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意志猛然推向自己,自己如剝離了一般,他感覺周圍恍惚,如在夢中,又似在水中,自己則處于一片空靈之中,進入無形之境,身體無知無覺,無法掌控。
“大鳥毛,非要等我快掛了,才出來嗎!”炎黃心焰在空靈之中松了一口氣說道。
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個聲音:“閉嘴。”
炎黃心焰知道獨孤鴻羽的靈魂此時已占居了他的身體,自己只有看戲的份了。
眾人只見炎黃心焰單手推地,陡然而起說道:“無名鼠輩安敢與我斗劍。”
炎黃心焰,右手握住后背之劍,往前一揮擊,途中手腕一翻,劍已懸于腰的左側,左手握住劍鞘的同時,右手握住劍柄一下抽出寸許,一道寒光射向北野狄武,一切發生在眨眼之間。
剛邁出一步的北野狄武只覺眼前一片白茫,心里大叫不好,手一松,單刀落地說道:“我輸了。”
豪俠刀·北野狄武的眼睛恢復清明,見到炎黃心焰距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還是剛才握劍的姿勢,露出寸許的劍刃,噶然入鞘。
北野狄武只覺背后冷汗直流,濕透衣衫,剛才自己命懸一線。
整個教軍場上鴉雀無聲,只能聽見火苗的撲撲聲和人們的喘息聲。
他們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醒過來,沒有人看清楚炎黃心焰是怎么到北野狄武身前的,只看到炎黃心焰抽出的那寸許劍刃,所發出的寒光,直撲北野狄武,劃過一段掠影。
點將臺上,征兵官班得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他現在直想哭。
展翅劍·法連那克的內心如翻江搗海一般,只能手上用力握住黑漆銀紋長棍,皺眉說道:“這劍客是誰?”
突然的一聲,讓內心崩潰的先鋒營大都統南宮玉賀身子一軟從椅子滑落到地上。
“炎黃心焰。”征兵官班得木然的說道。
“炎黃,王族姓氏,怎么會?”法連那克自言自語道。
展翅劍·法連那克一雙冷漠的蛇眼發出兩道滿含怒意的目光,直射炎黃心焰。
炎黃心焰突然感到如芒在背,殺機臨近,他扭過頭去兩道凌厲的目光與法連那克對視。
兩道目光相遇,碰撞,拼殺,這更激起了炎黃心焰的殺意,澎湃的殺氣傾泄而出,那是一種蕭瑟陰冷的氣息,沖擊著教軍場的每一個人,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被炎黃心焰目光直射的點將臺上,那股殺氣更盛,班得嚇得打了個哆嗦,南宮玉賀動彈不得。
法連那克感覺握棍的手,手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承受不住那股強大的殺意,他低頭回避了炎黃心焰的目光。
炎黃心焰也回過眼神,殺氣瞬間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教軍場上的眾人松了一口氣。
展翅劍·法連那克的突然顫抖了一下,一個不經意的想法嚇了他一大跳,整個人的臉色都是驚恐之狀,全身布滿冷汗,誰有這么大的殺意氣場,唯有他。不,不可能,他死了,慘烈的死了,而且就在自己眼前,不能再回憶下去了。法連那克趕緊安慰自己,是自己在胡思亂想,人死怎么能復生,不能再想這些痛苦的事了。法連那克開始運行氣息,平衡血脈,讓自己平靜下來。
南宮玉賀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把抓住班得,把他從椅子上拉到地上,掐住他的脖領子說道:“你不說刀客保贏嗎,現在怎么辦,我輸的錢,你來出。”
“南宮大人,松手,這樣不好看。”班得辯解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愿賭服輸……”
“什么愿賭服輸,我不管。”南宮玉賀不等班得說完,搶聲說道:“你還錢。”
南宮玉賀和班得因為賭資矯情起來了,場下不少眼睛瞧向他們這里。
“住手,大庭廣重之下,兩位大人為了錢財爭執,有失體統。”法連那克被兩人吵鬧的煩心斥責道。
“說的輕松,又不是你的錢沒了。”南宮玉賀不忿道,然后繼續糾纏著班得道:“不給錢,今天沒完。”
“班得大人,我的那份夠他輸的嗎?”法連那克說道。
“差不多。”班得掙扎著說道。
“給他,讓他別鬧了。”法連那克說道。
“這怎么好意思呢。”南宮玉賀一聽,臉上有了笑意說道。
法連那克一擺手,讓他收聲,南宮玉賀只是想客套一下,這樣正好。
“看在法連大人的面上,這件事就這么辦吧。”南宮玉賀松開了揪著班得脖領子的手說道。
“那是,那是。”班得整理著被揪成一坨的脖領子說道。
“嗨!”突然場中一聲吼叫。
“比武結束!”巨獸獵人申屠闊虎幾步來到兩人近前,舉起自己的九環月牙刃雙手大刀高聲說道:“炎黃心焰勝!!!”
