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學院入手找周宇的想法顯然不太奏效。
至少車禍后,周宇有在醫院住院的記錄。余牧笛從那個叫劉蕓的護士嘴里有聽到過周宇在護士眼皮底下消失的傳聞。
從車禍到余牧笛自己被當做小白鼠,中間不過幾天的間隔,余牧笛不認為21樓的設備都是因為周宇的那次消失才建好的。
那個壯碩的黑衣人也曾經無意中透露過,余牧笛不是第一個配合實驗的人。
至于周宇是不是第一個,他還不是很確定。對了,還有羅玉良電腦里,那個叫羅悅的女孩。
余牧笛推測那應該是羅玉良的女兒,只是要怎么喪心病狂,才會把自己的女兒用作實驗呢?
所以目前來看,余牧笛、周宇、羅悅,至少有三只小白鼠。
而出現在金峰寺的兩個黑衣人,很可能是第四五兩個。
余牧笛掛完周宇媽媽的電話,躺在小床上,一邊玩兒著順來的手機,一邊思考著明天的對策。
余牧笛不太清楚,跨越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能力。
到目前為止,他也只是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圍內,變幻著空間的距離。
而時間上的跨越,他沒有也不太敢去嘗試。
對他而言,跨越這件事情來得非常地奇怪。一切的起因,都在那個分手后的下午,陽臺上那場墨色的旁觀。
他努力地回想著跨越產生的原因,甚至是馬曉荷在樓下等待周宇的每一個細節。
雖然知道了可以回到過去,也知道了未來的事情會對過去產生影響,甚至知道了后因導致了前果。
但是還是有一件事余牧笛始終存在著疑問。
那就是,分手那天的傍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時候?作為界石的帽子,究竟是被誰放了回來?
寢室里多出來的自己,穿著病號服的自己,都已經被證實來自未來。
但通過和馬曉荷的問詢,那個墨色空間中看到的那一幕,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從酒吧出來后,周宇一行人就發生了車禍,趙山和其他人都已經命喪黃泉,那自己看到的人們又會是誰呢?
想破腦袋余牧笛也搞不清楚事情的緣由。索性雙眼一閉,提前休息起來。
雖然還沒有到熄燈睡覺的時候,但誰知道明天在醫院又會發生什么呢?
既然想不出辦法,也不能預判未來,所以,在不需要焦慮的環境下,還不如先睡上一覺。
在老王幾人錯愕的眼神中,余牧笛就這么進入了夢鄉。
猴兒哥小聲地招呼著小伙伴,那條視頻還在持續發酵。
學校內的論壇上已經有人從視頻網站上轉載了過來。
學校畢竟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這件事雖然只有他們一個寢室的人知道。但看來,互聯網的時代,一件事情也瞞不了多久。
果然,幾人已經陸續接到了同學和朋友的詢問。
或許余牧笛的手機只會接到更多,不過他的手機現在應該在醫院那幾個黑衣人手里。
三人商量了片刻,還是決定先不叫醒余牧笛,他們盡可能地向熟識的人進行解釋,卻很難得到別人的信任。
不多時,輔導員的電話打了進來。她找到了老王,還帶來了一條他們不愿意聽到的消息。
輔導員讓幾人立馬刪除網站上的視頻,新時代的青年,應該積極向上,怎么能夠主動在網上傳播不實信息?
老王有些無奈地對著兩位室友,說出了輔導員的要求。
金剛最是灑脫,張口就罵:“傳播不實信息不是重點,重點是因為余牧笛他自爆了學校姓名,這才是個根本性的問題吧。”
猴兒哥和老王有些猶疑,畢竟學生對學校有著天然的畏懼,不太敢直接違逆。
還是金剛站了出來,畢竟家里有礦。“不能刪,要是追究起來,你們就賴到我身上。”
老王接過話頭,“何況,我們可以說是在拍攝視頻搞創作。要是學校真的追究,那只能說明,校方有問題。”
“這不明擺著么?余牧笛說理學院是怎么對待周宇的!”你們也聽到了。”
猴兒哥一陣激動,他隱隱把視頻當成了第二個護身符,所以他的反應尤為激烈。
經過了這一插曲,幾人也沒了繼續看評論的興致,草草收拾后,也都躺上了床。
402第一次在沒有熄燈的情況下,全員蜷縮在小床上,各自思考著人生。
窗外的小雨并沒有如期到來,習慣了聽著雨聲入眠的幾人,不停地在小床上翻著身。
月光透亮,穿過玻璃窗,灑在衣柜中間的地板上。
清冷的月色,在這一方天地,恣意流淌,深秋依舊,人心難度。
2011年11月7日,晴。
秋天的清晨,醒的不會太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余牧笛看著還在睡夢中的室友,輕聲帶上了門。
他今天全副武裝。連帽衫換成了大三徒步時買的沖鋒衣,蹬上了唯一一雙正品的耐克運動鞋。
背上甚至還背上了一個背包,背包里裝了幾瓶水,一點干糧和借來的充電器。
最重要的是兜里還揣著借來的幾百塊錢。
這一身裝扮,如果說是外出野營也不為過。
余牧笛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先去探探二院的虛實,把自己的錢包手機證件給拿回來。
如果難度不大的話,再把周宇也帶出來。
要是實在棘手,那也只能亂穿一氣,至于到哪個地方哪個時間,他完全沒有把握,所以干糧和水,還是得要準備著。
路過車棚,他忽的想起了被自己搶走車的小胖子,心里一陣歉疚。
從車棚看著不遠處馬曉荷站立等人的那棵樹,依然挺拔高大。
雖然落葉被秋風帶走了,但來年它依舊會春滿枝丫,如果它沒被蟲子蛀食了心的話。
余牧笛埋頭走在校園里,清冷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路上行人來去匆匆。
早起的學子多半趕著去食堂吃上一碗熱乎的稀粥,或是一碗香辣的小面。
而余牧笛的飯卡和錢包在一塊,只能羨慕地看著。他快步踏出校門,在好吃街胡亂塞了些東西,暖了暖胃。
額頭因為早餐,微微出了些汗,將他陰郁的心情沖淡了不少。
他將沖鋒衣的袖口和領口緊了緊,趁著天色朦朧,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車,再一次向著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