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世界意識和天外來客的博弈

    最終羅跡沒有拒絕，也沒有說何時去獵獸，至于說萬一靈明再次汲取太多紫血出了問題，再讓云飄飄冒著危險來到自己的識海救火，純屬無稽之談。
    目前，羅跡的狀態不佳，識海至今還沒有完全恢復，他也以此為由，讓靈明貢獻出一部分造化之精加速識海的修復。
    而云飄飄的狀態還不確定，他們都不敢確定，跟星盤有了一定的聯系后，當遇到荒獸后，星盤是否還會像之前那樣影響云飄飄的自主意識。
    所以，他們決定先在駐地修養一段時間。
    “明兒，你說你是因為吸收了紫色巨人的一些殘留才能化出實體，那你可得到一些關于那怪物的來歷信息？”云飄飄問道。
    靈明撓了撓頭，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后搖搖頭。
    “不過，我懷疑那紫血本身就是來自某一個生命體，否則，不會這么輕易的就能誕生出意識來。
    鑒于其生命本質，這個生命體也絕對不是中千世界能誕生的存在。”
    羅跡和云飄飄都陷入沉思。
    云飄飄想的是導致蒼冥世界晉升失敗的原因，畢竟已知有星盤和某種生命體大概率來自大千世界甚至是天界。
    這一定跟蒼冥界晉升大千失敗有關系。
    而羅跡考慮的是，黎明之石不過是汲取了他和云飄飄所獵殺的荒獸體內的紫血，而且還有一部分被轉化為造化之精，盡管如此，還是從殘留的紫血中誕生了強大的怪物。
    那無數年來，這么多屆世家子弟前來獵殺荒獸，那些紫血被都隱秘的被某個存在汲取，細思極恐啊。
    還有諸多其他疑問也在兩人的心頭不斷浮現，千絲萬縷，卻無法理出一個清晰的邏輯。
    深思中的云飄飄突然神色一凝，伸手把靈明招到懷里，摸著他的腦袋，嚴肅的看著他的眼睛道：“明兒，一旦荒獸死去，黎明之石毫無意外的就能汲取它們體內的紫色物質，對吧？”
    靈明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
    “之前你跟羅跡推測荒獸是通過分裂來繁衍族群的，頂級戰力荒獸分裂成高級戰力，一次類推，在沒有外力干擾情況下，會一直分裂到基礎戰力荒獸，是這樣吧？”
    靈明繼續點頭，他發現云飄飄此刻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也不敢多說多問。
    “你仔細想想，一只頂級荒獸體內的紫血多，還是五只高級戰力的荒獸體內的紫血總量多？
    一只高級戰力荒獸和五六只常規戰力的荒獸對比，又是如何？
    常規戰力的荒獸和七八只基礎戰力的荒獸對比又是怎樣的？”
    靈明仔細的翻起回憶，反復確認之后，若有所思的說道：“遞減，從頂級荒獸開始，每次分裂都導致體內紫血總量的遞減。
    而基礎戰力荒獸體內...沒有紫血！”
    羅跡和云飄飄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基礎戰力的荒獸死亡后，依然有靈魂碎片溢散，而且依然具有天罡的特質，雖然效果比之常規戰力荒獸差的太多。”羅跡向云飄飄補充道。
    聯想到汲取了大量荒獸靈魂碎片的星盤面對紫色巨人時的那種不共戴天的架勢，再聯想到荒獸的種種行為設定以及其存在本身就具有的荒謬性...
