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黎操坐在營帳外邊，看著遠方陌生的夜空，眼神有些迷離。牧場中點燃了多處篝火，旁邊三五成群地坐著牧者和他們的親屬，滿懷心酸和慶幸地訴說著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
黎操在旁默默地聽著，卻見有個牧者走到他跟前，表情很嚴肅，很鄭重地朝他跪了下來。黎操連忙向旁邊一挪，站起身來，抓住那個牧者的手，想要扶他起來，但問題是他死活不起來。黎操無奈地道：“你起來說話，我可承受不起。”
那人這才起來，看著黎操，道了一聲謝謝。黎操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擺了擺手，道：“接下來好好訓練吧，戰爭從來都充斥著血和淚，打贏這一仗，活下來，在和我說這些。”
那人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我之前也是因為戰敗才淪為奴隸的。”
“你叫什么名字？”黎操看著這人那雙有些明亮的眼睛，覺得這人有點意思，于是問道。
那人想了想，道：“山。”
黎操剛想說什么，卻遠遠地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隨即眉頭一皺，循聲望去，卻聽說的聲音響起：“快點出發，嘉有急事要和你商議！”
話音未落，說已然掉頭，鞭子一揮，馬兒吃痛，撒丫子就跑。黎操也是立即騎上自己的馬，跟了上去。
快馬加鞭，黎操也是追了上去，向說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說苦笑道：“祭祀時，占卜出了問題。”
黎操真心無語，雖然他骨子里不信這玩意，但架不住這時代的人對占卜的信奉啊。不過他隨即也是注意到一點，隨即問道：“你說出了問題，那到底是什么問題？此次遠征鬼方必敗？”
說搖了搖頭，道：“這是井侯為嘉此次領兵出征所占的卜，卜辭很奇怪，說得是勝負難料。井侯為了嘉的安全著想，想讓她放棄這次出征，但嘉不樂意，兩人就這樣僵持起來。而我卻是嘉派出來，找你來幫忙的。”
黎操對此有些頭疼，畢竟他從未接觸過占卜之事，就算要裝神弄鬼，這也是高估他的演技。想了許久才想起北宋名將狄青的一則故事，只是心里有些拿捏不準，是以將計劃告知一旁的說。
說聽后，表情復雜無比，但也是認真地思考著計劃的可行。良久，才是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值得一試。”
黎操默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久后，郊外的祭壇下，黎操和說匆匆步行到嘉的身旁，沒等黎操說什么，嘉就拉著黎操，向祭壇上走去。
詫異地不只是黎操，還有祭壇上的巫師，隨著距離的不斷縮小，巫師的表情在熊熊烈火的照耀下，清晰可見。當嘉邁進祭壇的那一刻，她那清朗的聲音也是響起：“我為率領騎兵伐鬼方的主將，身旁的黎操為副將，此戰吉兇的占卜，當由我等兩人進行。”
此言一出，黎操了然，巫師驚訝，而井侯默然。當甲骨放在火堆中，被燃燒得逐漸出現裂紋，也就是所謂的“兆”時，巫師的表情復雜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