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心焰他們進入食肆大賬,先進入的先鋒營雜兵們吵吵鬧鬧的。
一張張大條桌擺放在大帳內,大條桌兩旁都放著長條條椅,炎黃心焰伸手一指旁邊的一張空條桌,大力二力架起他來到條桌旁,把安頓到坐椅上,眾人也陸續挨著他坐下。
一伙人從他們身旁經過,領頭的年青人突然一轉身站在了炎黃心焰的對面,隔桌相望,和炎黃心焰對面的年青人一身黑錦衣,他身后的一行人都穿粗布黑衣,各個腰懸佩刀。
“對不起,這桌有人了。”土鼠甩一下頭上的小麻花辮子,一步竄到年青人的身側,一只腳跨過長條板椅說道。
年青人看都沒看老鼠,伸手一推,把干瘦的土鼠推出幾步遠,幸好愁佬一把拉住了土鼠。
在炎黃心焰身旁的大力二力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干什么!”
喧鬧的大帳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他們這邊。
炎黃心焰微皺眉頭,看著對面年青人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說道:“想打架嗎?我奉陪。”
對面的年青人臉上露出笑意,一拱手說道:“在下想跟仁兄交個朋友。”
炎黃心焰抬眼望了一下大帳的人群說道:“為什么?”
“我聽說你昨天夜里還在練劍,想必是一個劍術高手。”年青人說著,從腰側扽下佩刀,連刀帶鞘的放在桌上。
炎黃心焰盯著桌子對面這個年青人,一張方面,濃眉大眼鼻直口闊,看面像是個正氣頗足之人,口氣緩和下來說道:“想怎樣?”
“有時間,我們切磋一下。”年青人說道:“以武會友。”
“還是打架。”炎黃心焰說道,心想這大方臉繞什么呢,不就想打個架,用這么麻煩嗎。
“在下沃北大刀門的刀客北野狄武。”年青人說道:“請問仁兄尊姓大名。”
炎黃心焰聽到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整個食肆大帳,變得更加安靜了,喘氣粗重的都能聽得見,也感到身邊的人微動。
愁佬不由自主的輕嘆了一聲“唉!”
雖然這些都是小舉動,但炎黃心焰明白這個北野狄武來頭不小,還是個沃北什么大刀門的刀客,自己剛才有點莽撞了。
“炎黃心焰。”炎黃心焰說道。
“哦!”有人發出嘆息聲,“小宗!”有人竊竊私語,片刻又歸于平靜,都在看著隔桌相對的兩人。
北野狄武沉默片刻,炎黃心焰知道他是忌諱自己的皇族血脈。
“仁……。”北野狄武改口說道:“心焰宗主,怎么會來這先鋒營。”
炎黃心焰明白北野狄武這是不死心,來探自己的底,那就告訴他個底又有何妨,說道:“家道中落,流浪至此。”
北野狄武一聽,精氣神立刻又漲起來了,說道:“我們今晚,夜下論武怎樣?”
炎黃心焰心里打鼓,答應了和北野狄武切磋,外一獨孤鴻羽不出手或不是北野狄武的對手,刀劍無眼,那自己可就完蛋了,如果宰了他,自己就跟大刀門結仇了,別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還有事要辦呢。
還是不答應和他比武為好,想到這炎黃心焰說道:“刀劍相斗,電光火石之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以命相搏。”
“我們可以點到為止。”北野狄武說道。
“我不會。”炎黃心焰說道。
“那就纏布相斗。”北野狄武一指炎黃心焰背著的劍包說道。
“咣當!!!”的一聲,一把背厚如斧頭,寬如半個人的九環月牙刃雙手大刀扔在了長條桌上。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細看全刀足有四尺長,明晃晃躺在長條桌上,刀身打磨的很好。
“啪!”一只大手拍在桌子上,一個壯漢站在長條桌的一端,大家都沒看到他是怎么出現在桌旁的。
炎黃心焰看過去,壯漢頭大如斗,面色黝黑,應該是經常在戶外之人,濃重頭發與眉毛,大路腮胡子,外罩一件粗皮小馬甲,露出一圈大肚皮,赤著雙臂。
壯漢一拱手說道:“在下巨獸獵人,申屠闊虎。”
申屠闊虎說完,從腰間抽出黑布包放在桌上,把黑布包打開,是一個拳頭大小的荊條籠子,里邊是一只大拇指大小的帶翅小蟲,蟲身上閃爍著紫藍色的金屬光澤。
人群中發出一陣唏噓之聲。
申屠闊虎的闊臉上有得意之色,大聲說道:“有人認識嗎?”
愁佬伏過身看了看說道:“油明蟲。”
申屠闊虎說道:“嗯!有識貨的,沒錯,是一只活的油明蟲。”
眾人又是一陣議論。
申屠闊虎說伸手一指炎黃心焰說道:“它是你的了。”
“我不會平白無故收別人的東西,謝謝你的好意。”炎黃心焰說道,通過眾人的反映,他知道這油明蟲肯定價值不菲,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重禮多是有所求。
申屠闊虎說道:“也不是平白無故。”
接著大手一指北野狄武說道“你要和他比武。”
一躬身把荊條籠子推到炎黃心焰的面前說道:“輸贏這油明蟲都是你的。”
起身時抓住九環月牙刃雙手大刀,“花楞!”刀背上的幾個銅環相碰之聲過后,雙手大刀立于桌面之上,刀刃已微微嵌入桌面之中,申屠闊虎說道:“而且你必須答應。”
炎黃心焰見身邊人沒有反應,知道大家都不想惹這個巨獸獵人,又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北野狄武,這家伙正在看戲,他正求之不得比武,當然不會有什么異議,今天碰到這兩家伙,算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了。
申屠闊虎見炎黃心焰看著北野狄武,以為他在等北野狄武的答復,開口說道:“刀客,你如果輸了,要把你的刀給我,我正缺一把腰刀。”
炎黃心焰這才知道申屠闊虎的心意,原來是相中了北野狄武的那把佩刀,順眼望過去,看外觀,刀的裝具很是精致,料想刀本身也定是精良之作。
“你要失望了。”北野狄武說道。
“怎么的,你不比嗎?”申屠闊虎的大掃帚眉立了起來說道。
“當然要比,可我會贏。”北野狄武說道。
“嗯,是個漢子該說的話。”申屠闊虎的眉毛又舒展開說道:“不過比武時間得改一下,今晚比武太著急了,讓大家都準備一下,明天晚上怎么樣?”
