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心焰被愁佬土鼠還有幾個人的呼喚聲叫醒。
見炎黃心焰睜開眼睛,愁佬關切的問道:“小宗主,你沒什么事吧?”
炎黃心焰感覺渾身酸痛不已的說道:“怎么了?”
“叫你好半天才醒。”愁佬說道:“我們要去教軍場列隊了,遲到要受責罰,快拿上你的劍包。”
炎黃心焰趕緊支撐著起來,愁佬和土鼠趕緊攙扶起他。
“小宗主,聽我一句,晚上不要去練劍了,太累,第二天怎么能起的來。”愁佬說道。
“什么!”炎黃心焰一聽,瞪大眼睛說道:“練劍!”
“是呀,我這人覺輕,一有動靜就醒,昨晚大家都睡下了,你突然起來,拿起你的劍包,就要出帳,我見狀問你去干什么,你轉過頭說“練劍”,你當時的樣子很兇,眉毛都是立起來的,我嚇得沒敢勸阻你。”
土鼠小心的說道:“早上叫你不醒,我就和他們說了這事。”
“我出去了多久?”炎黃心焰微皺眉頭問道。
“差不多兩個時辰吧。”土鼠說道:“你回來的時候,我也醒了,覺輕嗎。”
炎黃心焰心想難道是他又覺醒了,一定是昨晚那個姓氏‘法連’又刺激到他了,如果天天晚上不睡覺去練四個小時的劍,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扛的住,可就不好說了。又一轉念,去他的螺絲釘,辦法總比問題多,先不管他了,去看看今天都有什么陣仗再說。
想到這,炎黃心焰拿起劍包背在身上,一咬牙說道:“走,我們去教軍場。”
愁佬帶路,眾人緊隨其后,走向教軍場。
炎黃心焰雖然大力二力的攙扶,但每邁一步都讓炎黃心焰的大腿疼痛難耐,他知道這是突然運動過量造成的肌肉酸疼,自己初中時第一次參加學校長跑隊的晨練,第二天腿痛的走路都困難,心里大罵獨孤鴻羽,這老小子不知道還要害自己多久,自己對他真是無計可施。
清晨的的教軍場還有些寒涼,一隊隊衣著各異的雜兵在土舍長的帶領下分列在教軍場上。
說是教軍場,不過是一塊相對平坦的赤沙地,靠近圍欄的地方有一個夯實的赤土堆,愁佬伸手一指赤土堆還向炎黃心焰介紹那是‘點將臺’,炎黃心焰點了點頭,心想這‘點將臺’還不如學校的觀禮臺氣派,他向臺上望過去,‘點將臺’上站著十幾個人,最前邊站著三個人,個頭由矮到高的排列著,最矮的‘白矮豬’征兵官班得在左,年青甲士在中間,最高的大胡子壯漢在右。
炎黃心焰看到中間的年青人和自己的年歲差不多,消瘦的身形與臉龐,穿著明晃晃的甲胄,頭盔上還插著一根羽毛。
“我出自武尉的羽林郎,南宮玉賀,現在任你們的大都統。”中間的年青人率先朗聲說道。
“什么意思?”炎黃心焰小聲問愁佬。
“羽林郞,是九品。”愁佬小聲說道。
“大都統呢?”炎黃心焰說道。
“先鋒營最大的官,在千年戰場上,指揮我們打仗。”愁佬小聲的說。
“以后,你們聽我的號令,違令者輕則鞭笞,重點處死示眾。”南宮玉賀繼續說道:“聽清楚了嗎?”
