像是長了草一般。
有些東西來了就是來了，擋也擋不住。
這一刻于江月認真的看了一眼顧瑜，他很明白，他對這個小女孩終于還是有些掛念。
三個月的相處，讓事情變得不同起來。
于江月自嘲的笑了笑：“……一個自詡脫離感*目的的人，終究還是脫離不了人性啊。”
他知道，他和顧瑜身份差距很大，而且顧瑜已經有婚約在身，對象還是大派宗門出色的修行種子，根本不是他這樣的喪家之犬可以比擬的，但他還是不可抑制的產生了一些不自量力的想法。
人吶！
于江月暗自嘆息。
“你說什么？”
于江月抬起頭，一臉的燦爛：“沒事，我答應你，送你去神武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