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境界,為瀆神境。“顧知北緩緩開口,落入蘇木耳中,則令他心緒震動。
瀆神二字,毫不遮掩,直接了當表露了人類對于神靈的態度,至少是一部分人的態度。
“祭祀神靈的道路,從信仰神靈開始。而人類的道路,應該從不信神開始。”顧知北看了蘇木一眼,“如果你想要邁入第三層次,要么信仰神靈,從第一職業開始轉職。要么放棄對神靈的信仰,竊取神靈的力量。”
顧知北的話語,給他了巨大的壓力。他感知過羽蛇神的存在,哪怕僅僅窺探其萬一,也足以浩瀚到不可思議。人類,當真可以竊取神靈的力量?就算可以,那一定也是充滿了血雨腥風,步步荊棘!
“第四境界,為祈并境。最忠實的信徒在死亡后可以升入神國,被稱之為祈并者。想要欺騙神靈,你就需要比最虔誠的信徒還要虔誠,用真的去欺騙他,他才能被你給騙到。”
“比真的信徒還要虔誠?這怎么可能……”蘇木皺著眉頭,虔誠是一種心靈上的行為,是本性的萌發,怎么可能一邊虔誠一邊去褻瀆神靈。
顧知北笑了起來,若非如此,修行之路如何才難比登天。人類自神話紀元開啟三百六十二年,數量重新繁衍到五十億,但真正踏入修行道路的人,恐怕千萬都沒有。
而每提升一個層次,人數又會呈現十倍的銳減。
修行,太苦了,也太難了。
蘇木本來還待顧知北繼續的說下去,但顧知北卻不再言語。對于一個新人來說,過早的了解修行的恐怖,只會在他的心中留下障礙,從此對未來產生畏懼之心。
“顧老師,如果我現在遇到了幽靈,我應該如何解決。”從顧知北這里了解到了不少修行的信息,但卻都不能從根子上解決自己的問題。
他沒辦法說出旗袍女的事情,只能使用迂回戰術。
顧知北奇怪的看了蘇木一眼,剛剛不是還說遇見了蒼白之面,怎么一轉眼又想到了幽靈?
“生死相隔,亡者是沒辦法傷害到活人的,哪怕你能夠感知到他們,他們也沒辦法接觸到你。所謂的幽靈害人,無非是攻擊你心靈的缺陷。只要不畏懼,能真正審視內心,他們就奈何你不得。”顧知北還是給蘇木解釋了一下。
“審視內心?不畏懼?”蘇木從冥想靜室走了出來,口在咀嚼著這句話。
根據顧老師的解釋,除非是專門的通靈職業者,否則亡者很難與活人進行交流。蘇木如果遇到了所謂的幽靈,這就代表著他的精神很可能在某種程度上與那亡靈有所契合。
他本來是想找顧知北問問有沒有什么驅魔的法術或者符咒之類的東西,卻只惹得顧知北哈哈大笑。
咒術這些東西,是需要在抵達第三境界,也就是瀆神之后才能學習的。所謂瀆神,便是選擇某個神靈的力量進行竊取,從而獲得這個神靈所屬職業的力量。
比如蘇木如果想要竊取阿茲特克神系的力量,他抵達瀆神境后,就等同于轉職成了蒼白之面。
蒼白之面的能力是可以變換成自己看過的任何人,有強大的隱藏能力,讓人不自覺的將其遺忘,且具有低級魔法能力,這也是阿茲特克第二職業隱形人的進階版本。
人類是沒有辦法使用超自然力量的,只有轉職,才能改變自己的體質。
……
楓葉路72號,警察局。
“長官,這是我們所獲取的信息,昨天晚上,顧知北老師將一個偽裝者的尸體帶到了警局,這給了我們提醒。那個精神病人很可能是阿茲特克神系的信徒,他想要進行第二次轉職。”警局的一間辦公室內,大胡子警官正一臉小心的將一份文件遞交給了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子。
那個男子的年紀大概在三十上下,面容白凈,胡須剃得干干凈凈,給人一種很清爽的感覺。他的十指修長,伸手將文件接了過來,隨手翻閱了起來。
“根據我們調查,三個傷者分別損失了一根無名指、一塊血肉以及股動脈被割開。阿茲特克神系進行第二次轉職的時候,需要的祭品正是同一個家庭內不同成員的手指、皮膚、鮮血、眼球和心臟。那一塊丟失的血肉,我可以理解為皮膚,股動脈被割開,丟失的是鮮血。還有那一根手指,正好都對上了。”大胡子見到男子沉默不言,便開口說道。
“說不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男子搖了搖頭,將文件仍在了一旁的辦公桌上。
大胡子沒料到男子會這么說,他原本還滿肚子邀功的想法,以后能得到稽查司的看重。對方的一句話,就像一盆涼水,將他滿肚子的熱情給澆滅。
“好了,你記得派人去保護一下那個家庭的另外兩個人,很快就會有人對他們下手。”男子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在臨走之際,扔下了一句話。
大胡子怔怔的站在辦公室內,腦子徹底糊涂了,不是說不通嗎?那為什么還要讓我們去保護另外兩人?
但既然稽查司的人都下命令了,他也不敢違抗,便只得調動了警力,準備前往醫院進行保護。
那男子出了警局,抬頭看了一眼四周,這段時間地下城可不太安生。
“滴嗚滴嗚。”一陣刺耳的聲音自他的前面劃過,一輛救護車呼嘯著沖入了距離警局不遠的醫院。因為二者離得不遠,警局這里時不時能看到救護車。
“沒有鮮血的味道,應該不是外傷。也沒有衰敗的味道,也不是身體出現病理性的損壞。奇怪,那這人怎么上了救護車?”男子微微聳動了一下鼻子,或許對于普通人而言,空氣中什么都沒有,但他已經開始判斷起了救護車中病人的狀況。
“怎么職業病又犯了……”男子很快就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了。
而在救護車自警局門口行駛而過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一個穿著白大褂,臉上帶著口罩的醫生正在車內看著窗外,眼神落在男子身上的時候,似乎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