“是,我們愿聽大都統號令。”有人帶頭喊道,其它人隨聲附和。
聽到先鋒營的眾人高聲回應,年青的南宮玉賀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筆,肥頭大耳的班得也跟著陪笑。
炎黃心焰看著南宮玉賀頭盔上插著的黑白雙色羽毛,心想頭上插個鳥毛就了不起了嗎,一幫貪官污吏。
“聽好了!!!”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聲震教軍場。
炎黃心焰看到班得與南宮玉賀被這吼聲,嚇得一哆嗦,心里覺得好笑,看向發出這聲吼的人,正在站在南宮玉賀左手邊的大胡子布衣壯漢。
“我是先鋒營總教頭,尉遲山達,只要你們還在先鋒營,就由我訓練。”大胡子壯漢瞪著他的一對大環眼說道:“在訓練的時候,我的話就是你們必須服從的軍令。”
“沒有品級。”愁佬小聲說道:“是個小吏。”
“由土舍長帶頭向你們的右側跑,開始!”尉遲山達一聲令下。
所有先鋒營的雜兵,呼呼啦啦的繞著教軍場跑了起來,一陣沙土飛揚。
班得和南宮玉賀對練兵之事,無有興趣,喝退左右,兩人回身坐在大椅上,交頭接耳的密聊起來。
炎黃心焰跑了幾步,感覺腿如鉛墜沉重,而且疼痛難耐,左腿還抽筯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土鼠手急眼快,一下扶住了炎黃心焰。
“小宗主,現在可不是掉隊的時候。”愁佬架起炎黃心焰的一只胳膊說道:“要是被落下,那會被逐出先鋒營的。”
“你們倆扶著小宗主跑。”土鼠一指大力二力說道。
這群人中就這兄弟倆最強壯了,炎黃心焰也注意到這兩兄弟,身上粗布衣遮不住的地方,肌肉都鼓著包,一看就是重體力出身,吃苦耐勞型。
大力二力對視一眼,覺得這是個還土鼠和炎黃心焰人情的機會,隨即答應一聲,架起炎黃心焰。
炎黃心焰被大力二力一左一右架起胳膊,幾乎是抬起腳來跑著。
“我來領跑。”愁佬竄到隊伍前邊對著炎黃心焰說道。
愁佬在前邊故意放緩了腳步,他心知這種跑圈沒完沒了,拼的是時間,耗的是體力,跑得越快體力下降越快,就會有掉隊的危險,那樣就會被趕出營地。
炎黃心焰的隊伍跑動的速度降了下來,其它有經驗的土舍長看在眼里,也逐漸放緩腳步。
總教頭尉遲山達看在眼里,心想這幫人剛開始訓練就敢偷懶,以后可怎么打仗,大喝一聲:“跑得這么慢,你們沒昨晚上沒吃飯嗎?”
渾身疼痛的炎黃心焰一聽這話,心頭火起,大聲回道。“是,昨晚沒吃飯。”
“停!”尉遲山達大聲說道。
跑圈的隊伍停了腳步,都看著尉遲山達。
“誰說的,出來!”尉遲山達怒吼道,他沒想到有人趕頂他的嘴。
愁佬回過身,想攔住炎黃心焰,可炎黃心焰掙脫開大力二力忍痛邁步來到隊伍外,與尉遲山達對視。
先鋒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炎黃心焰的身上,這個看起來年齡不大,更像是一個的青衣文士,而他的言行則有勇士的味道。
“你真有膽。”尉遲山達的大環眼瞪著炎黃心焰說道:“敢在我這搗亂,有好果子給你吃。”
“我只是實話實說,先鋒營的兵昨晚都沒吃上飯。”炎黃心焰仰頭說道:“我們長途跋涉而來,又凍又餓的挨了一宿,怎么能跑的快。”
炎黃心焰幾句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大家看著炎黃心焰的目光熱切起來。
尉遲山達猛的扭頭怒目看向大都統南宮玉賀,南宮玉賀順勢扭頭看向征兵官班得。
班得打開小折扇,快速的扇了幾下自己的肥頭大耳,想著對策。
尉遲山達盯著班得大聲說道:“班得大人,那天大帳內公子鏡平特意叮囑要讓先鋒營的士兵必須一日三飽餐,你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吧。”
班得臉上硬擠出干笑,無言以對的打著哈哈。
大都統南宮玉賀斜著眼不滿的看著班得小聲說道:“哼!有這等事,怎么不提前和我說。”
班得笑哈哈的回道:“昨晚大人忙著,不便打擾,你看這事……”
一聽班得這么說,南宮玉賀的瘦臉不自然的抽動了幾下,對尉遲山達說道:“算了,尉遲大人,班得大人可能是疏忽了。”
“南宮大人,你可知道,班得大人這么做,是在苛虐士兵。”尉遲山達說道:“我要上報公子鏡平。”
班得的笑臉僵住了,他知道大事不好,趕緊伸手扽了兩下南宮忠明的衣襟。
南宮玉賀明白這是班得讓自己救他,提高了聲音說道:“尉遲大人,這點小事,不用上報了吧,必竟大家以后還要供事。”
“就是要供事,才必須要把這件事情上報,確保以后不發生這種餓士兵的事。”尉遲山達義正言辭的說道:“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炎黃心焰聽后,點了點頭,心想尉遲山達是個正直的人,跟他說話時,不能再豪橫了。