“好,就明天晚上吧。”北野狄武略一思索,贊成的說道。
申屠闊虎看向炎黃心焰,炎黃心焰微皺眉頭的點了下頭,應允下來。
“明晚比武!”申屠闊虎興奮的大吼一聲。
“比武,比武……”有的人吆喝起來,接下來又有很多人起哄。
炎黃心焰心想,真是悠久的喜歡看熱鬧傳統,旁觀者都是看戲不怕班子大,別屋失火嫌太小,現在的情形是人心所向,想拒絕比武,恐怕已然不能了,其實自己內心深處也想用北野狄武試探獨孤鴻羽的劍技如何,心里好有個底,否則面對法連一眾時,自己可不想白白去送人頭。
“我做莊家,抽頭,來,下注了。”早屠闊虎突然雙手高舉大聲說道:“有錢壓錢,沒錢壓物。”
“申屠闊虎身旁的兩個人,一個喊:“賭刀客贏的押我這。”另一個喊:“賭劍客贏的押我這。”
人們一下子聚攏過來,押誰的都有,場面火爆。
炎黃心焰愣住了,帶這么干的嗎,還領著兩個‘小弟團伙作案’,一借機斂財,二看兩個人玩命的熱鬧,三我贏了他還能得到一把腰刀,就等于用油明蟲換了一把好刀,外一我掛了,油明蟲也不用給我了,這是一箭三雕呀,自己有些掉進套套的感覺,這申屠闊虎的心智可不像他的外表那樣粗獷。
一會,大家都下完了注,申屠闊虎讓他們都各歸各位。
“明晚教軍場比武,大家都來看呀。”申屠闊虎說道,眾人回應皆是必到之類的。
桌旁僅剩下炎黃心焰,北野狄武,申屠闊虎三伙人。
北野狄武站起來向炎黃心焰一拱手說道:“那咱們晚上再見,心焰宗主。”說完帶著那伙黑衣刀手離去,炎黃心焰也一拱手還禮,但沒說話,這時候說什么都沒用了。
桌旁一只白胖的小手伸向裝著油明蟲的荊條籠子。
“干什么!!!”申屠闊虎爆喝一聲:“我在這,還敢這樣!”
九環月牙刃雙手大刀被申屠闊虎冷不丁的舉了起來,桌旁的眾人都閃身向后,生怕雙手大刀陡然下落,有身首分家的危險。
白胖小手的主人一臉堆笑的說道:“能把它賣給我嗎?”
炎黃心焰看到說話者是征兵官班得,這家伙在寒光閃閃的大刀之下,也敢討生意,真是要錢不要命。
“不賣。”申屠闊虎沒好氣的說。
“我出……”班得依然笑臉相迎的說道。
“滾蛋!”申屠闊虎沒等班得說完,就爆喝道,大刀也向下落了半尺。
班得二話沒說,轉過身,扭動著他肥如木桶的身材走了,走出好遠,又看了眼桌上的荊條籠子,才戀戀不舍的出了食肆大帳。
“去他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請我來,連晚飯都不給吃,我賣你個蛋。”申屠闊虎余怒末消的說道:“我早就看肥無度不順眼了,不是個好東西。”
“誰?”炎黃心焰問道。
“肥無度,就是剛出去的這個矮白胖子,你后來的不知道。”申屠闊虎說道:“營里的人都叫他這個外號。”
炎黃心焰微笑,知道班得的外號叫肥無度,真的挺形象的。
申屠闊虎收起雙手大刀,伸手去拿荊條籠子。
“慢著。”炎黃心焰說道。
申屠闊虎停住了手說道:“怎么想反悔?”
“既然我的命,可能僅值一只蟲子,我想這只蟲子應該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炎黃心焰說道。
申屠闊虎盯著炎黃心焰看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道:“應該,應該。”說完申屠闊虎轉身離去,他的屬下也尾隨而去。
炎黃心焰拿起荊條籠子仔細端詳了一下里邊的油明蟲,紫色的蜜蜂頭,胸小,腹大而藍,它忽閃了幾下如蜻蜓般的一雙黑翅,炎黃心焰嘆息一聲,放下籠子說道:“愁佬,油明蟲你來保管。”
“是,小宗主。”愁佬說完,拿起桌上的黑布包將荊條籠子小心翼翼人的包裹好,如獲至寶的揣進懷里。
“小宗主,開飯了。”土鼠來到炎黃心焰說道。
炎黃心焰一時微皺眉頭失神,見眾人都擔心的注視著自己,宛然一笑說道:“人每天不過是向死而生。”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慌慌。”炎黃心焰深吸一口氣說道“去他的螺絲釘,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