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什么鬧呢，現在開始上課。”葉佳一臉肅然地從老校長房間走出來，呵斥道。
學生們都很怕她，立馬安分下來，就連小胖子也老老實實在位置上坐著。
“一班的同學先自己預習一下課本上的內容，待會讓葉空給你們上課，校長今天身體不好。”葉佳淡淡說道，隨后走進了另一個院子里。
“是的，老師。”一班的同學們齊聲道，三三倆倆坐到了一起，共用一個課本。
“我？我來教書。”葉空眉頭一挑，順手拿了講臺上破舊的數學課本翻了翻。
嗯，里面的內容……好像非常簡單。
前世的他是楊城大學風水建筑專業畢業的，學過高數微積分，數學成績非常不錯。
畢竟這個年頭，數學不好還真沒辦法做倒爺。
“你們先好好預習啊。”葉空說一聲，然后走進老校長的屋子里。
老校長的屋子里很黑，靠墻的有一個大書架，上面擺放著很多本書。
書架正對面是一張床，老校長正坐在床上，用稻草編織著什么。
葉空走近一看，發現那玩意像是一只白鶴，但是它卻有著一條虎尾。
“爺爺，你在折什么？”葉空開口問道。
老校長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葉空一眼，目光十分深邃，他慈祥地笑笑，說道：“小空，你說鶴如果能夠長出虎尾，那算是什么？”
感覺這話別有深意，葉空在腦海里面閃過這個念頭。
模糊的記憶中，老校長很久前就收留了他們姐弟，跟他們親爺爺一樣。老校長非常博學，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東西。
“那算一個怪物吧？”葉空回答說。
“哦，為什么像是一個怪物？”
“因為它不同尋常，不像這個世界上能夠出現的東西。”葉空沉吟了一會說道。
老校長呵呵笑著，搖搖頭，將稻草鶴放到床頭，悠悠說道：
“現在外面一只麻雀都有雞那么大，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造物主造物，本就是重塑著某種不可能。”
“爺爺是說這世界存在著超凡者也是有可能的？”葉空笑著回應道。
“就你腦袋瓜轉的快。”老校長沒沒好氣地說道，“不要去探究那些東西，閑著沒事，把菜園子給我翻翻，我今年試試，能不能種出來西瓜。”
印象中，種出西瓜一直是老校長的夢想，他已經嘗試了數十年了。
最好的一次是去年，西瓜藤長出來了，但結出的西瓜只有拇指大小。
“好的，爺爺。”葉空點頭，轉身的時候，目光有一抹奇異的色彩閃過。
他從屋子后門那邊拿過鋤頭，走到菜園子里。菜園子差不多和教室一樣大，倆者之間隔著一堵齊人高的土墻，還能夠聽到葉佳的講課聲。
菜園子里面種著一些蔬菜還有一小塊大蒜，看大蒜周圍空缺的土壤，近期應該拔出了不少。
“葉佳買大蒜是為了彌補菜園的損耗嗎？但她用大蒜干什么？”
昨晚上烏鴉碰到大蒜就像是碰到硫酸一樣，按照推論，大蒜應該是可以祛除邪氣的。
“那件東西是什么？埋在哪里？”葉空目光在菜園子里面逡巡著。
他發現地里的泥土已經被翻過一遍了，而且看時間，很有可能是昨天。
“爺爺，你年紀大了就不要再鋤地了，我們來就行。”葉空對著屋子里喊。
“那不是我鋤的，那是你姐，昨天大晚上翻的。”老校長回答道。
葉空內心微微一沉，不自覺地握緊鋤頭，開始翻著地。
泥土因為翻過一次的緣故，很松軟，葉空在地里翻找了一下，沒有任何收獲。
毫無疑問，東西肯定是葉佳拿走了。雖然早有心里準備，可是葉空還是忍不住失望起來。
他將鋤頭放好，回到屋子里。
老校長依然在編織著自創的虎尾鶴，見到葉空進來，只是略微抬頭看了一眼。
“你心不太靜。”老校長低垂著眼簾。
葉空沒解釋什么，開門見山地說道：“爺爺，聽說衛隊過幾天來學堂招人，我想加入衛隊。”
學堂是有官方編制的，老校長也有推薦學生加入衛隊的權力。
每到這個時候，學生家長就開始給老校長送錢，但老校長一律不收，頂多收一些吃食，發給所有的學生們。
“嗯。”老校長點點頭，似乎早就猜到了葉空心中的想法。
“小空，你也不小了，十六歲了，你和佳佳倆個人一起長大，相依為命，有些事情，自己能承擔就承擔，能決定就決定，也沒什么不好的，但……”老校長頓了頓，十分肅然地看著葉空，“但還是要多顧及你姐的想法。”
“嗯，我知道了爺爺，我會跟姐姐說的。”葉空點點頭。
腦海里面的所有記憶，雖然模糊，但一半多都是關于葉佳的。
葉佳對他很好。
若不是因為這些記憶，葉空早就對她下手了，做倒爺多年，背刺的事情他遇到可不止一倆回。
這個時候，葉佳突然走了進來，小聲說道：“小空，你去給一班上數學課吧，這些你都學過，應該沒問題。”
“好的，姐姐。”葉空點點頭。
從葉佳旁邊走過的時候，他又看見了葉佳腰間掛著的紅色香囊。
鮮艷猩紅，宛若他胸膛噴濺出來的血液。
但愿是我想錯了吧，葉空暗暗磨挲著掌心的紋路。
開始上課。
一班的學生們都十分好奇打量著葉空，似有些期待。
像趙富貴和王美麗這樣的“大齡學子”，還和葉空一起上過學，現在人家搖身一變成為了老師，讓人汗顏。
“嗯，我們這一堂課將第三節，如何運用一元一次方程解決生活中的問題。”葉空很平淡地開始講課，找書苑 wwｗ.zhaoshuｙｕan.com 就像一個機器人讀文章一樣，沒有感情，讓人昏昏欲睡。
“還需背熟口訣，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學堂里面的學生，大部分都覺得數學沒有什么用，還不如加入衛隊，運氣好的話拿個軍功，搖身一變就成為了避難所里面的官老爺。
“我們得明白，倆點之間，直線最短。”葉空悠悠說著。
趙富貴剛剛被他調戲了，現在故意想找他麻煩，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怎么證明倆點之間直線最短？”
葉空瞥了他一眼，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要證明也未嘗不可，你在10米外放一根骨頭，然后把狗放開，它肯定是筆直地跑到骨頭跟前，不會拐彎不會繞道的。狗都知道這個道理，你不知道？”
同學們又笑，小胖子漲紅了臉，暗暗咬牙，心想一定要找機會讓葉空好看。
被趙富貴這么一打斷，同學們完全沒了學習的心思，尤其是女生們，嘻嘻哈哈地聊著天。
“昨天我看見龍統領出去巡邏了，帶著一群衛兵，好帥啊！”
“要是龍統領來做我們的老師就好了，睡覺都能夠笑醒！”女生們嘰嘰喳喳議論著。
葉空面色一變，佯裝憤怒地喊道：“別吵了！現在是上課時間！”
老師畢竟還是有些威嚴的，葉空這么一喊，學生們都安靜下來。
他沉吟了一會兒，對女生們說：“我在上面累的要死！你們在下面一動也不動！不配合也就罷了，連點反應也沒有，將來要是肚子里沒有東西，可別怪老師不行！”