    “戰場！”
    “監牢！”
    云飄飄和羅跡同時脫口而出，雖然各自說得詞語風馬牛不相及，但彼此都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云飄飄說戰場，荒獸是一個戰場，是世界意識和紫血的戰場，雙方互相磨滅，不，如果沒有外力干擾，每個戰場都是世界意識在漫長時間的鏖戰中慘勝。
    而羅跡說監牢，荒獸是世界意識以荒獸為載體建立的羈押紫血的監牢，而荒獸的自我分裂則是把紫血馴化的方式。
    即便沒有自我分裂，如果沒有外力干擾，紫血也在漫長的歲月中無法脫離荒獸的軀體，無法被神秘存在汲取。
    總之，一開始他和云飄飄都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荒獸是一個整體，它們的存在是為了繁衍壯大族群。
    但現在看來，繁衍族群從來都不是它們存在的意義，而呈現出的繁衍現象不過是世界意識給荒獸設定的執行任務的表現。
    這樣的話，關于荒獸身上的諸多疑點就可以基本有個解釋了。
    蒼冥界有一個嚴重超綱的神秘存在，祂受傷了，身上的血肉精血流失，遍布整個蒼冥界，這個超綱存在就是胖揍羅跡的那個紫色怪物的本體。
    若無外力干擾的話，這些血肉精血還會被祂收回，然后恢復傷勢。
    但是世界意識將之視為敵人，雖然不知道世界意識是如何做到的，但結果是蒼冥界出現了荒獸。
    荒獸的靈魂是瀕臨晉升時那個時間段的世界意識碎片，對，所以它們的靈魂有最頂級天罡的效果，有頓悟的效果，有固化一種秘術的效果。
    它們的靈魂中被刻下禁止私斗的律令，以及在適當的時候進行分裂的律令，這也是它們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從不主動攻擊修士的原因。
    “我們的這個邏輯中有兩個疑點。”羅跡打了個響指，饒有興趣的說道，“既然祂是嚴重超綱的存在，姑且說是神仙吧，是什么能讓祂在蒼冥界這個巔峰時也不過是半步大千世界的世界中受傷？”
    云飄飄從空間戒中掏出一沓紙張，扔給羅跡，靈明逃也似的從云飄飄懷里跳到羅跡肩膀上，跟他一起看了起來。
    “前些時日，你每天帶著兒子出去風流快活，留下老娘一人獨守空房。”云飄飄學著羅跡聳聳肩道，“無聊的時候，老娘就思索關于當初蒼冥界晉升失敗的原因。”
    風流快活？
    羅跡和靈明對視一眼，如出一轍的聳聳肩，相顧無言，母暴龍說啥就是啥唄。
    “有一點，老娘比較確定，那就是，當初蒼冥界完全達到了晉升大千世界的晉升條件，而且一開始的晉升應該很順利。”
    “像我們坤澤界，徘徊在晉升的邊緣千年，已經是最頂級的中千世界，但世界意識依舊稚嫩，依舊按照本能行事。
    根據荒獸的靈魂設定，我們可以推測當屬蒼冥界的世界意識已經基本完成了蛻變，至少比坤澤界的世界意識要成熟不少。”
    靈明和羅跡贊同的點點頭。
    “如無意外的話，蒼冥界會順利晉升為大千世界，但是意外出現了...”
    “云兒，呃...”看到云飄飄似笑非笑的眼神，靈明趕緊改口道，“娘，你的意思是那個來自界外的神秘存在就是意外，是祂導致了蒼冥界晉升失敗？”
    “沒錯，現在看來應該確鑿無疑。”云飄飄復雜的看了一樣靈明，“在你這熊孩子惹出那個紫色怪物之前，老娘的猜測是蒼冥界出了一個絕世大魔頭。
    這個魔頭為了竊取世界晉升大千時的機緣，實現修為境界的飛躍，從而血祭了無數的生靈導致世界晉升失敗，但他自身也被世界意識重創。”
    “之后，世界胎膜損壞，超凡之路斷絕，在廢墟中，以這個魔頭的血肉為基礎，以崩毀的世界意識碎片為核心，誕生了荒獸這個族群。”
    “而我身上的星盤是那個魔頭當初用來血祭生靈的魔器之一，否則，它怎么會如此的控制我去殺戮荒獸，掠奪靈魂碎片呢？”
    這個推測一度讓云飄飄極為恐慌，她擔心這個魔器會逐漸控制她，等她回到坤澤界后會對所有的生靈展開殺戮。
    但現在這個推論被一步步推翻，但她心中并沒有輕松多少。
    “現在看來，導致蒼冥界晉升失敗的是那位界外來客，想必祂也是為了蒼冥界晉升大千時的機緣，只不過，祂可能謀求的更多。”
    “所以，已經相對成熟的世界意識玉石俱焚之下，重創了這位天外來客，世界自身不僅僅晉升失敗，連中千世界的位格也沒能保住。”羅跡順著云飄飄的思路說道。
    這就是那位超綱的天外來客為何受傷的原因了，也是一切的開端，對剛才他們梳理出的那一套邏輯進行了最合理的補充。
    同時也解釋了為什么星盤會跟紫血中誕生的怪物有不共戴天之仇。
