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武器到手

    一個人的思想，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特別是像阿平這么執著的人。
    盡管他現在已經不再仇視阿志，能夠可以和他正常說話，可他還是做不來報仇這種事。
    有仇就一定要報嗎？
    阿平想起包租婆提起豬肉佬的事，決定進去和他聊一聊。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有智慧的人，肯定可以給我一個正確的答案。
    阿平走進豬肉佬的房間時，看到他正坐在床上看《紅樓夢》。
    豬肉佬平時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沒想到他居然會喜歡讀《紅樓夢》，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阿平需要消化一下。
    豬肉佬看見阿平進來了，笑著說道：“真是稀客啊。你平時都不會過來的。今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就是想過來跟你聊聊。”
    豬肉佬滿臉歉意地說道：“你自己找個位置坐吧。實在不好意思，我不能下床招呼你。連一杯茶都泡不到給你喝。”
    “沒事沒事。你坐著休息就好。我不喝茶也無所謂。”
    阿平坐下后，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問道：“你家夫人怎么不在家？你一個人能夠照顧自己嗎？”
    豬肉佬笑著回答：“她去給人家當幫傭賺錢了。你也知道的，現在的我一個銅板都賺不到。只能躺在家里當廢人，只能辛苦她出去賺錢養家。”
    “可你行動不便啊，身邊沒個人怎么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算我們兩個不吃，孩子也要吃。孩子讀書也要錢，就怕再這樣躺下去，到時候連學費都交不起。”
    阿平說道：“我聽包租婆說，你家孩子讀書可好了。”
    豬肉佬笑著擺擺手：“這不算什么。其實那小子不太聰明，只不過勤能補拙而已。”
    “那也多虧你教育的好。有你這么優秀的父親，孩子當然也優秀。”
    “你就不要笑話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市井小民而已。一個菜市場里最普通的豬肉佬。”
    阿平看到豬肉佬的床下放著一個木桶，便問道：“你干嘛放一個桶在床下？”
    “你也知道的，我行動不便。老婆要出去打工賺錢。為了解決大小便，只能在床板上鋸一個洞，在床下放一個木桶。這樣就可以直接在床上解決。還好包租婆通情達理，不會嫌我臟。”
    “那你想喝水，吃東西的時候該怎么辦？”
    “包租婆經常會過來看我的，他會給我送吃，送水。這么熱心的包租婆，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年輕時候所住的地方，那些包租婆可兇了。只要有一點點不滿意就罵人。”
    阿平說道：“只可惜我平時工作太忙，沒時間過來看你。”
    “我明白的，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
    話已經聊開了，阿平終于開口問了自己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朱老板，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請教倒不敢當，你問吧。”
    阿平問道：“對于以德報怨這種事，你有什么看法？”
    豬肉佬說道：“雖然我也認識幾個字，但骨子里還是一個粗魯的人。在菜市場里面賣豬肉，是需要競爭的。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每個人都需要打敗對手才能往上爬。有時候真的不能手軟，不然失敗的就是你。老實說，我非常討厭以德報怨這種說法。一個人做了壞事，就要受到懲罰。我舉個通俗一點的例子吧，假如我隔壁菜檔的老板把自己賣的菜擺過了界，放到我檔口的位置上來，我是不是應該以德報怨，不和他計較？這當然不行，他第一次成功了就會有第二次，到時候他那些菜越擺越過，我檔口的位置也就越來越小，所以我從來都不會忍讓他。這種事情在菜市場里面很常見，在那種環境下生存，你不粗魯是不行的。”
    阿平覺得豬肉佬的這一番話很恐怖。
    “如果大家都這樣你爭我奪，那菜市場豈不是亂套了？照你這樣說的話，這世界上人人都這么自私那也太可怕了。我情愿自己虧損一點利益，也不愿意讓自己變成那種可怕的吸血鬼。去搶奪別人的東西也太不道德了。”
    豬肉佬解釋道：“我并不是叫你去搶奪別人的利益，而是要好好地守護著原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就像我這樣，不會把自己的豬肉擺到別人的攤位上，只會乖乖地守著自己那一塊地方，但我也不允許別人入侵我的地方。”
    阿平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沒錯，就是這樣。我不會去主動惹事，但別人惹了我，我也不會放過他。還有一點，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對任何事都以德報怨，對那些一直在幫助你的人，是不是也不太公平。一個人在盡力幫你，而另外一個人卻在害你，但你卻用同樣的方式去對待他們。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阿平開心地說道：“你這種言論，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可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豬肉佬又笑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沒文化的市井小民，我說的這些歪理，你大可以不聽。免得你這么好的一個青年，卻被我帶壞了。”
    阿平連連搖頭：“不不不，我覺得你說得很好。以后只要我有空都會過來找你聊天，只希望你不要嫌棄就好。”
    “我當然歡迎。一個人總是躺在這里，也挺無聊的。有你陪我聊天，我會很開心的。”
    “那太好了。你剛剛在看紅樓夢，你很喜歡這本書嗎？”
    “也說不上很喜歡。只是把它當成一本有趣的故事書看而已。其實里面很多情節我也不太懂。看得開心就好。”
    阿平心里明白，這只不過是豬肉佬謙虛的說法而已。
    紅樓夢這種書這么長，如果不是那種真正喜歡書的文化人，是看不進去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阿平和豬肉佬圍繞著紅樓夢聊了起來。兩個人越聊越開心，仿佛是找到了知己。
    事實證明，阿平的確是更仰慕那些比自己文化高的人。