“不必了,尉遲大人。”一個聲音從點將臺的右側響起。
眾人目光望去,一個身穿寶藍色錦衣的老者,邁步向點將臺上走去,炎黃心焰一見此人出現,一股熱血上涌,心跳加速,右手不聽自己使喚的猛然向右手側握去,可是什么也沒抓到,炎黃心焰的小動作被愁佬看在眼里。
南宮玉賀和班得一見來人,趕緊從椅子上起身,迎了上去。
老者幾步上了點將臺,南宮玉賀,尉遲山達,班得幾人躬身向老者一拱手,口稱:“法連大人。”
這位被稱為法連大人的老者也一拱手,回禮道:“各位大人。”
法連大人轉身面向先鋒營的雜兵,這法連大人發眉須皆白,兩個麻花長辮了垂于胸前,臉龐消瘦,兩道鷹翅眉下,一雙冷漠無情的蛇眼,透出那么一股不善。
“這些流民荒人不服管教已久,讓他們乖乖的聽命打仗,沒那么容易,是我下的命令,餓他們一夜,消解一下他們的荒野勁,讓他們聽話,老實點。”法連大人高聲說道:“有利于尉遲大人訓教”
“這……”尉遲山達還想說什么。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法連大人打斷尉遲山達的話不容質疑的說道,之后口氣又緩和說道:“這種小事不足掛齒,還是讓公子們省點心吧。”
大都統南宮玉賀和征兵官班得趕緊陪著笑臉,連聲稱是。
尉遲山達輕嘆一聲,明白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不情愿,但也只能聽命于人,雙目下垂說道:“是,法連大人。”
法連大人聽到自己滿意的答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即目光一轉盯上了站在場地中央的炎黃心焰。
炎黃心焰那雙黑的發亮的眼睛也迎上法連大人的那道目光,沒有躲閃,沒有退縮,沒有畏懼,就那樣針尖對麥芒的迎上去,炎黃心焰知道,如果你不敢正視對方的目光,那么你在心里層面已經輸了,這是自己從小學到高中幾百次的打架中,換來的經驗。仿佛心有所感,炎黃心焰一時恍惚,身體搖晃了一下,他的心中出現一個‘聲音’:“鷹蛇劍·法連那鋒,八大名劍之一,。”聲音過后,那股恍惚的感覺消失,炎黃心焰又清明過來,站穩身形。炎黃心焰現在知道盯著他的這個法連大人叫法連那鋒,還是一個什么八大名劍,聽著挺高大上的樣子。
法連那鋒見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與自己對視,目光瞬間變得陰冷起來,炎黃心焰感覺到了法連那鋒目光中的銳利殺意,直戳心底,后脊背一陣陣發涼,難到這就是,被稱為八大名劍之一法連那鋒的氣場,相隔這么遠,也能影響到自己,一滴冷汗從炎黃心焰的額頭流下,他伸手擦了一下,目光與法連那鋒的目光錯開。
法連那鋒也收回了目光,不屑的哼了一聲,心想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怎么能跟一個荒地流兵計較,太無聊了。
總教頭尉遲山達見法連提鋒看向炎黃心焰的目光不善,他心里喜歡這個敢講真話的青衣文士,跟自己對脾氣,高聲喊道:“先鋒營的士兵們,吃早飯的時間到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出發!”
教軍場上一陣歡呼,愁佬趁機帶著眾人將炎黃心焰裹進隊伍,剛才白發眉須老者與小宗主對視,他可都看在眼里,那可不是友善。
他們簇擁著炎黃心焰與雜兵們一起涌向不遠的食肆大賬。
法連那鋒見事情已解決,即使尉遲山達上報也不會對已方有什么影響,說道:“我還有要事,各位大人,告辭了。”
南宮玉賀和班得趕緊說道:“法連大人,請。”
法連那鋒一拱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尉遲山達只能皺眉看著。
“剛才那個刺頭,知道是誰嗎?”大都統南宮玉賀扭頭對征兵官班得說道。
“炎黃心焰。”征兵官班得說道。
南宮玉賀愣了一下說道:“一位宗主!”
“放心了,他家即無官也無爵,一個半途而廢的太學參贊而已。”班得滿不在乎的說道。
南宮玉賀聽后,臉上現出陰險的笑容說道:“哦!這等刺頭,打仗的時候,應該把他放在最前頭,到時候提醒我一下。”
“那是,那是。”班得陪笑著說道。
南宮玉賀的那張小白臉咯咯的笑著,一扭頭,看見尉遲山達面有怒意的瞪著一雙大環眼看向自己。
“我的意思是,有勇氣的人應該放在前邊,打仗的時候能提升士氣。”南宮玉賀收起笑容說道。
“南宮大人費心了。”尉遲山達說道:“打仗的時候,我們一定追隨在都統大人身后。”
“這……”南宮玉賀臉上僵住了,他可沒打算沖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