    星盤汲取了大量的世界意識碎片，但其中的信息都是凌亂的所以沒有自主意識，在羅跡的兩朵曼陀羅的刺激下，恢復了部分靈智。
    所以在見到了那怪物后，使命感爆棚，上去就是幾板磚將紫色怪物撂倒。
    “現在這一整套邏輯中，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荒獸要滿足什么樣的條件才可以進行分裂？”
    如果，世界意識可以控制著荒獸無條件的分裂，蒼冥界早就淪為基礎戰力荒獸的世界了，紫血什么的造就被消磨殆盡，哪還輪得到黎明之石撿便宜。
    云飄飄淡淡的瞥了羅跡一眼，靈明揮舞著小拳頭砸在羅跡腦袋上，口中振振有詞。
    “你這是魔怔了不是，糾結這有的沒的有什么用？！”
    “我們只要知道荒獸是怎么來的，荒獸分裂的目的，荒獸的分裂需要相當漫長的時間就夠了。”
    “當前的主要問題是，那個神秘的天外來客是什么狀態，祂對我們這些外界來人又是什么態度。”
    “而我們走或者留的決定因素是星盤是誰的，會對你媳婦造成什么影響。”
    羅跡默然。
    他剛才確實有點執拗了，追求邏輯上的完美無缺反被這種思維遮住了視線。
    而靈明說的這幾個問題才是真正攸關性命的事情。
    “毫無疑問，祂的狀態不是很好，或者說祂依然被世界意識所困，否則，祂大可現身將所有的荒獸屠戮殆盡，解放出它們體內的紫色物質，加速自己的恢復。”
    云飄飄繼續分析道：“無數年來，我們這些坤澤來客無論從荒獸身上得到多少好處，但實際上這些年來都在幫助那位存在恢復傷勢。
    如果那位存在脫困，每一個來過蒼冥界的坤澤界修士都是功臣或者說是...”
    “幫兇！”
    “喂喂喂，我們除外。”靈明一腳踩在羅跡肩膀，一腳蹬在羅跡耳朵上擺出一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姿勢說道，“我們殺死的荒獸，紫血都被本靈笑納了，可沒給祂做貢獻。”
    “但現在的形勢不容樂觀。”
    云飄飄和羅跡對視一眼，心中都了然。
    最近荒獸的異動，對他們這些坤澤界修士態度的變化充分說明，世界意識已經強行改變了荒獸靈魂中的設定的律令。
    這是清理他們這些修士節奏，這說明世界意識在和那位神仙的對峙中已經處于極為危險的地步了。
    如果放任他們修士對荒獸繼續殺戮下去，世界意識將再也無法壓制住那位神仙。
    倘若，那位神仙真的脫困了，祂對修士的態度會是什么樣的？
    那位巨巨巨佬發現兩人天賦異稟機緣深厚，哭天搶地的要收他倆為徒，然后帶著他們飛升天界？
    但凡睡不夠十二個時辰都醞釀不出這種白日夢。
    紫色怪物剛有點意識就掠奪了黎明之石的控制權，那位巨佬本身為了攫取好處生生將一個未來的大千世界整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想到這些，云飄飄和羅跡都不會對那位巨佬有一絲美好的期待。
    當推斷出這些后，選擇立刻啟動挪移印記回歸坤澤界才是最好額選擇。
    但這有涉及到后面那個問題了。
    但這星盤曾經是誰的？
    靈明說它不是先天靈物，是神器仙器碎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ｃom 但這個世界只有一位神仙，就是那位將一個半步大千世界草翻的巨佬。
    所以，這星盤極有可能是那位煉制的。
    而這個星盤的功能極有可能就是汲取世界意識，也許這就是當初完成蛻變的蒼冥界世界意識跟巨佬玉石俱焚的原因。
    雖然根據猜測，星盤現在是一個無主之物，云飄飄可不會自認為自己是星盤的擁有者，她對星盤沒有什么約束力。
    當羅跡用曼陀羅之花激發了其中的世界意識后，星盤以手刃仇人的姿態干挺了紫色怪物。
    但是他們不敢保證這玩意兒是不是一個坐標，會不會將那個巨佬的視線帶到坤澤界。
    即便巨佬在星盤上沒有后手，星盤本身會不會控制著云飄飄做出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也是未知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敢貿然回歸坤澤界。
    “我們先驗證一下，面對荒獸的時候，星盤是否還會操控你的意識吧。”羅跡呼出一口長氣道，“然后我們再決定接下來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