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紀唐臉色,肥螃也知道了這事情的重要性,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做派,鄭重起來。
“去瓦倫森林捉兩個木精靈妞兒,要水靈點兒的,送給總督大人手下那位身患頑疾的老管家,就說……”紀唐頓了頓,臉上頓時露出些許猥瑣的笑容:“就說,木精靈女孩的處女之血,能夠治好一切頑疾。”
肥螃聽到這里,立馬豎起了大拇指,臉上露出了男人們都懂的笑容。
“記得偽造一份木精靈奴隸的販賣契約,賣家你隨便找個人,買家的話,你就得想些辦法讓管家或者他的家人簽字,弄好了記得給我。”紀唐低聲道。
“簽字這事兒好辦,道奇那老家伙喜歡占小便宜,想些辦法讓他簽字不是很難,可是木精靈?”肥螃拍了拍自己滿是肥肉的臉,齜牙咧嘴道:“這事有點難辦啊,自從《守望條約》簽署之后,木精靈已經是帝國承認的合法子民,不像以前一樣可以隨便抓,隨便販賣。”
“要是能隨便抓隨便賣,我還讓你去辦這事?”紀唐給了肥螃一個白眼。
肥螃聽了之后,便開始嘿嘿傻笑,他又摸了摸自己锃亮的頭皮,說道:“可是老板,從咱佛倫省去瓦倫森林,快馬來回都得一個多月呢,捉個木精靈,少說也要十幾二十天,這時間來不來得及啊?”
“誰要你騎馬趕過去了?傳送陣這東西是擺看的么?”
“我當然知道傳送陣快,但是這玩意兒傳送到瓦倫至少得十個金幣一個人,金幣啊!而且法師塔那群干巴巴的老頭子,脾氣一個比一個臭,都不是好打交道的主,不弄點魔晶魔礦什么的,他們哪里肯幫忙。”
紀唐被這肥佬給氣的咬牙切齒,卻又沒了其他辦法,只好擺手,連說了三遍“報銷”。
肥螃聽了報銷兩個字,兩只本來就小的眼睛,頓時笑得不見了蹤影。
“這件事就包在我肥螃身上,幾個木精靈小妞而已,老板您放寬心!”肥螃嘿嘿道:“那木精靈妞兒,老板您自己要不要……”
“你給你自己留兩個吧!”
“那感情好……”
“兩百銀幣一個!”
肥螃的笑容頓時凝固。
“老板真喜歡開玩笑,你看我肥螃像是那種貪圖女色的人么!”肥螃頓時收斂了笑容:“以前沒有《守望條約》,木精靈奴隸在市場上都賣到了五百銀幣,我怎么好意思兩百銀幣就拿走呢,多了的木精靈妞兒肯定給老板您送來,要玩還是送去木馬橫幅,都聽您的吩咐!”
“別嘻嘻哈哈,跟你說正事!”紀唐一腳踹在了肥螃屁股上,嘆了口氣繼續道:“再有一個月左右就到燭臺祭了吧?”
燭臺祭,亡靈法師的節日。每年爐火九月的第三天。作為被法師塔、法師公會以及帝國聯合通緝的亡靈法師們,會三五個人聚在一起點起特制的靈魂蠟燭,然后神經兮兮的開始禱告,期望聽到一絲圣靈的指引,以幫他們脫離現在這種過街老鼠般的困境。
這原本是屬于亡靈法師的私密節日,紀唐知道這件事情,也是因為去年的燭臺祭,有一伙不長眼的亡靈法師跑到了紅山礦場那兒搞起了燭臺祭,然后被紀唐給一鍋端了。
如果不想被送到法師塔或者法師公會的監獄,那么那群不長眼的亡靈法師就只剩下了一條路可走,將自己的靈魂獻給紀唐。
“嘿嘿嘿,老板你放心,克里斯那幾個老家伙,靈魂之種都在您魂瓶里裝著呢,哪還敢跑去搞什么燭臺祭。”
“這次的燭臺祭,只怕還是要放他們去了。”紀唐右手輕叩桌面,眼神有些游離:“把克里斯他們幾個,都分開放出去,讓他們參加燭臺祭。在燭臺祭上散播一個消息……”
“什么消息?”
“夜星之際,紅山之底,亡靈之聚,圣靈之啟!”
