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知后果的選擇

    面對杜坤的發問，烈飛可以給出肯定的答案。那就是他現在對時間的感悟并沒有多少，對時間規則的掌控，也僅限于暫時禁錮時間。
    對于因果，對于選擇，他依靠的是他的本心，哪怕在混沌神主神格凝成的時候，接到來自于掌握時間規則的自己的提醒，他做出的所有選擇和判斷依舊是來自于本心。
    但悖論就在于此，烈飛就算告訴杜坤，現在的他幾乎沒掌握時間規則，又能說明什么？
    告訴杜坤可以放心大膽的闖入烈飛保持的距離范圍？這樣的結果很容易被丟丟認定為基于結果的選擇啊！
    烈飛連頭都沒有回，在無盡的時間線面前，在無盡的未來可能中，他現在的任何選擇都可以被冠以基于結果的選擇。
    這無數的選擇啊，這無數的可能啊……
    烈飛就算轉過頭來，能說什么？
    甚至此刻的不表態，都可以被認定成為基于結果選擇的一種。
    烈飛停下了腳步。
    意識到，
    這就是時光之河的前路禁斷。
    “你沒有掌握就告訴我沒有掌握么……我又不會笑話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杜坤沖上前去，從后抱著烈飛：“我就問你一句，你設置的那范圍，允許我進入么？”
    烈飛依舊無言。
    只是凝視著眼前潺潺流動的河水。
    水分在地表的循環遵循從高往低，蒸發成云，從低往高。這是從垂直方向上看，流動的水，凝結的云，完成了水在垂直方向的循環往復。
    云的作用，不但如此，還可在水平方向上做水的轉移。
    如果將時間比作河流，那么所有大河的流向都是固定的，時間的流向也是固定的。
    遵循的路徑是河床……
    那么時間的規則是什么？
    從表面上來看，控制時間的停滯，加速，減速，甚至是反方向的流動，反方向的加速，反方向的減速。
    這些都構成控制時間的表象。
    讓河水停滯，可以堵，雖然無法完全禁止河水的運動，但河水畢竟不再奔流直下。
    更為強大手段影響之下，直接將整條河流冰凍。
    河水也不再會奔流直下，這樣不但讓河水不再奔流直下，更是連河水表面的運動也被禁止了。
    還有更多的手段，比如結合水，用在尿不濕中的吸水珠，完全固化液態的水。
    停滯河水的手段有很多，相同的，停滯時間長河的手段也有很多。
    烈飛終于轉過身來，看著杜坤有些期望有些嗔怪還有些委屈自責的表情……
    時間輕易的被烈飛靜止了。
    小草保持著固定的姿勢，林間圣地的樹葉保持著固定的姿勢，因此，風也被固定住了，流動的河水也不固定住了。
    杜坤也固定住了。
    因為時間被靜止了。
    對于時間規則的感悟，烈飛覺得自己算是入門了。
    咦，有人？
    順著河流逆向望去，那河流源頭有一道人影。
    一襲黑衣，身形挺拔修長……
    “入門了？”
    對方傳來聲音。
    面對未來的自己，烈飛微微點頭……
    人影消失。
    時間繼續流淌。
    杜坤見到烈飛轉過身來，雙拳開始擂動。
    “快說，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們靠的還不夠近么？難道非要負距離？”烈飛笑道。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壞事？”看到烈飛的笑容，杜坤很警覺，“上一個問題呢？你還沒回答我。”
    “你問的時候我連皮毛都沒有摸到，我回答的此刻，算是入門了。”烈飛答道。
    “啊？這么說，你未來完全掌握了時間規則？”杜坤問道。
    “不知道，就說空間規則，我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掌握。”烈飛說的可是實話。
    “啊？那你會因為結果而選擇么？”
    “不知道，現在的我不知道，更不知道未來的我是否會依據結果來做選擇！”
    “那你抱緊點，我怎么感覺不到你用力？”
    “C都要擠成A了，還嫌不夠緊？”
    “就是不夠緊，就是不夠用力……”
    “好了說正事，我知道現在的我不會根據結果選擇，因為我還不知道結果，但我不知道未來的我會不會根據結果選擇。”
    “你想了半天的事，舒縈早就說的很透徹了。”
    “啊？舒縈怎么說的？”
    “生命有開始的那一刻，就有結束的那一刻。靈魂有誕生的那一刻，也會有潰散的那一刻。哪怕是時間也一樣。所以，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你要求的靈魂層次，都不是問題。
    何況對你這樣的神來說，這一世完全不用擔心。就連靈魂層次的這一世，也完全不用擔心。
    我不知道丟丟在擔心什么，但是我絕對不擔心。”
    “不知后果的選擇，就必定要有對選擇的認知，就像普通生靈的兩性選擇。
    誰都不知道未來，但大致會有自己的判斷。
    以現有的吸引度，外在的物質積累，或是內在的精神偏向，以及對穩固的情感交流，你現在的選擇判斷是什么？”
    “你好歹也是個神么，物質不用考慮，精神偏向以及情感交流，就是我現在的考慮的。丟丟也說過，你經常亂七八糟的想，我想我也夠不到你的層次。但是，你沒發現么？你有潔癖啊……”杜坤道。
    “什么潔癖？我都沒意識到。”烈飛皺眉，這可是個大問題。
    “思維潔癖，你每次溫柔的表現的時候，無一不證明你是有思維潔癖的人。你可以忍受303像是豬窩一樣亂，但是你絕不會允許你的腦海里有一絲不整潔的存在……”
    “誰給你說的？好多我無法分析處理的事務，都是亂堆的。”
    “智晚霞說，‘誰還沒個堆雜貨的儲物間呢？’”
    烈飛一愣，這句話還真不好反駁。
    “所以，以你對自己的約束能力，只要不讓你突破自有的束縛，幸福很大程度上還是掌握在我手上的……”
    “那有一天，我必須突破自有的束縛呢？”
    “你還能放飛自己去哪？我陪你去啊……”
    烈飛一笑，似乎也飛不到哪去，任何無形的束縛都是存在的。
    普通生靈很難擺脫一個世界的束縛。
    普通神，也很難擺脫固有的束縛。
    就算是神主，也很難擺脫應有的束縛。
    突破確實很令人向往，但突破的前提要想穩定，就必須有扎實的基礎。
    可不是那些蓋歪了的世界文明，縱然突破了，只要歪了，依然是坍塌的結局……
    “被我說的沒話了吧，又愣神……說，你到底在想什么？”
    “界定范圍需要各自突破……”
    “不知所謂，我只想問，我們彼此之間的那隔閡還在么？”
    “在啊，找書苑wwｗ.zhaosｈｕyuan.com 就像傷口，縱然長好了還是會留下曾經的印記。”
    “但我知道一個讓傷口留下的印記成為兩人融合的證明。”
    “你這么厲害？”
    杜坤詭秘一笑：“蒙芷蕾教的……”
    說著凝出尖刀，在烈飛手上劃出一道傷口，又在自己身上劃出一道等長的傷口，將兩個傷口貼合在一起：“讓傷口血肉融合，讓傷口一起恢復……
    我不想為隔閡的產生而道歉，因為這道隔閡而產生的傷口，會讓我們更緊密的融合在一起。”
    烈飛看著杜坤，釋懷的笑了：“看來你有強大的后援團，她們都支持你的輸出，目的只是為了拿下我？”
    “你就是不會說話，好好的一句情話，被你說的像是要破除敵方陰謀而作的戰前動員一樣……”
    “這是誰教你的？”
    “丟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