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百分之白的確認……”羅維亞洛剛說到這,奇利亞斯眼珠子一瞪又準備發作。
“但是前會長大人說過,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能讓任何人扼殺掉!”羅維亞洛對這個急性子的老頭也很是無奈,連忙解釋道。
聽到這個名字,奇利亞斯的神色又變得十分奇怪,像是憋了一肚子火又不敢當面撒出來那樣。憋了半天,奇利亞斯總算是忍著沒有發作,說道:“好,那就相信你一次。”
“奇利亞斯前輩可以將道格·貝普先生留下了吧?”
“我還有一個要求。”奇利亞斯將目光轉向了那位刀客——拉法爾多。
“前輩請說。”羅維亞洛臉上帶著微笑,心里不知道已經把這個執拗又急性子的老頭罵了多少遍了。
“讓這個拉……拉什么來著?”
“拉法爾多先生!”羅維亞洛微笑著再一次介紹道。
“讓他砍我一刀試試,用全力那種。”一邊說著,奇利亞斯自顧自的走到了營地中央,所有人都自覺地給這個強勢的老頭讓開了一個巨大的位置。
“前輩,這樣太冒犯您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拉法爾多先生做這樣的事情!”羅維亞洛斬釘截鐵的說道。
“給你們十息,他如果不動手,那么這里一個人都別想走了。還有,如果他沒用全力,后果也是一樣!”
眾人一陣愕然,沒想到這位急性子的老人,還能這么耍賴?
這老家伙還頗有些武癡的味道,紀唐在一旁失笑,心中卻又有些期盼見一見這位刀客出手。
羅維亞洛愣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說道:“既然前輩執意要這樣的話,那我就如您所愿了。”
說罷,羅維亞洛一揮手朝,讓營地里的所有人都準備撤出去。
艾利芙直接撒手將水檀木長弓放在了一旁的小石墩上,迫不及待的上前想要扶起紀唐,可當她剛準備彎下腰,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表叔還在這兒,頓時停下了動作,重新拿起了長弓背在背上,吩咐一眾守衛將紀唐扶起。
“你們小心一點,不要又傷到塞爾瓦托大人,注意別碰到他的腰!”雖不便親自攙扶,但是不放心的艾利芙在守衛們攙扶紀唐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叮囑:“還有肩膀和手臂上的傷口,也要注意一點。你們幾個別看著,快去把僧侶叫過來,給塞爾瓦托大人進行醫治。還有你們,去把帕索羅斯閣下和貝普先生也扶出去。”
“哎呀小……艾利芙小姐,我又不是殘疾人,干嘛這么神神叨叨的!”看到艾利芙如臨大敵的樣子,紀唐也是哭笑不得,不過此刻的他毫無招架之力,也只能任人擺布了。不過在當木偶的同時,紀唐也悄咪咪的讓艾利芙把喚風者號角給偷偷拿上了,雖然不知道道格·貝普到底要這個號角做什么,但是紀唐感覺,這件事情,一定和北方少女號脫不了干系。
在朝羅維亞洛先生不好意思的點頭致意了之后,紀唐就被幾個笨手笨腳的守衛給抬出了營地。
“你們扶好小豹子,站在我身后就行了”奇利亞斯回頭吩咐了一句,又回過頭來,朝羅維亞洛大聲呵斥道:“你能不能讓你的人快一點?非要把我的耐心消耗光嗎?”絲毫沒有一點高手和前輩的風范。
饒是羅維亞洛的脾氣再好,也被這位斯拜科堡的家伙給氣得臉色發綠。原本想好心建議讓萊珀爾德一行人也撤出營地,不過奇利亞斯這一聲呵斥,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
羅維亞洛是最后一個撤離營地的,在撤離之前,他低聲朝拉法爾多耳語道:“還是給這位前輩留一些面子吧。”
說完,羅維亞洛便招呼也不打的走出了營地。
紀唐被守衛攙扶著,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朝這位風格迥異的法爾堡市長擠出了一點點微笑:“謝謝佩拉托閣下,用這樣的方式來迎接你,真的是太失禮了。我現在有傷在身,也不便招待,等到了塞爾瓦托堡,我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們。”
“沒有沒有!塞爾瓦托閣下客氣了,嚴格來說,這一次您還是我們的雇主,護衛您的安全與利益,當然是我們分內的事情。”羅維亞洛笑了笑,然后與艾利芙說了幾句話,便遠遠的朝營地方向看過去,眼中有著些不被察覺的擔憂。
幾近昏厥的紀唐,也是死命撐著最后一絲力氣在半睜著眼,他可不想放過這樣精彩的一幕。而一眾守衛也在一旁屏息駐足,有些期待的看著營地的方向。
很快,眾人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雖然只能從毀壞的墻洞處看到一些浮光掠影,但是一股疾速膨脹的氣流,正從營地內積蓄著能量,墻面破洞處若即若離的石塊也被吹得紛飛散落。
就在下一個瞬間,一道刺眼的白光從營地內沖天而起,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閉起了眼鏡。好半晌,這白光才幽幽散去。眾人再一次睜開眼朝營地望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只看到整個營地已經被夷為平地,而刀客拉法爾多依舊站在原地,正在慢慢的收刀入鞘。
也許是因為要保護身后的萊珀爾德,又或許是因為之前太過輕敵,但不管如何,此刻的奇利亞斯,用狼狽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原本被束帶挽起的半長頭發,此刻零散的披在肩頭,淡橘色的禮服,也被崩開了好幾顆紐扣,衣袖早已經化為一條一條的布帛,像麥穗一般掛在肩口輕輕飄動。
他身前的土地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圓弧。圓弧之內是被他保護起來的小豹子等人,而圓弧之外,就像剛剛經歷過重裝騎士手中重槌的無情踐踏,腳下的土地分崩離析,四周的墻壁裂散紛飛。
那些不走運身處圓弧之外的強盜們,此刻都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大片的血漬還有紛飛的肉末、碎骨、沾血的布片,證明著他們曾經來過。
沒有任何言語,奇利亞斯只是將散亂的頭發用力一抹,便帶著剩下的一干人等,漸漸消失在了離開石斑嶺的路上。
拉法爾多閑庭信步一般來到了眾人聚集的位置,朝羅維亞洛輕輕點了點頭。
“麻煩拉法爾多先生。”羅維亞洛也點頭笑了笑,說罷,羅維亞洛又將目光轉向了紀唐:“塞爾瓦托閣下,那就麻煩您帶著您的人馬一同前往我的駐地吧,等您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啟程回塞爾瓦托堡。”
紀唐原本想說不用等自己傷好,直接回城堡,不過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守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點了點頭:“那就聽佩拉托閣下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