說完這些,紀唐就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肥螃只知道夜星之際說的是夜星月,也就是十二月,可其他的就不太明白了。他張了張嘴想問個明白,可紀唐卻直接揮了揮手:“你不用問,直接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還有,在夜星月之前,務必在紅山四周,建一些簡易的哨塔和閣樓,做臨時商鋪和旅店。多安排一些民兵駐扎,維護好治安,別讓一些地精強盜在這附近亂竄。”
“老板,你確定要在紅山周圍建商鋪和旅店?只有地精還有礦工會光顧吧,那有什么利潤可圖?”肥螃不解道。
“現在沒人,可到時候,我還怕賺不夠呢!”紀唐微笑,摸了摸小指上刻著細密紋路的銀色指環。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那分明是一行棱角剛硬的庫伯文字:別讓機會從你指縫中溜走。
“對了,最近木馬橫幅里面有沒有什么好玩的東西?”肥螃準備退下之際,紀唐重重的仰靠在了座椅之中,緩緩閉上雙目。
如果說一座城市是否繁華的標準是由聲色場所來標定的話,那么木馬橫幅酒館一定是塞爾瓦托堡的經濟風向標。
“嘿嘿,當然還是老樣子,不過前幾個禮拜新來了兩個維洛德舞娘,一下就讓木馬的營業額上漲了三成。諾蘭德·灰鬃那老混球看中了其中一個,最近經常在木馬過夜。另外一個聽說是只小野貓,性子辣得很,還沒被人碰過身子,要不我今晚給老板你安排一下?”肥螃這貨瞇著一雙三角眼,活脫脫一個拉皮條的,真不知他在帝都那幾年練的槍法,是殺人用的長槍還是胯下那根肉槍。
聽到諾蘭德·灰鬃的名字,紀唐忽的睜開了雙眼。塞爾瓦托堡的騎士領隊——灰鬃閣下,一直以來都是紀唐的一塊心病,紀唐沉吟半晌,繼而說道:“把那個……算了,還是先等你從瓦倫森林回來吧。除此之外呢?懸賞單,暗市,拍賣會,競技場那邊,都沒什么新鮮事?”
“無非就多了幾個懸賞名單,都是不起眼的小毛賊。估計是看收獲之終快到了,流竄到附近打打秋風,準備好好撈一把再回南方過節,翻不起什么大浪。”
肥螃扣了扣鼻子,又繼續說道:“畢竟賞金最高的那位的名單,現在還釘在告示牌上呢,那個家伙留在咱權杖領一天,就沒有其他強盜敢長期在這兒落腳。留這么個禍害也不是壞事,至少他不會追著小民小販的屁股打秋風,讓我們也省事了不少。”
對于告示牌上賞金最高的那位,紀唐也是略知一二。既不惹事,還不讓其他毛賊擾亂附近治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哪里是什么強盜?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紀律的鐵棍啊!要不是紀唐忙著對付帝國還有狼槍商會那些壞坯,他還真想帶著點魔晶銀幣之類的東西去把這家伙給招安了。
畢竟傳聞之中,這個家伙好像身懷一套高段體術,把佛倫山脈腳底下所有強盜蹂躪了個遍,麾下還有著三個擁有“野獸”頭銜的忠心打手,這樣一等一的滾刀肉,正是紀唐手下急缺的力量。
曾幾何時紀唐還以為這家伙是準備帶著投名狀來投奔自己的江洋大盜,可這家伙收拾了附近的強盜之后,愣是自己占了山做起了土皇帝,跟紀唐井水不犯河水。紀唐自己手上本來就一副爛攤子,看他也老老實實沒犯過事,就沒去拾掇他。
——
肥螃剛離開,卡萊爾就敲了敲會客廳的門,走了進來。
卡萊爾今天穿著一身淺色基調的長裙,雪白皓腕上系著一根大紅色的束帶,束帶上立著一朵鮮艷的鳶尾花。兩只小腳踏著高幫牛皮靴,踩在地上蹬蹬直響,像個輕裝上陣的女騎士。
今天的卡萊爾像換了個人一般,讓紀唐半晌都挪不開眼珠子。畢竟在這之前,卡萊爾在紀唐面前一直都是端莊的禮服和嚴肅的表情,從未在他面前展示過這樣春風沐雨般清爽的一面。
卡萊爾覺得今天的自己很奇怪,非常的奇怪。她發現今天竟然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在家里梳妝,挑選衣服,最后卻換上了一身跟好友踏青時才會穿的淺色長裙。更讓她自己無法理解的是,自己竟然像一位情竇初開的少女,在手上戴了一束鳶尾花束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