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奎向張遠介紹的案件是一個涉及到人身傷亡的刑事案件,而公.訴.機.關更準備以“故意殺人罪”的罪名向法院提起公訴。
案件的大致情況是這樣的:
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也即是即將以被告人的身份出現在法庭上的四十二歲的陳昌海,在某天夜里從車間下了夜班回家,騎行到距離家里不足一公里的一條小巷子口時,突然被人,也即是案件的被害人,二十二歲的李辰龍給攔了下來。
三更半夜,月黑風高,李辰龍攔下陳昌海顯然時有目的的。
果然,當李辰龍攔下陳昌海之后,他便從懷里掏出一把水果匕首,抵著陳昌海就讓陳昌海交出口袋里的所有財物。
因為陳昌海當天上的是晚班,下班之后,沿路的商店街鋪早就關門打烊,所以夜班的時候陳昌海從來沒有帶錢的習慣。
所以劉辰龍要求交錢的要求,陳昌海根本沒有辦法滿足。
于是氣憤的李辰龍一首握著匕首威脅,另一只手空出,對著陳昌海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猛揍。
暴力持續了幾分鐘,李辰龍似乎對自己即將空手而歸還不解恨。
停下拳頭的擊打之后,突然改用手中的匕首瘋狂地朝著陳昌海刺了過去。
在整個暴力發生的過程中,陳昌海原本并未還手,一直忍受著李辰龍的肆意踢打。
但當他看到李辰龍拿匕首刺向自己的時候,心中立馬慌了。
好在當時他穿的是厚厚的工作服,十分堅韌,并不容易刺穿。
所以李辰龍最初的幾次揮刺并沒有真正傷到陳昌海,只是當最后兩三次,李辰龍的匕首直接刺向他的心臟部位時,陳昌海終于慌了。
工服不是防刺服,雖然可能會因為對方的氣力不足而擋住幾次傷害,可早晚都得被對方刺穿。
求生的欲望讓陳昌海忘記了恐懼,正好這時李辰龍的手心不穩,匕首被陳昌海的手臂一帶,“吧嗒”掉在了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這時候的陳昌海求生欲望強烈。
眼瞅著匕首掉落在地,立刻撲了過去搶到了匕首,接著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朝著反應慢了一拍,這時候才撲過來搶匕首的李辰龍揮了過去。
小巷子里的燈光有些暗,陳昌海胡亂地拿著匕首亂揮,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李辰龍,只知道幾次之后,李辰龍便自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陳昌海并沒有追,而是停在原地喘了幾口粗氣,然后掏出電話報警。
因為他擔心自己傷到了李辰龍,也擔心李辰龍會喊人再回來。
那么,只有警察趕到,自己才會是安全的。
掛了報警電話,陳昌海的心情總算放松了一些,這時候,他終于發現了匕首上的血跡,以及一路通往巷口外的疑似血跡的陰影。
陳昌海慌張不已,立刻順著陰影一路跟了過去,轉過一道彎之后,這才發現李辰龍已經趴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一動不動。
“然后警察就來了,帶走了陳昌海,同時把李辰龍緊急送往醫院。
但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李辰龍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征了。”
潘奎介紹完案情,然后稍等了一會兒,問道,
“怎么樣?我覺得這個案子的問題還是挺多的,有沒有興趣?咱們一起辦吧?
張遠并沒有立刻回答,他還在腦子里消化著潘奎絮絮叨叨介紹的案子的各種細節。
不過就以潘奎的介紹來說,張遠總覺得“故意殺人罪”這個罪名定得太過嚴苛。
因為聽的過程中,張遠的第一反應,陳昌海的行為應該屬于正當防衛。
而經過稍微的理性思考過后,覺得非要刑事入罪的話,至多也只該是過失致人死亡罪,而且還是責任更低的防衛過當所導致,怎么就定了個上限至死刑的故意殺人罪呢?
“你打算以什么方式進行辯護?”
考慮的過程中,張遠決定先聽聽潘奎的意見。
“當然是罪輕啊。”
潘奎不假思索地回答,
“陳昌海自己撥打的報警電話,又在等待警察的過程中一直守在被害人的身旁,我們可以盡量將這個情節定義成自首情節。”
“罪輕?”
張遠想了想,反問道,
“為什么不試試不負刑事責任?你沒有考慮過正當防衛的可能嗎?”
“不負刑事責任?無罪?正當防衛?”
潘奎明顯愣了愣。
對于這個辯護方向,他并非沒有想過,只是覺得困難程度實在太大。
按照目前自己掌握的材料,案發場所的監控存在很大的不足,所有的信息來源全是陳昌海的個人口供。
而作為被害人的李辰龍已經死亡,并且從法醫報告上的內容來看,陳昌海的第一刀就已經砍在了李辰龍的脖子上,并且也正是因為這刀,才導致了李辰龍的最終死亡。
想要以無罪進行辯護,證據材料實在有限。
而且公.訴.機.關定的是故意殺人罪,如果這時候直接以差距巨大的無罪進行針鋒相對的話,很難說這不會反向刺激到公.訴.機.關,從而連罪輕的選擇機會都沒有。
“我感覺風險有點大。”
愣了愣神,潘奎如實回答。
“這樣吧,要不要一起辦等明天看了材料再說。”
張遠想了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了謹慎起見,還是不要提前答應的為好,否則容易最后被潘奎纏得進退不得。
“行,明天見面說。”
得到張遠的回答,潘奎卻仿佛張遠已經答應了一般松了口氣,而后道了聲“晚安”,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
所以,要不要一起合辦?
潘奎是滿意了,難題卻全留給了張遠。
如果現有了解到的信息是準確的話,陳昌海的行為,完全應該被認定為正當防衛,可問題是,真的要和公.訴.機.關這么針鋒相對嗎?
而且自己還只是個實習律師的身份,刑事法庭上,能夠說上幾句話都不確定。
可是就讓潘奎以罪輕進行辯護?
張遠又實在看不下去。
“系統啊,你說我該怎么辦?”
張遠無奈地向系統求助。
然而系統只會冷冰冰地回一句:宿主,請記住,獨立辯護,要盡己所能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說得倒是好聽。”
張遠沒好氣地諷刺了系統一句,
“真有說得這么好,那又何必給我定個只有敗訴才能獲得高額獎勵的規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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