    豬肉佬說一句，簡直可以頂阿志說十句。
    阿平終于想通了。小差做了這么多壞事，就應該得到懲罰。何家的仇，當然應該由何家的子孫來報。況且，小差根本就不是人。殺他的時候，罪惡感也不會這么重。
    阿平終于敲響了阿志的房間門，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阿平的改變，讓阿志感到十分驚喜。
    這臭小子終于想通了。也不枉自己這幾天以來的辛苦。
    “我是答應你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做。首先聲明一下，我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先別說是小差這么厲害的人物，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男人，也能輕易把我打倒。你叫我去殺小差，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
    阿志開心地說道：“你盡管放心，我們都會幫助你的。我們先一起上去見包租婆。她最近幾天都在幫你尋找有用的東西，每天都在外面尋找著，幾乎沒得休息。”
    “那真是謝謝你們了。”
    阿平和阿志上到二樓后，看見包租婆正站在那里擺弄著一把桃木劍。
    包租婆擺弄劍的時候，一直都是有白布在阻隔著，包租婆好像是挺害怕這把劍的。
    “包租婆，這就是你所說的驅鬼神器嗎？你為什么要用布包著它？”
    對于阿志的詢問，包租婆回答道：“你都會說它是驅鬼神器啰。你不要忘了，我的真實身份是什么。我也是一個鬼，當然會害怕這些東西。”
    阿平聽后，莫名有點小感動。
    “包租婆，你這個驅鬼神器是給我用的嗎？”
    “是的，雖然這劍看上去挺普遍的，沒什么特色。可它的確是個好東西。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把劍賣給我的人，都覺得奇怪。哪有鬼會去買驅鬼神器的？這難道不是自尋死路嗎？”
    氣氛忽然間凝住起來，阿志接著說了一句話：“包租婆，你辛苦了。”
    包租婆笑著回答：“這有什么辛苦的？反正我又不用睡覺，躺在床上只覺得是浪費時間，還不如起來找點事情做。”
    包租婆終于把桃木劍擦干凈，雙手舉著把它交給了阿平。
    “你一定要好好的利用它，只要把這劍利用好了。殺死小差是沒有問題的。”
    阿平雙手接過桃木劍，然后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因為阿平還有事情要請教，所以暫時不能離開。
    阿志說道：“剛剛阿平在樓下說了，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光靠這把劍的話可能還不行。我能不能把他帶去修煉？讓葉師傅親自教他一些武功？”
    包租婆說道：“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要自己去問葉師傅才行。”
    阿平在阿志耳旁悄悄地問了一句：“葉師傅是誰？”
    “就是最近在教我武功的師傅。他的身手非常好，就是脾氣有些古怪。只要你受得了他那個脾氣，就能夠學得到一身本事。”
    阿平一臉認同的樣子：“我懂的，那些有本事的人，脾氣都會比較古怪。”末了，阿平還問了一句：“是因為他脾氣古怪，所以你們才覺得他不肯收我為徒嗎？”
    阿志抓了抓頭皮，有點為難地說道：“也不是這個原因啦。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要不這樣好了，我先去問一問，如果葉師傅肯答應的話。你就會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他不肯答應，那又該怎么辦？我還是要學武功的。”
    阿志回答道：“到時候再說吧，萬一不成，我看看能不能再另外幫你找一個師傅。”
    “那就拜托你了。”現在的阿平已經變得禮貌謙虛。
    午夜時分的花園里，阿志正興奮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老師們。
    “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阿平終于想通了，他愿意殺了小差，替自己的祖先們報仇。還好，我最近幾天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老爺附和著說道：“那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我們現在還面臨著一個大問題。小差是何等人物，他不僅武功高強，還會法術。阿平這么一個普通人，肯定沒兩下就會被小差干爬下。如果阿平打不過小差，也一樣殺不死他。”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老爺繼續喝著茶在附和。
    “因為阿平完全沒有武功基礎，所以我想...”
    “你在想什么？”葉師傅似乎已經看出阿志的想法。
    “我想拜托葉師傅幫忙，讓你教會阿平武功。拜托了。”阿志對著葉師傅深深鞠了一躬，以表心意。
    “我不要。”葉師傅居然一口拒絕了。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已經教了一個傻小子。教這一個就已經累到腰酸背痛。如果再來一個的話，我簡直會瘋掉。”
    阿志嘟囔了一句：“我就有這么傻嗎？”
    “簡直蠢到家了。”
    “可阿平比我聰明。說不定葉師傅你會喜歡他。”
    “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他的。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但是從你平時的形容中也可以知道，這個阿平不是我喜歡的那種人，找書苑 wwｗ．ｚhaoshuyuan.cｏm 甚至有點討厭。一個大男人的，總是這么婆婆媽媽，這絕對是練武之人的大忌。”
    “那現在該怎么辦？如果找不到師傅，阿平就學不到武功。就算他手里拿著一把好劍，那也沒有用武之地呀。”
    當老爺聽到阿平手里有好劍后，立馬問道：“阿平的劍是什么劍，是從哪里來的？”
    阿志如實說道：“那是包租婆費盡心思找到的，聽說是驅鬼神器，從外表上看，那就是一把普通的桃木劍。”
    老爺問道：“你們家包租婆難道不怕那把劍嗎？”
    “她當然怕，我看她都不敢直接觸碰那把桃木劍，在擺弄它的時候，總會用一塊白布隔著。”
    老爺看著葉師傅說道：“不然你就幫幫他們吧。包租婆這么一個柔弱女子居然冒著生命危險去找驅鬼神器，我們作為男人，當然也要做點什么才對。”
    葉師傅說道：“那是你的想法，可不要把我也拖下水。就算我答應教他又怎么樣？阿平能來花園里嗎？顯然不能。總不可能讓我走出這個花園，在外面教阿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