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晴木兒開口道:“天子如此圣明,為何中原治安如此之差。”
朱見深聽前面一句本來還挺高興的,可一聽到后面那句,臉色頓時拉夸下來。
“朕治下的大明雖說不上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也不至于刑案頻發,治安不好吧,公主這是何出此言啊。”
“此次入京,我們可是遭了倭寇人的伏擊,死了很多人呢。”
晴木兒看似隨意的說著,卻是在為紀昌抱不平,也為自己無故枉死的族人鳴冤,說的時候還看了一眼紀昌。
紀昌見晴木兒看來,急忙對她擠眉弄眼,不過提的是對他有利的好事,倒也頂得住。
“倭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見深看還牽扯到讓人頭疼的倭寇,頓時認真起來。
這邊姜和也是湊過身子,小聲問:“這事你怎么沒對我說。”
“老大你也沒問啊。”
姜和愣了愣,訕訕一笑道:“可留意到了什么線索。”
“對付倭寇,還管什么線索,一窩端了就是。”
“國舅爺還是太年輕了,倭寇盤踞沿海多年,屢剿不盡,就猶如那野草一般,一把火燒下去,春風吹又生了,十分難對付,陛下沒少為這事發愁。”
“那是你們的火太小了,放把大的,保證燒的干干凈凈,不帶留種的。”
“哎,國舅爺你有所不知,這地方守備有限,動不了大火,而沿海離京城又千里之遙,出動三大營兵力,耗費又頗多,國庫本就不充裕,邊境又有北元虎視眈眈,也動不了這大火。”
“倭寇在沿海一帶為患不小,地方百姓恨之入骨,要是有一威信的將軍扛起抗倭的大旗,必然一呼百應,人人奮勇,只要這些人稍加訓練,老大你覺得這大火還動不了?”
“國舅爺這番話倒是不錯,可何人能扛起這抗倭的大旗呢。”
姜和眼神一亮,身子又靠近了一些問。
“這我哪里知道。”
紀昌撇撇嘴在他腦海中,似乎只有戚繼光能擔當此任,不過戚繼光還要再等四十年才呱呱墜地呢。
“兵部主管此事,我還是有機會問問王大人吧。”
那邊晴木兒簡明略要的將倭寇如何伏擊使團的事說給朱見深聽了,在紀昌英勇方面反而濃墨重彩的說。
朱見深聽后的第一感覺:“紀昌武功高強,是大英雄,是不世出的帥才。”
他的眼神不由得看向紀昌,姜和看朱見深的目光看過來,立時坐正,舉起一樽酒敬了敬。
“紀昌,你的意思是說倭寇是朝中之人引去殺北元公主的,為的就是讓你獲罪而死?”
朱見深不理會姜和,一臉慎重的問。
這事可大了,朝中重臣勾結倭寇,他似乎明白了為什么這么多年倭寇都清剿不了的原因。
“陛下,那是我的猜測,我沒有證據的。”
朱見深知道紀昌是個疾惡如仇之人,他說沒證據那就是沒證據。
不過這事也算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是時候讓西廠的權利更大些,監察百官知根知底才行。
“紀昌,雖然你救北元公主有功,但你私自帶北元公主進你國舅府休憩,功過相抵,朕就不賞不罰你了。”
“謝謝陛下了。”
紀昌松了一口氣,這樣最好,賞賜就算了吧。
正當大家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晴木兒又說話了:“天子,您誤會了,去國舅府是我的主意,他只是在盡一個最好迎接使的責任,而且國舅府之行我很開心,您安排的這位迎接使我甚是滿意,這不應該是罪過,而是功勞吧。”
朱見深一愣,神童公主果然名不虛傳,伶牙俐齒的,讓他也不好反駁,不過朱見深好面子,擺擺手道:“他的差事是辦的是不錯,但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如何還能與公主你那個....朕不處罰他已經是看在公主你的面子上了。”
啪嘰一聲,紀昌的酒杯掉在地上,哐當作響。
“天子,不就是喝茶嘛,難道喝茶還犯法?”
晴木兒也是一臉不解的看紀昌驚慌失措的樣子。
“喝茶之后呢?”
“我睡覺了。”
“睡覺雖然不犯法,但你跟紀昌睡在一起....。”
“陛下冤枉啊,是哪個狗雜碎在背后亂嚼舌根。”
在東廠的孫全不適的打了個噴嚏,不過他很開心,雖然在路上沒有陷害到紀昌,但紀昌自己犯糊涂送了個大禮包,他只不過順手撿了起來,憑空營造了紀昌睡北元公主的事,關鍵是朱見深似乎信了。
他瞇著眼,看著漆黑的月色,似乎看到了紀昌鋃鐺入獄的狼狽模樣。
“紀昌,北元公主面前,休要口吐穢語。”
朱見深瞪了紀昌一眼,紀昌也是真急了,繼續說道:“陛下,真是冤枉啊,我就送一壺茶進去然后就出來了。”
朱見深信孫全的話,并不是因為紀昌品格有問題,而是因為紀昌太優秀了,前面就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晴木兒喜歡上紀昌他一點也不驚訝。
至于睡在一起,俗話說干柴烈火,英雄難過美人關,紀昌也到了朦朧的年紀,但他還是是一點懷疑的,這也是為什么他處罰紀昌要等到現在的原因,給紀昌一個自辯的機會。
可一向嘴皮厲害的紀昌,這時候只會喊冤了。
紀昌也是真沒辦法,除了當事人,什么證據也沒有,能干什么。
不由得把目光看向晴木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晴木兒本來是不急的,但她的丫鬟彩兒急啊,事關主子的清白,她急切的需要弄明白。
“紀...昌,你還說沒欺負我家小姐。”
“我真沒....公主殿下你說句話啊。”
“哈,你也有著急的時候了。”
晴木兒淡定的笑了笑,隨后拉了拉彩兒示意她鎮定,看向朱見深說:“天子,雖然我不想知道您是從哪里聽來的這些誣陷之言,但圣明的您我不相信您會相信。”
朱見深暗暗惱了一句紀昌給的假象,爽朗大笑道:“公主無事便好,朕剛才只是試探公主對這位迎接使的態度,現在看來公主是真對他很滿意,朕便放下了。”
“那天子是不是該給他獎賞了。”
“不錯,朕要賞他一個會試的名額。”
朱見深自然是想這顆珠玉憑借自己的實力正大光明的登入朝堂。
晴木兒雖是北元公主,但她知道大明的科舉之路,眼珠子一轉也請求道:“能否讓我也參加今年的會試。”
她想和紀昌比。
朱見深猶豫了,一來晴木兒是北元人,還是女子,參加這次的會試自然是大大的不妥,二來,晴木兒擁有神童稱號,要是會試力壓大明莘莘學子,這大明的臉面就丟盡了。
“此事朕還需和大臣們商議一下,明天正式接見你的時候給你答復。”
“嘻嘻,那明天我也會帶三個問題請教你們。”
“大明人杰地靈,定能給我答疑解惑吧。”
朱見深暗暗頭疼,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