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
一人快速行走。
到了門口，拍打門板。
“啪啪。”
急促的敲打聲，沒有停止。
一直敲打，直到燭光閃亮。
“誰啊，讓不讓人睡覺。”
曹老板憤怒開門，誰不長眼，這個時間敲門。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
“是你，陳道，你怎么來了？”
睡意清醒，曹老板疑惑問：“你有事？”
“進去說。”
“好。”
關門。
曹老板觀看四周，沒有人跟蹤。
點亮燈火。
“說吧，到底什么事情？”
“縣里亂了。”
曹老板揉揉眼睛：“我知道，早就亂了。”
一個偏僻地方，官員不咋地。
一個個想著如何剝削，怎么可能不亂。
差了一個契機，而契機，似乎來到。
“不是那個，我是說整個金龍縣都亂了。”
災難，爆發。
陳道稍微說一遍周圍的情況，曹老板皺眉。
比想象中嚴重。
沒想到亂的竟然是下面，而不是上面。
這是他預料不到的事情。
“死了多少人？”
“沒統計，估計不少。”
話題，沉重。
陳道知道死人很多，會逐漸增加。
若是不及時救援，金龍縣可能會暴亂。
到時候，不是想鎮壓就能鎮壓的。
而縣里的那些官員，首當其沖。
偏偏那些人，只想著自己，枉顧他人性命。
“官府怎么說？”
“你說呢？”
曹老板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他們。
“你需要什么？”
“我要糧食。”
“多少。”
“足夠一個縣的人吃。”
度過這個難關，需要的糧食很多。
不是幾十石能解決的。
預算，起碼上千石。
看這場雨下多久，災難持續時間長短。
越長，需要的糧食越多。
災難過后，不能立刻有糧食吃，也需要一段時間。
這一些，都需要官府去想。
官府不想，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能力去做這件事情。
“陳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自己救援？”
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典型的得罪人，又沒有好處。
救援完畢，他們會被針對。
“這些不是我該想的，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救援。”
曹老板震動。
他，竟然有此等仁慈。
刮目相看。
“我拿不了主意，我問問我老板。”
“要多久？”
“一炷香時間。”
“好，我等。”
一炷香時間，陳道能等。
為了百姓，為了自己的良心，他著急等待。
“我老板要見你。”
“麻煩帶路。”
“跟我來。”
密室。
漆黑狹隘的道路。
走到盡頭，是一個偌大的房間。
一個人站在前面，凝視陳道。
曹老板躬身，退出去。
房間內，剩余兩人。
女人攏著面紗，看不到具體樣貌。
“是你找我？”
“沒錯，這位姑娘，在下陳道，有事相求。”
陳道拱手，姿態放的很低。
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不僅僅關乎到自己族人的性命，還有更多的人。
力能所及。
尊嚴，算的了什么。
“你能付出什么？”
你有什么？
經典的質問。
陳道遲疑。
“姑娘想要什么。”
“我要的東西，我怕你沒有。”
陳道黯然。
拱手再問：“姑娘想要什么，只要姑娘開口，在下在所不辭。”
姑娘捂嘴微笑。
她纖細的手指點在半空。
“糧食，我能提供給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姑娘請說。”
“我的要求……”
她沒往下說，瞄了陳道一眼。
“以后會和你說。”
接著，她往外面喊一聲。
“曹鑫。”
“是。”
曹老板躬身。
“籌集糧食需要多久？”
“一天足夠。”
“行。”
“去吧。”
曹鑫告退。
“明日來拿糧食。”
“感激不盡。”
“我們是等價交換罷了，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陳道承受不住女人的目光，灰溜溜告退。
漆黑中。
曹鑫問老板：“老板，值嗎？”
“值不值得我不清楚，這點糧食，換一個人才，還是不錯的，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風險太大。”
“沒有風險，我豈會做，你不覺得這樣才有意思嗎？”
……
“爸。”
“兒啊，爸要死了，不要再給爸糧食，給孩子。”
老人拒絕吃糧食，他推開了兒子的手。
“孩子需要，他們還小，我老了，死了就死了。”
孩子是希望。
漢子聽聞，大哭：“爸，你喝，孩子們都有吃的。”
老人慈祥一笑，看向了身邊的孫子。
呼喊孫子過來，撫摸孫子的腦袋。
“孩子，他們是我們家的希望。”
漢子哭喊：“爸，吃，你快吃，家里有糧食，你。”
“孩子，你們先出去。”
給眼神兒媳婦。
兒媳婦帶著孩子出去，房間內，剩下老人和兒子。
漢子跪在老人的床前。
“我死了之后，你……”
“不。”
漢子暴雨梨花哭泣：“爸，不要，兒子還能還能……”
“兒子，爸去了。”
“不。”
自殺。
當著兒子面自殺。
漢子，卻無法阻止。
他呆滯看著父親的尸體。
雙手，握拳。
“不，爸。”
哭泣的慘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ｏｍ 不斷發生。
沒有了糧食，有的人去殺人。
搶奪一個饅頭，不惜殺死幾個人。
他們瘋了。
餓瘋了。
無家可歸的他們，誕生邪惡念頭。
殺。
殺死那些地主。
“沖啊，他們家里有糧食，不給我們吃，我們活不下去，他們也別想活著。”
“沖進去，搶走糧食。”
“你們干嘛？”
“你們不能這樣子。”
“聒噪。”
刀見血。
人死去。
地主家里，哭喊聲，求救聲，延綿不絕。
死去的尸體，躺在地面。
雨水，夾雜著紅色的獻血。
暴徒，走過他們的尸體。
手里拿著糧食。
暴亂，在繼續。
殺戮，在延續。
真正的災難，此刻才開始。
短短一個晚上，慘遭滅門的地主，足足有十戶。
他們全部死去。
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所有人，都死了。
一家十幾口人，死了。
而在這些人的背后，有神奇的推手。
“尊者，他們暴動了。”
“我們的目的要實現了，金龍縣，是我們的。”
“攻陷金龍縣，不需要我們動手，有他們幫忙，指日可待。”
尊者，站在上面。
他的目光所及，是鮮紅色的鮮血。
他抬頭，露出詭魅的笑容。
“行動。”
“尊者威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