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名叫杜無忌,求生欲也很強烈。
一路車馬勞頓到了東山之后,杜無忌竟然能夠擠出一絲笑容。
葉載墨對他頑強地態度十分欣賞,安慰道:“小杜你放心,本宮已經獲得了父皇的恩準,從天牢那邊尋了幾具剛剛死了不久的尸體。
一會兒尸體送來,本宮連夜解剖,等熟悉了人體結構便給你做手術。”
杜無忌年紀其實已經三十多,不過太子想怎么叫他誰也無法反駁,當他聽到太子的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一股莫名的恐懼涌上心頭。
他躺在病床上,驚恐而又虛弱地問道:“殿下。。。手術。。。疼嗎?”
這時候一只胳膊用帶子吊著的平南侯也跑了過來鼓勵杜無忌:“這位兄弟,看你現在這情況,恐怕手術還不如你現在痛得厲害呢。”
一路上杜無忌倒是聽說了平南侯的事情,昏呼呼地見禮:“小人見過平南侯。。。”
平南侯擺擺手,提醒葉載墨:“殿下,他狀態這么差,真能撐到手術的時候?”
葉載墨反問:“平南侯你當初也不比他狀態好,又是怎么撐住的?”
平南侯嘿嘿一笑:“殿下,可臣是一介武夫,本就身子板硬朗,看這位兄弟小胳膊小腿的。”
葉載墨道:“沒事,路上已經給他服了湯藥,幾個護工本宮都招呼了,會好好照顧他的。
而且陸遙還讓他爹去給他訂棺材了,如果撐不住,本宮親自為他風光大葬一番。”
杜無忌心頭發涼,竟有些忘了疼痛感。
陸遙慢悠悠地來到病房,跟葉載墨說道:“殿下,臣讓人弄了只燉羊腿來。咱們去食堂吃還是就在這邊兒?”
葉載墨咽了咽口水:“就這邊兒吧,小杜在手術前不能吃東西,咱們也讓他聞聞味道解解饞。”
杜無忌心說你們這是在虐待啊,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可他沒敢說出來。
平南侯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同情地看了杜無忌一眼,跟著葉載墨他們離開了病房。
劉一刀如今完全把自己代入了新晉外科醫生的角色,都不跟著去蹭吃蹭喝,十分盡責地守在杜無忌身邊,防止出現什么意外。
雖然劉一刀長得并不好看,但跟在葉載墨和陸遙身后顯得有些不茍言笑的他,在杜無忌眼中反而更有高人風范。
杜無忌有些低燒,腦子也昏沉沉地可又被葉載墨的虎狼之言嚇得睡不著。
便問劉一刀:“請問大夫高姓大名?”
劉一刀聽到大夫二字心頭頓時大喜,可臉上卻故作深沉,盡量顯出一幅高人風范:“劉某只是白身,當不得杜公子如此。劉某名叫劉得全,杜公子不必太過憂慮,太子殿下醫術神乎其技,定能治療好你的。”
杜無忌打聽道:“杜某覺得劉。。。劉大夫頗有高人風范,不知劉大夫是否也會動刀?”
好不容易被人以崇敬地眼光看著,劉一刀露出自得的笑容,捻著他那并不濃密的山羊胡子道:“動刀子這件事,劉某倒是略通一些,不是劉某自夸,劉某的刀法在‘快準狠’中以準見長。
以往劉某親自施刀,從未出現過失誤。
凡是經劉某施刀的沒有不稱贊劉某的刀術的,大家還因此送了劉某一個外號。”
杜無忌心說自己還真沒看錯人,看來動刀之事穩了,就算太子殿下有什么問題,至少還有劉大夫兜底。。。
他趕忙問道:“什么外號?”
“劉一刀!”劉一刀怡然自得地瞇眼笑著,似乎在回憶往昔的崢嶸歲月。
杜無忌隱約覺得自己在哪聽過劉一刀這個說法,卻又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聽過。
這時候外面傳來葉載墨的喊聲:“老劉,過來吃羊肉啊,燉得軟爛可口得很嘞!”
“好嘞!”劉一刀對在一旁候著的護工吩咐道:“若是他有任何不舒服,馬上喊我。”
“小的明白。”
看著劉一刀快步離開的背影,杜無忌猛然想到了什么,他愣愣地看著外面,兩滴眼淚流了出來。
......
為了盡快做好準備,葉載墨連夜開始解剖尸體。
作為這次腸癰手術的提出者,陸遙也不得不陪著解剖。
兩世為人,陸遙都沒見過真刀真槍的場面,真的是接受不能。
連著出去吐了十七八次,終于適應了這血絲糊拉的場面。
三人組經過一夜忙活,解剖開三具尸體的腹部后,終于確定了闌尾的位置。
不過這個時代并沒有闌尾這個醫學名詞,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陸遙本想讓葉載墨命名,葉載墨卻本著探索的精神,要等到徹底解剖清楚人體之后再統一的以一種章法命名人體器官。
以葉載墨的預計,手術決定在太醫院問診后的第三日上午進行。
經過太醫院的問診,王醫正他們服不服氣已經無所謂,現在京城處處都在流傳太子殿下帶頭的三位神醫如何醫術超神之事。
陸遙決定好好利用這番影響,于是和王金來緊羅密布的策劃了一番。
聽潮亭派出一支班底直接入住東山提供餐飲和服務,東山在現在臨時用作手術室和病房的院子外頭搭建起了棚子,供后天過來觀摩的達官貴人們休息和享用美食。
當然,周皇只會帶一些眷顧的臣子一同觀摩,其他的大臣勛貴甚至富豪想要來觀摩手術也好、蹭一蹭皇帝陛下的龍氣也好,都需要重金購買席位。
起初還有人覺得東山誰都可以去,干嘛花這個冤枉錢。
但得知這次金牛衛和青羊衛齊出負責東山的安保,到時候沒有席位路引的人員都無法進入的時候,這些人想不掏銀子都不行了。
風頭正盛,也少不了那些賭檔盤口的跟風。
京城已經開了這位腸癰患者手術是生是死的盤口。
而影響盤口賠率的要素有手術前的準備工作如何、患者的情況如何、術前術中術后消息的傳遞。
陸遙早早想辦法調集了一支人馬對東山嚴防死守,那些莊家還沒開始發愁如何打探消息,王金來便讓人送去了消息。
老規矩,用銀子買消息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