“多謝心焰宗主,不殺之恩。”豪俠刀·北野狄武抱拳拱手說道。
炎黃心焰掃視了一下教軍場上的眾人,閉上眼睛說道,“無趣。”
說完他身形晃了一下,獨孤鴻羽離開了身體,炎黃心焰猛然掌控身體,一時神形不固,有摔倒之勢。
申屠闊虎一把拉住炎黃心焰,才定住他的身形。
愁佬他們一見向這邊趕來。跟著北野狄武的那群黑衣刀手也奔向北野狄武。
“怎么回事?”申屠闊虎問道。
“心焰宗主受傷了嗎?”北野狄武上前一步關切的說道。
心臟狂跳不止的炎黃心焰以劍支地回過頭看了眼,正急趕過來的愁佬他們說道:“我沒事,只是累了。”
愁佬和土鼠見炎黃心焰看他們,立刻加快腳步,飛跑過來,攙扶住了他。
申屠闊虎見炎黃心焰沒事,一彎腰揀起那柄單刀,把刀翻來覆去的邊看邊說道:“背厚刃利,好刀!好刀!此刀何名?”
“玄鐵秋水雁翎刀。”北野狄武把刀鞘遞給申屠闊虎說道。
“那我就愛財了。”申屠闊虎接過刀鞘,收刀入鞘說道。
“愿賭服輸。”北野狄武說道:“各位,就此別過吧,心焰宗主多多休息,保重身體,以后我們還有比試的機會。”
炎黃心焰一聽,這是纏上自己了,只能無奈的說道:“承讓。”
北野狄武帶著黑衣刀手們離去。
“我得分錢去了。”申屠闊虎從懷里拿出一個小陶土瓶子遞過去,高興的說道:“再便宜你一瓶,明天早上起不來就麻煩了。”
愁佬一伸手替炎黃心焰接過那瓶行軍水。
申屠闊虎剛走了幾步,突然他轉過身皺眉說道:“你剛才看向點將臺的那一眼,真是嚇倒了我,那感覺就像一頭嗜血巨獸,散發出殺戮與吞噬的氣息,我緊張的都差點動刀了。”
“你想多了。”炎黃心焰說道。
申屠闊虎又仔細的看了看炎黃心焰,一個略顯單薄的青衣文士,搖了搖頭說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見申屠闊虎走遠了,大汗淋漓的炎黃心焰身子一下沉了下去,他的雙腿從獨孤鴻羽離去站在現在,已是極限了,不知道剛才他用的什么功夫,現在兩腿打顫到一絲力氣也沒有了,他明白這是炎黃心焰的身體無法承受獨孤鴻羽的武功,透支身體所造成的虛脫。
炎黃心焰想念起原來世界自己的身體,想我王重本來是一個足球,藍球,打架三門抱的糙漢,也許能扛住這樣的速度和力量,相比之下現世的身體簡直是弱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知道這炎黃心焰一天到晚都干什么,只是搖頭晃腦的讀書嗎,不停的在知識的海洋中尋找著菜葉和垃圾,把男人該有的爺們樣都荒廢掉了,記得一位前輩曾說過:“男人首先應該是一頭雄性動物。”
土鼠被炎黃心焰壓的又矮了半截,趕緊說道:“大力二力快來,扶住小宗主。”
“小宗主,哪里不舒服?”愁佬問道。
“扶我回營帳。”炎黃心焰說道。
土鼠回過身發現了地上的骨朵,揀了起來,掂了掂通體鐵制的骨朵說道:“好東西,小宗主,我給你收起來。”
眾人簇擁著炎黃心焰向營帳的方向走去。
他們身后的教軍場上,贏了錢的歡聲笑語,輸了錢的高聲咒罵,盡顯人生百態。
展翅劍·法連那克瞇縫著一雙蛇眼,握著黑漆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只有被他們圍在中間的炎黃心焰背影,嘴里憤恨嘀咕道:“不能留!”
“什么,班得還留了你的錢,好你個老小子。”南宮玉賀一聽來了精神,他以為法連那克在說班得手里還留有他的錢,沒全給自己,又一把揪住班得的脖子說道:“把法連兄的錢都給我。”
班得不認,兩人又矯情在一起。
氣不順的法連那克翻了一下白眼,他真想一棍子削死南宮玉賀這小王八蛋,無奈南宮家勢大,自己扛不下來。
法連那克“哼!”了一聲,扭頭下了點將臺。
“法連兄,班得還欠你多少?”身后傳來南宮玉賀的刺耳聲音:“法連兄,法連兄,唉,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