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退房,起碼這兩天不能。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大哥,我們學校有事,要回去了。”女孩瞧著霍根,焦急地說。
“我可以打電話,替你跟學校解釋。”
“不用了,我們只是想離開這。她有些怕,畢竟這兒剛死了人。”女孩的男友說。
“歷史那么長,大部分人類居住的土地,都會有人出生過。”霍根笑了笑:“當然也會有人去世,這沒什么。”
那對男女互看了一眼,都讀到了伴侶目中的焦急,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霍根剝了顆瑞士糖,心想兩人有點不對啊。
早不退房,晚不退房。這時候用那么牽強的借口想離開……
“借了多少?”霍根突然問。
“什么?”女孩有些驚訝。
“我問你們借了多少錢?”霍根突然冷笑道:“錢還光了嗎?”
“先生,你在說什么,我們怎么聽不懂?”她的男友故作困惑地問。
“張老九的公司,把欠錢不還的人。都帶到了這賓館軟禁起來,不還錢就不給走。對嗎?”霍根平靜地剝了顆糖:“你們現在走了,就不怕張老九那伙人找上門嗎?還是說,你們把錢都還清了?”
現在掉進小額貸款,滾雪球陷阱的年輕人,非常之多。
霍根認為這對跟張老九,差不多時間入住紫金閣的男女,也是其中一員。
“你血口噴人。麗麗,我們走。”
男孩知道霍根眼睛看不見,拉著女友就要走。
“張老九房間里有欠貸的文件,你們的名字、身份證、學校都在上面。只要敢走出這個門,我保證讓你們后悔!”
霍根早就想好了對策。他看不見,但不代表制服不了兩人。
“姓名!”
“李曉麗!”“陳晨。”兩人下意識地回答。這對情侶互相擁抱著,依偎在一起。
“借了多少?”
“……”
女孩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會考慮聯系你們學校的!”霍根喝了口茶,淡淡地說。
“我說!我說!”李曉麗眼里流出悔恨的淚來,她抽泣著:“開始……開始就借了五千,我是買手機不夠錢,別處又借不到……結果,同學就給我推薦了網.貸,我什么也不懂,稀里糊涂的就簽單了。然后越滾越多,借了十來個平臺……”
說到后來,女孩捂住臉痛哭了起來。她很難受,
“詳細一點,我想知道錢是怎么滾上去的。”霍根嚼著瑞士糖。
李曉麗哭的難過,已經說不出話來。陳晨摟著她答道:“這傻子開始想著就五千,東拼西湊也能還上。可她借的是砍頭息,到手拿五千,找平臺借八千,簽單一六萬。二分利!時間是一個月,寫的是去年九月的日期。她一時沒還上,欠的錢變成了二萬。他們讓她再找其他平臺借,這丫頭害怕,便借了。錢越滾越多,最后變成了幾十萬。”
霍根是老刑警了,砍頭息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就比如李曉麗借的是五千元,但平臺要抽水,拿手續費。所以她問平臺拿的錢是八千,五千以外的三千便是借貸平臺抽走的。簽單是指簽合同時,按一萬六千元的百分之二十四算利息。
時間則更惡心了,一年百分之二十四是法定承認的利息。
這些貪心的平臺為了鉆空子,就把合同金額寫高,把日期提前。像李曉麗,她今年十月借的錢,但合同日期寫的是去年九月。只借了一個月就要被收一年的利息。
合同白紙黑字的寫著。
像李曉麗這樣不懂法,又沒什么社會經驗的年輕人。連合同都沒看清就稀里糊涂的簽了。
又怕那些人或軟或硬的威脅,只好東拼西湊的給錢。最后還不上告到法院,法院也很為難。因為這事本來就鉆空子的,即使證據充分,利息可以免去,但是本金卻少不掉。
這時候歸還的本金,并不是五千,而是從各個平臺每次抽借的錢。這些錢都是要還的,而那些平臺又都是一個公司的。
等于這種吸血的放貸公司,只出了幾千塊,最少收回幾萬,十幾萬的本金。如果加上利息,就是天文數字了。
霍根曾經在電視報紙上,普法過很多次小額貸的陷阱和風險。但收效甚微,有些人控制不了自己的物欲,又自認為很聰明,最終深陷泥濘無法自拔。
“這該死的張老九,做這么缺德的事!”霍根有些氣憤,因為這本息比太高了,簡直是在吃人。
“我們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警察叔叔,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李曉麗痛哭著。
她幾次都想自我了結,好擺脫這無窮無盡的債務,和越滾越大的雪球。好在她的男友陳晨,一直對她不離不棄。
“放心吧,更改過日期的合同并不生效的,只要你有證據證明你簽合同的時候,并不是合同上的日期就可以了。”
霍根知道張老九他們操作的漏洞。
“真的嗎?我可以證明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是大一新生。才剛入學沒多久!”李曉麗聽到有一線曙光,激動起來。
“那你昨晚真的看到張老九,從十二點從樓梯下來嗎?”
“看到了,他當時喝的醉醺醺的,還調戲了我。”李曉麗說著又委屈地哭了。
住在紫金閣的日子里,她沒少被張老九吃豆腐。
霍根點點頭。
只盼郭宇他們早些回來。這齊氏兄弟有問題的,齊小帥幾次刻意隱瞞信息,他們家即使再有錢,不能影響人類本能的貪欲。
他半天沒有聽到那兩兄弟的聲音,立即警惕的問:“齊老板,你別不說話!”
“你想我說什么?”
齊小帥看著他。
“說吧,你占了多少張老九他們公司股份?”霍根知道這樣有些家底的人,不會為了一點房租,走上違法的道路。
他們這種事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利益驅動。
“霍先生,雖然你的眼睛看不見,但瞎說可不是什么好習慣。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學生,任你隨便污蔑。”
齊小帥不再保持風度,暗戳戳地對他,進行著人身攻擊。
“給我倒杯茶。”霍根怕他開溜了,盡量拖著時間。
“你不怕我的茶里有毒?”
齊小帥仍然淡定,他站在茶具前,慢慢泡著功夫茶。
“你不敢!”霍根冷冷地說。
“霍先生,我想懇請你不要做有罪推論。我保證那個門是反鎖的,我跟他們的事都無關!而且我能自證清白!”
齊小帥說的極有底氣,聲音更是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